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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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枫给张姨打好了招呼得知顾老先生已经知道自己请假的事，心下多少也放下了。
又听到张姨说顾总回家去陪老爷子了，不由得觉得不太对劲儿。
因为昨晚上顾总说的是他再找人去顶几天，没想到他找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他那么日理万机，本身不就是自己没空才给老爷子找助理的吗？怎么这会儿又有空了？
白青枫脑子里刚刚冒出这个疑问，立马就对自己得八卦之心产生了鄙视，你是崴到脚不是崴到脑袋，怎么还学起了莫小贝的八卦了，人家给自己爷爷尽孝不是应该的吗？
这是你该操心的事吗？赶快养好伤去上班！
白青枫正在自我检讨，发觉卧室门开了一条缝，然后伸进来了一个乱蓬蓬的脑袋，猛然间还吓了她一跳。然后是莫小贝一张脸鬼鬼祟祟的探了进来。
白青枫放下电话重新躺下，莫小贝看到白青枫醒着，就端着一杯红糖水进来了，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莫小贝说：“怎么样？昨晚上疼的厉害吗？”
白青枫揉揉肚子说：“还是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情况，这么多年了，估计熬过今天明天就差不多了。你赶快出去收拾吧，不用管我，我没事。”
“你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别迟到了。还有，到了那里你管着点儿自己的嘴，收敛点儿脾气，别动不动就发火跟人吵架。还有，时刻记着医院也是职场，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在江湖里，第一条规矩就是多听多看少说，所以把你蓬勃的八卦之心藏起来，要是实在憋不住就攒着下班了给我俩说。别动不动就跟人家掏心掏肺，该闭嘴的时候一定要闭上。”
“时刻记住不要以一个人的职业来判定他是个好人还是坏人，那是对一个人最大的误解。比如医生不一定都是救死扶伤，警察不一定都是除暴安良，教师也不一定都是传道授业为人师表。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万事小心。”
“好了好了，你比我妈还啰嗦，我又不是二傻子。我一定管好自己的嘴巴和眼睛，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说。对于病人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对于同事团结友好相亲相爱，对于领导唯命是从马首是瞻。”莫小贝翻着白眼说。
白青枫咬着后槽牙才忍着没说出“你确实不是二傻子，你是大傻子”那句大实话。傻子好歹第一天上工，不能打击太过分。
她都觉得自己像一只护崽子的老母鸡，又像是第一天送三岁的傻儿子去上幼稚园的地主婆，自己都被自己头顶熠熠生辉的母性光环给闪瞎了钛合金眼，感动的想给自己鼓掌。
她继续教导傻儿子:“你不要过度解读我的话，不是说让你一味的忍气吞声，是有点儿眼力劲儿，保护好自己是第一，别总像一只吃瓜猹一样上蹿下跳惹是生非，这里是北城，没人护着你。”
“晓得了晓得了，娘娘请放心。”莫小贝向白青枫作揖。
这边白地主正对着自己家的傻儿子循循善诱谆谆教导，有人敲门。
莫小贝说：“爬进来。”
推门进来的花如意说：“用滚的行吗？”
“你给滚一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花如意说着就准备往莫小贝脚上坐下去。
看着一大早糊着眼屎都开始斗鸡的俩人，白青枫一手扶额一手扶肚，她真是对他俩无语到家了，心想自己还不如发挥优良传统，轻伤不下火线呢，至少耳根子清静。
“你俩有完没完了！要打出去打。还有花如意，莫小贝今天第一天上班你都不能让着她点儿。白青枫说完，莫小贝立马有了靠山挺直腰杆，用眼神向花如意赤果果的示威。
花如意举手投降说：“看在你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第一天进私塾的份上，哥就暂且放过你，去吧，带着你满腔的抱负去体会这人间的险恶吧！”
花如意朗诵完毕就一溜烟的窜出去了，莫小贝跟着后面也去了卫生间洗漱。
二十分钟后，穿戴整齐的花如意带着一堆早餐回来了，他推开白青枫的门，说：“枫哥，早餐给你放餐桌上了，我先走了啊，你自己小心点儿，有事打电话我立马赶回来。”
白青枫摆摆手说：“你去吧，我能有什么事，这么大个人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然后莫小贝也伸出脑袋说：“枫哥我也走了啊，你想吃什么给我说，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回来。”
