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提出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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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有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老婆子，你不是说给两个丫头找了个好人家去做丫鬟的吗？”
顾老婆子捂着半边红肿的脸颊，缩着脖子低着脑袋一声不吭……
族长沉默片刻，压制住怒气说道：“顾有田，你来说说，元丰媳妇说的是不是真的？”
顾有田：“……我家老婆子说老二没了，他们一房没了顶梁柱，全都是赔钱货。
他两个丫头早晚要嫁人，不如现在就给他们找个好人家，她就找黄媒婆找了个大户人家去做丫鬟。”
许氏哭诉：“要是真的做丫鬟，我何苦不同意，好歹去到大户人家可以吃饱穿暖？
我何苦反抗招来一顿毒打，没了我那快要出生的儿子？
我亲耳听到婆婆和黄媒婆商议，把我苦命的两个闺女卖到隔壁镇上【春喜院】里面。
各位叔伯婶子们如果不信，她们约定好了今日未时就来接人，在等片刻就可见分晓。”
听了许氏的哭诉，族人们议论纷纷。
许氏看众人将信将疑，就在添一把火：“我许氏如云在此发誓，如果今日所说之话有半点虚假，天打五雷劈，死后下地狱，永不超生！”
这个时代的人对誓言极为看重，听见她敢发这样的毒誓，基本都已经相信她说的是事实。
许氏磕头拜下，字字泣血恳求：“我只求族长和三位族老帮我分家，给我们母女留一条活路……”
场中众人俱皆动容，族长和族老们也心神松动，感慨她们母女的艰辛。
对于她要求分家这一事，本朝律法也有立女户的条例，只是这方圆百里还从未有过先例。
她们家这分家还和别人家不一样，如果许氏说的都是实话，那么分家就必须分开立户，不然就算分家了，说不得哪一天又被顾老婆子给悄悄卖了，名字在一个户籍册上，告到官府都没有办法。
顾有田站在一旁神色莫名，顾老婆子脸色灰败，顾元达一家一声不吭。
就在族老他们迟迟下不了决定帮她们分家，那个帮他们下决心的人来了，远远的便听见院墙外面传来招呼声。
“顾家嫂子在家吗？顾家嫂子快开门，我是黄媒婆，带着银子接人来了。”
刚刚为了处理顾氏一族家务事，顾家院子是把大门关上的，现在被人拍的【砰砰砰】直响。
【黄媒婆】族人们明了，刚刚许氏说的都是真的，这黄媒婆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专干缺德事，专门劝人卖儿卖女的牙婆。
族长示意顾老婆子去开门，顾老婆子不情不愿，磨磨蹭蹭的走过去打开门栓。
刚刚打开门，黄媒婆没注意顾老婆子在给她不停的使眼色，低着头整理着衣摆。
嘴里喋喋不休的念叨：“干啥呢老嫂子，我都等了老半天了，说好了这个时辰过来接人，这银子我可都带来了，赶紧把人给我，我还得赶在天黑之前带到【春喜院】交给叶妈妈，别耽误……”
话没说完，抬头便看见院中黑压压的一片人头，齐刷刷的瞪着她，吓的她一个哆嗦，一把抓住顾老太婆：“……你们家这是啥子情况？”
族长上前几步：“黄媒婆，你今日到我顾家村做什么？”
黄媒婆经过刚刚短暂的刺激，现在已经缓了过来，自己是带着银子正大光明的买人，怕什么？
黄媒婆从袖子里面摸出几个大银锭子：“原来是顾村长啊，我来顾家村自然是带着银子买人来的，我可是和顾家老嫂子说好了的，你看看，银子我都带来了。”
她说完后，还把手中的银子给众人展示了一圈，转头叫她的两个壮汉跟班：“阿大你们去把顾五丫和顾六丫带出来。”
顾村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你们来我顾家村买人，是已经签了契约还是只是口头约定？”
黄媒婆皱眉：“契约我带来了，人带出来就签，顾村长，我可是照着规矩来的，已经付过二十两银子定金给了顾家嫂子了。”
顾村长暗暗松了一口气：“也就是说还没有签卖身契对吧？”
黄媒婆心中隐隐不安：“那又怎样？我已经付过定金了。”
顾村长直接不搭理她，扭头叫到：“顾有田，叫你婆娘把那二十两银子定金还给黄媒婆，元青，你去族里喊二十个年轻后生来送黄媒婆她们三人离开顾家村。”
黄媒婆不干了，大声嚷嚷：“顾有才你什么意思？
我是给了定金来买人的，你凭什么不卖了？
我又不是买你家孙女，你凭什么做人家顾有田家里的主？”
顾村长：“凭什么？就凭我是顾氏族长，我顾氏一族绝不允许卖儿卖女，更何况是卖到那种腌臜之地！
还有，黄媒婆，我顾家村不欢迎你，你以后不许踏进我顾家村半步。”
村长看见他儿子带着一群年轻后生过来了：“你们把她们三个送到村外去。
通知下去，我们顾家村以后禁止黄媒婆踏入半步。”
后生们大声答应着，然后架起那两个壮汉就走，他们人多势众，壮汉也不敢反抗。
骂骂咧咧的黄媒婆，眼见大势已去，只能不甘心的拿着顾老婆子退回来的二十两银子离开。
看见一行人远去，村长心中有了决定。
他示意刘奶奶上去扶起来许氏，让人给摇摇欲坠的许氏搬来一把椅子，等众族老重新落座。
村长：“三位族老，众位族人，这顾有田一家的事情你们也都看见了，关于顾于氏做的的事情我们晚一点再讨论。
现在我就说一下元丰媳妇提到分家，对于她们母女三人要求分家一事，还是像以往一样举手表决。
同意许氏母女三人分家另起炉灶的举手，在场差不多近百人，只要超过半数就表示同意。”
村长举起右手说道：“现在开始举手。”
他的话音刚落，院落中除开顾有田一家，包括三位族老在内，族人们几乎都举起手来。
【许氏母女的死活他们并不是很在意，怕的是如果不分家，顾于氏那个老婆子哪一天想不开，又把人家两个闺女买去勾栏瓦舍，让顾氏一族族人跟着一起丢人。】
看见院子里面族长和族人们基本都认可她们分家，许氏长长出了一口气，强忍着虚弱带来的眩晕，等待着族长帮她提出分家的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