第22章 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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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打扫着日军挺进队员的尸体，却发现在他们身上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们甚至连裤衩都穿的是华夏型号。
“好家伙，这要是贸然下手真是说不清楚啊！传令兵！三米之内！传我命令，让大伙再看看还有没有挺进队这样的鬼子！”
死啦死啦后半句话完全是即兴表演，现在就是真有挺进队员也都躲的远远的了。
迷龙脱下一个挺进队员的鞋，仔细研究起他的脚趾来：“他们说这帮瘪犊子玩意的大脚趾头和咱们的不一样。”
苏扬说：“你别看大脚趾头了，这帮人不光能扮咱们，缅甸人他们也扮，你看看他们有些人把缅锦做成了华夏裤衩，保不齐就是在之前冒充缅甸人打了远征军的黑枪。”
大陆挺进队在当时的中国战场非常的活跃，1944年日军发动一号战役，从湘省到桂省都有挺进队在活动，狡诈的很。
从防守机场到击毙挺进队，现在苏扬身边也有了一群死忠小伙子，这帮人对他的行为判断已经崇拜的五体投地。
这里面不包括爆椒，可是爆椒却开始公开的支持苏扬，这里面包含一个老兵对于另一个老兵的战争情感。
很快，俩人就开始了试探性较为友好的交流。
起初苏扬是瞧不上爆椒的，因为他总是在消费他淞沪老兵的身份，这家伙逢人就说自己参加过淞沪会战，嘴里的故事就那么一套，可是骗的新兵一愣一愣的，后来苏扬才发现这个身份是爆椒能够拿出来的唯一资本，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爆椒来自于湘军19师，这支部队和57师的作战路径几乎一模一样，他和苏扬都是从淞沪会战开始到武汉会战，长沙会战，上高会战，转隶100军后参加了第二次长沙会战。
100军是当时陆军番号里最后一个军，全国有100个军和200个师的番号，那么番号不够了怎么办？那就是前面有新编、暂编、预备等字头的番号了，独立字头的军师级部队在那个时候并不存在。
100军后来进入了王耀武军事系统，是74军的兄弟部队，所以这么算来，苏扬和爆椒还有一些渊源。
19师在淞沪会战的时候就表现抢眼，是会战中被嘉奖的10个荣誉部队之一，这支部队还参加了蕴藻浜大场反攻。
这是淞沪会战时华夏对日军的唯一一次大规模反攻。
爆椒在大场反攻那一仗险些丧命，因为那场反攻实在是过于的仓促，几乎等于排队枪毙。
当时21集团军（桂军）新到战场，本来两个军六个师，因为部署的原因在淞沪只有有四个师的番号，到达战场的部队前后总共15个步兵团。
那天按照中央作战军10月19日第8号命令，第19师和21集团军6个团（实际出击4个）组成的攻击集团出动作战。
爆椒那时候已经是个老兵了，他带着几个补充兵刚刚冲出阵地就被炮弹的气浪炸回了壕沟里。
等爆椒从壕沟里爬出来的时候，发现他的带的一个新兵已经拦腰被炸断了。
苏扬听着爆椒的叙述，眼前都是一战时候的画面，方式古老且极度的消耗生命。
这在二战战场里也是不多见的。
爆椒在淞沪会战中没有怎么见过鬼子，第一次见还是在武汉会战的时候。
然而很多兵见敌人长啥样都没见过就被消耗在战场里了。
所以从爆椒的角度看，苏扬这次在缅甸，那是打着大阵仗的，一路杀着鬼子回来的。
两个字总结：过瘾。
“这辈子能搞死几个鬼子兵，那真是太够本了。”爆椒说完话脸上的表情还意犹未尽。
加入话题的蛇屁股说话就风趣的多，他没有爆椒那么直男：“衰仔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啦，在我们那里，打鬼子都要进祠堂有排位的，烧香都要排前面的，光宗耀祖啦。”
三个淞沪会战的老兵聚在一起，压迫感让身边的生瓜蛋们没法靠近，别人打过三场仗的就是老兵，而这三位连会战都不止打了三场。
苏扬不愿意和新兵们说话，就因为一件事，死的早，记住一个人再看到他死了是很难受的，与其自己难受，还不如压根不打交道。
悲剧的是那就没有人能够记住那些新兵了，除了他们的家人。
蛇屁股作为粤佬是相当的迷信，他对于苏扬的信任不是因为他打仗，而信任的理由苏扬也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蛇屁股坚定的认为，苏扬是玉皇大帝派下来的星宿，有什么事千里眼和顺风耳都告诉他了。
“迷糊，你这种人在我们那里，吃席都要坐上座的了。”
苏扬无语。
“你给你蛇哥也算算，我往后会不会什么事，能不能回家，我连南京保卫战都参加过，差点死在了南京，好多兄弟都在那里没有冲出来，我感觉我的好运气都快被用光了。”
参加过南京保卫战，苏扬和爆椒都忍不住给蛇屁股竖起大拇指，第19师和57师都在淞沪会战后撤到别的地方休整去了。粤军却有两个军留在了南京。
蛇屁股说完眼睛就有点湿润，南京的烽火始终是他挥之不去的阴影，他下意识的抹了下眼睛。
“我还记得我们突围时候的口令，我们老广自己的口令，我告诉你口令是啥。”
蛇屁股运了一口气，随后突然放生大喊起来：丢那妈！几大就几大，唔好做衰仔呀？（艹特么的，死就死，不要做孬种”）。”
丢那妈，南京保卫战粤军口令。
爆椒看蛇屁股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个粤佬运气一直很不错的，粤军是南京保卫战唯一正面突围的部队，这都不怕，你还怕个卵蛋？你看现在通灵法师正在和你摆龙门，回去给他烧点香，香火旺一点，你看他保不保你。”
苏扬伸出手，用一种带有保证的手势在蛇屁股面前划拉了两下，这种情况在迷龙那里叫做许愿。
“您烧，您管烧，等你到了命里有劫的那一刻，我告诉你怎么办，你看你哭什么？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