白青枫又摆摆手说：“快去吧，你俩别啰嗦了，再啰嗦都得迟到，我有事一定给你俩打电话，放心吧，谁也跑不了。赶紧走吧。”
俩人关上了白青枫卧室的门，一起出了门在小区门口分道扬镳，俩人一个朝左一个朝右。莫小贝自己打了车，没让花如意送。
俩人终于走了，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白青枫蒙着被子想再睡一会儿，谁知道感觉到身下一股热流涌动，她立马垂死病中惊坐起，百步穿杨的速度下了床，单腿儿瘸着疾步走到卫生间。
收拾好了之后索性也不睡了，就洗漱完毕来到餐厅。看到桌子上满满当当摆着十来样早餐小吃，豆浆包子油条菜合生煎牛肉汤小菜甚至还有奶茶。
白青枫哭笑不得，感叹花如意是不是把她当成猪来投喂。
同时一股暖流袭击了她的脑神经。
自己的兄弟虽然有时候是犯傻，但是确实是个好兄弟。
顾家老院里，院里的人都在准备着一天的工作。
顾云庭和孙子顾叔华在书房里，顾叔华接着白青枫昨天下午的地方继续往下念，一老一少在书房里一呆就是一上午，老爷子偶尔会大笑，但是次数比白小姐在的时候少的多。
外面的人都在查着数，小王说老爷子今天上午笑了五次，老肥说昨天下午白小姐在的时候老爷子哈哈大笑了十五次。
其他人没吭声，但是也都在心里认同小王和老肥的算数算的不错。
看来少爷果然只能当老板，他做助理确实没有白小姐做的好，在老爷子眼里还是白小姐念的好，笑的声音都又大又洪亮。
爷孙俩到中午吃饭时候才合上书出来。一起吃过饭，老爷子去睡午觉，嘱咐顾叔华也睡会儿，下午什么时候起来什么时候再继续，要是起不来下午就免了，他自己干点别的。顾叔华应了声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老爷子顾云庭在上午就发觉顾叔华有些心不在焉，虽然他也是认真的在给他念书，但是总感觉他有心事。
老爷子还问了他脸上的伤从哪里来的，顾叔华还是说健身时候不小心磕着了，老爷子自然是不信的，但是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他不愿意说就算了。
老爷子心底揣摩着孙子一上午的反应，心底多少起了点儿疑心，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
顾叔华回了房躺在床上，合上眼睛努力酝酿睡意。
昨晚上体力消耗大，睡的太晚，大早上又惦记着回老院，四点半就起来了，开着车绕了好远去买了早餐才又回了老院。
一上午总是觉得心里不净，好像有点什么牵扯着，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给老爷子念书时候也有几次跑神的，也不知道老爷子看出来没有，别再以为是自己不愿意回来陪他。
胡思乱想着，顾叔华困劲儿上来了。再一睁眼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半了，他揉着眼睛睡眼朦胧的起来，到客厅里就看到爷爷顾云庭坐在沙发上自己和自己在下棋。
老爷子听到动静停下手里落子的动作，看了看顾叔华说：“不再睡会儿？”
顾叔华说：“不睡了，留着晚上再睡。我陪您下会儿吧？”
顾云庭说：“来吧。”
一直到晚上六点多吃饭，祖孙俩一直在客厅下棋。张姨把晚饭摆好，喊了俩人过去。饭桌上，顾云庭说：“吃过饭你出去玩吧，陪我这个老头子一天了，也怪无聊的。”
顾叔华放下筷子，说：“不无聊。”
顾云庭笑笑说：“我想早点歇歇，你去吧。”
顾叔华不再吭声，吃罢了饭就出了门。
坐在车里点了根烟，打开车窗，烟雾吞吐间，顾叔华突然想到了昨晚上白青枫说的那家烧烤。
她昨晚上说她之前是和朋友一起去吃的，她朋友叫什么来着？
如意小贝？
应该就是昨晚上去医院陪她的看起来有点傻的那两个吧？
顾叔华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还有一丝隐隐的疼痛。
昨晚上的烧烤齐年倒是买了回来，但是当时白青枫不舒服他慌着抱她去卫生间然后就去了医院，也没尝好不好吃。
想到昨晚上，他脑海里又出现自己怀里抱着那具颤抖的柔软身体的画面，然后就是那个叫如意的男的紧紧抓着白青枫手的样子，紧随其后的出现在脑海。
他不止一次见过那个男人对白青枫态度亲昵，好像白青枫也不排斥他的亲昵，反而感觉很习惯很自然。在高铁站的出站口，在荣记大厅然后还有昨晚上，顾叔华都见过。他们什么关系？
一阵莫名的烦躁瞬间从毛孔深处冒出来，顾叔华扔了烟，拿起电话拨通了樊春松的号码。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樊春松温润如玉的声音：“叔华。”
顾叔华说：“想吃烧烤了，晚上带你去个地方，一会儿地址发给你。忙完过来。”
电话那头的樊春松笑说：“行，你发过来，我一会儿过去。”
顾叔华挂了电话，把“吴美丽老烧烤”几个字发给了樊春松，然后发动车按导航地址往烧烤店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