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讨好老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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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老院书房里，顾云庭和白青枫相谈甚欢。因为聊的都是江城的话题，所以白青枫比较有主人翁意识，一时间丸子头上加冕了江城旅游大使的王冠，给老爷子介绍了什么好吃，哪一家好吃，哪一家的烧烤最地道，说了吃又说了哪里好玩，说现在全国游客去江城只知道去网红打卡点挤，其实那都是江城本地人不去的，里面都是半成品速食，卖的工艺品都是产自世界的艺屋，而且某宝上都有，还比在网红一条街便宜实惠。
“那你们江城本地人都去哪里玩？”顾云庭听着白青枫认真的喋喋不休，一把年纪了抽出天线好奇宝宝附体，一本正经的不耻下问。
白青枫莞尔一笑，粉唇开启，说：“知名的地方比如说户部巷啊，东湖啊都挺好，黎黄陂路那条街也不错，兰陵路上好吃的也比较多。去玩的话可以往江城郊外去，比如江夏啊刘家桥啊还有好多。但是这些地方都是比较适合天暖和的时候去，太冷太热去都不合适。太冷没啥看的，太热走不动。”
顾云庭靠坐在藤椅上，古铜色的脸上一派祥和，他微笑着开口道：“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我已经很久没有去过江城了。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去看看。”
白青枫一听顾云庭这样说，意识到老人家是在感伤自己垂垂老矣。她笑着安抚道：“顾老先生，现在交通多便利，想去哪里抬腿就可以去了。您看我前天上午这时候还在江城，现在这时候我都已经在您的书房里跟您聊江城的好吃好玩的了。您说快不快？”
说完，不见顾云庭吭气，白青枫心底一横，又开口说：“顾老先生，如果您不嫌弃的话，等哪天您特别想去江城的时候，我愿意当导游，带您去转转，看看现在的江城和您以前去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
闻言，顾云庭笑了笑说：“等有机会吧，到时候说不定还真的需要麻烦白助理当导游呢。”窗外的阳光挪动了地方，影影绰绰的从窗纱上倾泻下来，在书房里的书架上和顾云庭苍老的脸上洒下一层朦胧的珠光。
顾云庭说：“小白，你去让小张送茶过来。”
白青枫应了声，起身准备出去，突然想起自己带的果汁和汤，她开口说：“顾老先生，我来的时候带了果汁和汤，是我自己做的，您要不要尝尝？”
顾云庭闻言似有一些惊奇，他说：“行啊，给我尝尝吧。”
白青枫出去在客厅拿了两个杯子，回到书房倒了果汁和汤递给顾云庭。顾云庭先喝了一口果汁，又喝了一口汤。开口问道：“小白，这是什么东西？”
白青枫指着俩杯子介绍道：“果汁是蓝莓橙子加了Ad钙奶，汤是菠菜枸杞猪肝汤。您觉得怎么样？“
顾云庭把两个杯子里的东西都喝完，开口说：“果汁挺好喝的，汤也不错。谢谢你啊小白，你来我家工作，我还蹭你喝的。“
听着顾云庭开起了玩笑，白青枫知道老爷子心情好了，她弯起眼睛笑了笑说：“不客气，您要是觉得好喝，下次我可以再给您带。“
顾云庭说：“不用那么麻烦，你一会出去时候告诉小张一声，都需要什么材料，家里厨房有人，让他们直接准备出来就可以。我觉得这个果汁很不错，今天中午让厨房可以做一壶给大家都尝尝。”
“这个果汁和汤都是对眼睛好的。”白青枫对说。
顾云庭听了问道：“你是专门给我带的？是小张告诉你的我的眼睛不太好？”
白青枫知道顾云庭一辈子纵横商场，见过太多的弯弯绕绕，性命攸关的算计应该都遇到不少，何况她的这点小心思。她给顾云庭带东西确实是为了让以后在工作中能好好相处，所以说是讨好老爷子也不为过。可是白青枫觉得用识时务者为俊杰来形容更为合适。
