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杜总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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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杜总实在坚持不住了，偷偷让司机送他去医院看病。杜总是一个要强的人，他不想让公司里的人知道他生病，精力充沛、超人一般的老板怎么能生病，除了司机，连秘书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一个组织或单位，领导人的健康状况影响很大，上市公司老板的健康状况可以影响公司股价。杜总怕手下人瞎想，没说自己去医院。
“杜总，我替您挂号吧？”来到医院，司机问。
“不用，你在车上等我。”
“好，杜总，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杜总的司机话不多。
“好。”
杜总一个人进了医院，在大厅排队挂号，挂完号，又来到四楼的消化内科等候就诊。医院里病人很多，候诊区都坐满了，哪儿的生意都没有医院好，当然，谁也不想得病。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得病的，没事的时候不觉得，一旦生了病，才知道健康的重要。
杜总在候诊的时候也没闲着，拿出包里的文件，一页一页看。病人多，看病时间长，管你是老板，还是普通人，都得排队候诊。等了一段时间，广播里念出杜总名字，终于轮到他看病了。
“哪里不舒服？”戴着口罩的男医生问。
“胃疼。”
“胃疼多长时间了？”
“断断续续有一年多了。”
“之前看过病吗？”
“没看过。”
“胃疼一年多没看病，你对身体健康也太不重视了吧？”
“啊，我工作忙。”
“工作忙也得看病啊？”
“是，这不是来了吗。”在医生面前，再大的老总也得客客气气的。
“疼得厉害吗？”
“挺厉害的，吃药也不管用，昨晚几乎一夜未睡。”
“中午吃午饭了吗？”
“没吃。”
“喝水没有？”
“喝了一点点。”
“你明天来做胃镜吧，空腹，尽量不要喝水。”
“大夫，今天做行不行？我明天还有事。”
“你这个同志，是身体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身体重要。”
“好吧，我给你下个检查单，半个小时以后做胃镜。”
“大夫，能不能不做胃镜？我怕疼。”
“像你这种情况，必须做胃镜，别说症状明显，就是幽门螺旋杆菌阳性都得做胃镜。”
“大夫，我有点打怵做胃镜。”
“不做不行，如果溃疡面深，还有可能做活检。”
“什么是活检？”
“就是组织切片病理检查。”
“病理检查？”
“好了，你准备一下吧，下一个。”医生不耐烦地把杜总打发走了。
按照哺乳动物的性成熟期计算，人的自然寿命应该为150-160岁。别说150岁了，100岁绝大多数人都达不到，原因有很多，最大的原因是人类的高度社会化，以及等级差别的无处不在，导致自然寿命缩短。远离清净自然的原始生活，被各种欲望所束缚的现代人，根本活不到自然寿命。
昨晚没睡好觉，今天又没怎么吃东西，胃里火辣辣地疼，听医生说要做活检，杜总心里免不了有些担心，疼痛好像从胃部蔓延到了全身。走到胃镜室门口，杜总走不动了，坐在医院走廊椅子上，脸色灰白，冷汗直流，自己会不会得了不好的病，杜总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紧张。
“杜总，你怎么在这儿？”说话的是李颖。
“李颖，你到医院来干嘛？”杜总强打精神说。
“我来医院复查颈椎，杜总，你怎么了？生病了？”
“唉，别提了，我胃疼，大夫让我做胃镜，还说要做活检。”
“活检是什么？”
“我也搞不清楚，可能是不好的病。”
“什么？”
“杜明翰。”两人正说着话，胃镜室门开了，护士叫杜总进去做胃镜。
“杜明翰。”护士又喊。
“在。”杜总站起来，身子一摇晃，差点没摔倒。
“杜总。”李颖上前扶住杜总。
“家属把病人扶进来吧。”护士把李颖当成了家属。
“李颖，你回去吧，不用管我。”杜总说。
“我没事，我复查完了，我扶你进去吧。”
胃镜检查是利用一条直径约一公分的黑色细长塑胶管，管子里包裹着导光纤维，由患者嘴中插入，依次进入食道、胃及十二指肠等部位，管子前端装有内视镜，藉由光源器发出的强光，医生可以清楚地观察到上消化道各部位的健康状况。必要时，可由胃镜上的小洞伸入夹子做切片检查，也就是活检。
“麻药喝了？”医生问。
“喝了。”杜总回答。
“换上病号服，侧身躺下，家属到外面等。”
“你去外面等着吧。”杜总对李颖说。
“你别害怕，我在外面等着你。”李颖也把自己当成家属了。
房门关上，医生递给杜总一个导环，让杜总用牙咬住，接着拿来一根又粗又长的导管，开始往杜总嘴里插，杜总瞟了一眼导管，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医生一边插管一边让杜总做吞咽动作，每吞一下就恶心想吐，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鼻涕、眼泪、口水不住地往外流。