她知道顾云庭这样的人什么都不会缺，什么都会看得明白，所以根本也就无意欲盖弥彰，再粉墨修饰巧舌如簧都比不上实话实说。
她微笑着开口道：“是的，我是专门给您带的。张姨没有告诉我您眼睛不好，我是觉得您这个年纪的老人家平时喝一些明目的果汁汤水比较好，在家里我奶奶就是这样的，她七十岁了，平时眼睛不太好，日常就会煮一些这样的东西来喝，我也跟着喝。所以我就做了一些带来了。当然了，您可以理解为我是为了讨好您也是对的。您纵横半生，想讨好您的人应该不计其数了吧。而且毕竟我是您的助理，和您能相处的好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顾云庭眼底一番探究：这么多年，想从他身上的得到或多或少利益的人真的是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可又有几个人敢明目张胆的在他面前面不改色的说就是想讨好他。这小姑娘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认她想讨好，倒是出乎意料了。关键最出乎意料的是，他好像真的被这一杯喝着还可以的果汁和一杯喝着确实不怎么好喝的汤给讨好到了。
顾云庭心底哑然失笑，开口说：“你是不是怕顾家？或者这样说，你是不是在来这里工作之前听说了什么，让你怕我？”
白青枫心底暗道：真不愧姜还是老的辣啊。但是怎么着也不能把兄弟卖了啊，总不能说我兄弟跟我八卦了不少您老人家以前横跨黑白两道金戈铁马的雄伟事迹，我心生恐惧才想着带点不值一提的小东西来讨好您吧。
思忖着，白青枫开口说：“北城顾家，总是令人心生敬畏的。顾总昨天面试的时候，向我提了个要求，希望我把您当成自己的爷爷对待，这样更能来做好这份工作。我觉得顾总说的很对。在家里我就是有空就给奶奶煮个饭烧个汤，所以我给您带东西就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再说了，今天一见您，我发现您并不是外面说的严厉的不苟言笑，反而和我们小区大槐树底下经常一边儿下棋一边儿悔棋的刘大爷长得有几分面似，就更觉得您就是个和善的老头儿，所以我对您的敬畏是只多不少，但是却不是怕您。”
白青枫话音落，眼神诚挚的对着顾云庭的视线，顾云庭一开始没说话。白青枫还在心底忐忑是不是说错了话，半分钟之后，顾云庭发出爽朗的哈哈哈笑声。
白青枫暗地里长舒一口气，也跟着微笑起来。
顾云庭笑的眼角湿润，似乎老人的眼角都容易在大笑之后变得湿润。顾云庭用手指摁了摁眼角，开口问：“你们那个邻居，就是那个一边下棋一边悔棋的老刘头儿，等有机会了要见一见，他不地道，我这个老头儿可不像他，我不悔棋，哈哈哈！”
一上午时间在老头儿顾云庭和白青枫的说说笑笑中过的很快。这一上午，在院子里剪了葡萄在择的张姨，厨房里正在备饭的大小王师傅，还有帮忙剪葡萄的司机大刘和招呼国庆的饲养员老肥，都听到了书房里传来的哈哈哈大笑。
众人都是心底一惊，暗道这白小姐不简单啊，有多久没听见老爷子大笑了，自从老罗叔生病去了疗养院之后，老爷子变的越来越有脾气，他们平时做事也都是非常小心翼翼，生怕惹了老爷子生气。今天这样的情绪高涨真的太久没有了。
张姨一边挑着葡萄一边笑说：“今天老爷子高兴，中午加两个菜。”大小王在西厢房厨房里听见了,扯着脖子喊：“好嘞！”
张姨把挑好的葡萄洗干净，装进果盘，端着往堂屋书房送去。敲了敲门进去后，只见藤椅上的老爷子和沙发上的白青枫都在笑，老爷子眼泪都笑出来了。
张姨开口笑说：“老爷子今天真高兴啊，一上午了，歇会儿吧，老肥和大刘剪了不少葡萄，吃点吧。”
白青枫站起接过果盘对张姨道谢。顾云庭说：“小白你尝尝，院儿里的这棵葡萄熟我最喜欢，今年结的最好，上次结这么好的时候，还是叔华从国外回来那一年，一晃五年过去了。你尝尝。今天中午加几个菜，小白也在家吃饭。”
“不用，顾老先生，我出去吃就可以。”白青枫忙推脱。