“别动，不要乱动。”医生说。
“噢。”杜总感觉快要窒息了。
“别动，坚持一会儿就好了。”护士上来用双手按住杜总的脑袋。
过了将近20分钟，检查终于结束了，护士叫来李颖，两个人合力把杜总扶了起来，杜总坐在床上直喘粗气。胃镜检查有半麻、全麻两种，全麻是全身麻醉，人昏睡过去，杜总是半麻，半麻对神经系统影响较小。
“你是患者家属？”医生问李颖。
“不是，朋友。”李颖回答。
“是这样，患者胃部溃疡面较大，刚才取了一小块组织标本，两天后取病理报告。”
“医生，不会有问题吧？”李颖问。
“你们不要有压力，应该没事，先排除一下恶性肿瘤。”
“谢谢医生。”
“医生，我是不是得了癌症？”杜总强打精神问。
“应该不是，但也要科学对待，如果是癌症，那就早发现早治疗，现在治疗手段发展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不要有什么压力。”
“谢谢医生。”
做胃镜也算是个小手术，尤其是还取了活检，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难道是癌症？杜总像被人抽了筋一样身体软绵绵的，一个强悍的霸道总裁在疾病面前也现了原形。这一点谁也别不服气，谁摊上都得吓够呛。
“李颖，你回家吧，不用管我。”出了胃镜室，杜总说。
“杜总，公司让我休三个月假，我假期还没结束。”
“那也不用管我。”
“你怎么一个人看病，姜雨琪呐？”
“她去拍片了。”
“公司的人呐？公司的人怎么也没有？”
“我没告诉他们，李颖，你回家吧，我要回公司。”
“杜总，你现在这种情况能回公司吗？我送你回家吧。”
“好吧。”杜总现在有点六神无主。
李颖扶着杜总来到地下停车场，司机看到杜总也吓了一跳，进医院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现在怎么成了霜打的茄子？杜总脸色也不太好，灰呛呛的没有一丝血色，不过，身边多了一个漂亮姑娘。司机不敢多问，连忙打开车门，扶杜总坐进去。一路上，杜总闭着眼睛，头靠在座位上，一句话也没说。
杜总家是800平米大平层，装修豪华，面积很大，里面像迷宫一样。大平层将传统别墅的卧室、客厅、衣帽间等功能在同一平面展开，极致星级三套房设计，大开间，大跨度，在一层内解决了家庭生活的所有功能。
有人喜欢住别墅，有人喜欢住大平层，大平层有很多优点，大平层避免了老人、小孩上下楼的麻烦，通过分区设计，不仅保证了家庭成员间适当的交流尺度，还可以恰如其分地互不干扰。
“杜总，卧室在哪儿？”李颖问。
“在里面，往里面走。”
“你家房子可真大呀！”
“大又有什么用？”
“房子大还不好？”
“房子再大，也没有身体健康重要。”
“你说的对。”
和身体健康相比，房子大真算不了什么，什么名誉、地位、财富，人除了身体是自己的，其他什么都不是自己的。
主卧很大，中间是一张大双人床，墙上挂着姜雨琪的大幅明星照，床头柜上立着姜雨琪的照片框。巨大的水晶吊灯，高档红木家具，大圆弧玻璃窗边上还有一把白色躺椅。李颖看了一眼姜雨琪的大幅照片，姜雨琪很漂亮，是那种肆意张扬的漂亮。
“我给雨琪打个电话。”杜总躺在床上，给姜雨琪打电话。
“挂通了吗？”过了一会儿，李颖问。
“没通，可能在飞机上。”
“杜总，你家保姆呐？”
“我家没有保姆。”
“什么，你家没有保姆？”
“雨琪不让雇。”
“那，这么大的房子谁来收拾？”
“雨琪没有时间收拾，我有时候收拾一下。”
“杜总，你先躺着，我去给你煮点粥。”
“不用了，我吃不下去。”
“不吃饭怎么行？喝点粥对胃有好处，杜总，你家厨房在哪儿？”
“我家有三个厨房，你自己找吧。”
“好吧，我自己找。”
“对了，我们平时很少做饭，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大米了。”
“行，我自己找一找。”
李颖转来转去终于找到一间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依次打开橱柜门，也是什么都没有。这也不是过日子的人呐？白瞎了这么好的房子。
又找了一会儿，李颖终于在吊柜里找到一小袋真空包装大米，看包装还是日本大米。厨房里好在有锅，而且蒸锅、煎锅、炒锅、平底锅还不少，都是崭新的，一次也没用，看来，姜雨琪喜欢收集锅。
打开煤气，李颖开始煮大米粥，煮了将近20分钟，大米粥煮好了，李颖盛了一碗，小心翼翼地端出厨房。客厅、书房、客房、活动室；转过去，又是客厅、书房、客房、活动室，转了半天粥都快凉了，也没找到杜总的房间。
“杜总，你在哪儿呐？我找不到你的房间了。”李颖无奈给杜总挂电话。
“我也说不清在哪儿，这样吧，我喊几声吧，不行啊，我嗓子疼，喊不出来。”杜总嗓子刚插完管，说话都费劲。
“那你就放音乐吧，把手机音乐声调大点儿。”李颖建议道。
“好吧，我试试。”
仗着苹果手机音量挺大，即使这样，李颖竖着耳朵好不容易才摸过来。看来，房间大也有房间大的坏处，人在哪儿都找不着，还真得随身携带电话或对讲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