顾老爷子说：“怎么滴？你是怕顾家管不起你一顿饭？”
白青枫有些局促的看看顾老爷子又看看张姨，张姨笑道：“白小姐，留家吃饭吧，老爷子跟你开玩笑呢。”
白青枫见状，也知道婉拒一次是礼貌矜持，再二再三推拒那就是托大拿乔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于是白青枫应了下来。顾云庭也很是高兴，说：“你都请我喝果汁和汤了，我也得礼尚往来，请你吃饭，尝尝顾家的饭菜怎么样。”
张姨面带疑惑的看了看白青枫，白青枫见状回道：“我给顾老先生带了点果汁和汤，对眼睛好的，家里我奶奶经常这样喝。”
顾云庭说：“让小白一会给小王说一下怎么做，下午厨房可以做点，我喝着果汁不错，汤等下回做。小张你带小白出去歇会儿吧，开饭时候喊我就行，我进屋里眯会儿。”
张姨应了声和白青枫出去了。顾云庭起身走到里间卧室，躺靠在床头，缓缓闭上眼睛，脑子里一帧一帧闪过的都是曾经的画面，几十年过去，时间如流水，一遍遍冲刷心底深处的那段记忆，但是仿佛一点也不曾模糊。
白青枫出了堂屋看到一胖一瘦俩男人在剪葡萄，一个在露台上，一个在葡萄架下。俩人看见白青枫，顿时眼露惊艳。白青枫朝俩人微笑，张姨介绍说：“白小姐，这个瘦的是大刘，是司机，上面那个旁的是老肥，专门照顾国庆做一些杂活的。里面做做饭的是大王小王师傅，他们俩是一对兄弟，大家平时都是互帮互助有活一块干。”
张姨说着扬声说了句：“这是白青枫白小姐，早上大家没见到，现在见面了，打个招呼，以后咱们都是顾家院儿里的人了，大家和睦相处。”
老肥笑着朝白青枫点了点头笑的一脸憨厚，大刘红着脸叫了声：“白小姐。”厨房里面的大王小王高声喊了句：“白小姐好。”话音刚毕，只见打开的窗户里伸出一个戴着高高白色厨师帽的脑袋，脑袋笑的一脸灿烂，说：“白小姐，我是小王，那个是我哥大王，他正忙着颠勺，让我给你先打个招呼。”
白青枫笑着一一跟众人问好，小王正笑着，耳朵突然被一只手攥住，“疼疼，哥，轻点儿。”然后只听见里面另一个男声说：“干活！活没干完聊什么闲！”白青枫正有点不知所措，只见一个不一样的戴着厨师帽的脑袋伸出来，一脸板正的说：“白小姐，你别介意，我是大王。”然后“呲溜”一下脑袋缩回去了。
今天仿佛院里的人都很开心。
张姨已经在葡萄架下面的石凳上笑开了，说：“白小姐，你坐下吧，吃点葡萄。”
“嗯，好的，谢谢张姨。”白青枫坐下尝了一个葡萄，立马说：“这个特别甜！”然后伴随着几声“汪汪汪”，国庆甩着大尾巴，伸着长舌头跑到了白青枫面前，白青枫唇角挂起大大的笑，给国庆剥了一颗葡萄，国庆早上吃了一次亏，这次不敢吃，白青枫把剥好的葡萄填进自己的嘴里，还张开嘴让国庆看看，然后咕咚一下咽了下去，在伸出舌头让国庆看。
张姨和大刘看见了都笑，国庆也歪着脑袋仔细看白青枫的嘴巴，好像真的在检查她有没有暗度陈仓骗修狗。然后白清风又剥了一个葡萄递给国庆，这次国庆张大嘴舔着吃了，然后狗眼立马圆瞪，真的是狗眼大大似铜铃，“汪汪汪”连叫了几声，还在原地转了两圈。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国庆如果会说话，肯定要骂街，真是欺负老子是条修狗不会说话啊！
白清风一脸尴尬，抬起手摸了摸国庆的大头，说：“国庆啊，对不起啊，我真的不知道刚才这个酸。算了，你别吃了，估计你都嫌酸。”国庆被白青枫摸的美滋滋的，躺在地上，翻着肚皮等着被她揉肚子，瞬间忘了被她酸了两次。
老肥从露台上下来看见国庆这不值钱的模样，心道：谁说狗傻，看这狗，多知道见色起意，来那么多助理，一个个的都对着人家呲牙咧嘴恨不得假装自己是藏獒，今天来个漂亮的白小姐，立马变身泰迪。不值钱！
国庆可不知道老肥在编排自己不值钱，正一脸舒坦满足的享受着小姐姐的抚摸，舒服的时候还低声“呃呃”几声，当真是得意的很啊！看的老肥和大刘暗自觉得生不如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