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可悲的虫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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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是一味良药，却对不曾品尝过它的人，剧毒。
我该如何一个人度过毫无意义的时间，我又该如何品尝这剧毒的良药。
叮~
还是那枚金币，还是那个人，每当这枚金币被弹上天空一次，周围的所有雇佣兵都会下意识屏住呼吸。
如果没有见过那副惨状，他们或许还能自称一句不怕死，但是现在，他们没人说的出来。
好在，无论是字面还是花面，虬都没有对他们出手的迹象，但即便如此，每当那声清脆的“叮”响起时，他们的心依旧会下意识揪起来。
他们的恐慌自然瞒不过虬，但此刻的他却是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虬从来不觉得科西切对自己有多重要，因为他从没觉得有一天他们还会分开。
他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他，见到特雷西斯那群人之前唯一能看得见他的人还是只有他，唯一的亲人……也只有他。
虬从没想过，有一天科西切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因为他本该就在自己身边。
午夜梦回，迷蒙一片的时候他还是会下意识喊出一句“老东西”，然后在没有得到答复后再一次对整个世界感到失望。
虬总是说，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现在他才明白，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该做什么，他突然觉得身边有个老东西跟着真是件很不错的事情……
呲！！！
随着车身一阵摇晃，所有人的心也跟着一起摇晃起来，好在下一刻他们便都确认自己还活着，目送着那位“大爷”先下了车。
紧接着其它雇佣兵争先恐后的下了车，却没有往据点里走，谁要跟那个可怕的怪物待在一起，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大开杀戒！
远离，这里不过是一处临时据点而已，他们还有的是地方可以去，再不济死在战场上，也比不知什么时候就被这个怪物杀死强。
也不是所有人都跑了，还有一些雇佣兵留下了，他们大多是抱有侥幸心理的人。
雇主给的报酬可还没拿呢，要是现在跑了，这笔钱就再也别想要了，这一路都过来了，拿了钱再走也肯定来得及！
雇佣兵要钱不要命，这句话用来形容他们还真是一点没错。
而还有几个人，他们则全部看向了赫德雷与w，他们都是w这支佣兵小队的成员，他们也想要佣金同时也想要命。
于是他们准备看看队长和副队长怎么做，这是一种信任，是w与赫德雷一次次带着他们活下来所累积的信任。
但就算是赫德雷与w，此刻也是真的拿不准主意，他们是惜命且理智的，但这次雇主给的报酬是真的非常非常非非常常多。
因为这是他的买命钱，在现在这个世道，一个贵族手里没了军队，那就和等死没有区别，所以为了救出自己被困的士兵，他给出的雇佣价格绝对能打动世界上任何一个为钱而来的雇佣兵。
纠结过后，两人还是做出了决定，拿钱！
“赫德雷，你去和伊内丝汇合，准备好接下来要用的东西，我带兄弟们去拿钱，如果我们没回来……”
赫德雷点了点头，随即所有人下车，雇佣兵跟着w像是被饿狼追逐一般冲向了拿钱的地方，而赫德雷则去找w口中的伊内丝。
雇佣兵出任务，永远做两手准备，除了w这个队长必须带队以外，这个后手由伊内丝和赫德雷这两个他最信任的老伙计轮流担任。
不去管佣兵们怎么样，找到了酒吧的虬还是挺开心的，倒不是要买醉，酒精这玩意儿似乎对他无效。
他只是想去找一个认识路的人，这种事之前也有过吧，没办法，特雷西斯交给他的地图早就不知所踪了，而赫德雷这帮子佣兵，是他这几天遇到的唯一一伙人。
不知为什么，最近这附近的佣兵和士兵一下子少了非常多。
“我＊卡兹戴尔粗口＊的，白痴们！”
“哈，＊卡兹戴尔粗口＊的特雷西娅万岁！！！”
“去你＊卡兹戴尔粗口＊的，是他娘＊卡兹戴尔粗口＊的特雷西斯万岁！！！”
劣质酒精的怪味，烂醉的萨卡兹雇佣兵，暴露的女郎，这里会被那么多的雇佣兵团选做临时据点是有他的理由的。
这里作为专门为雇佣兵建造的天堂，哪怕上一秒两帮雇佣兵还在打死打生，一旦任务结束，拿着钱来到这里的他们，还是会喊这些不着四六的东西然后把自己灌醉。
丝毫不在意，醉倒在自己旁边的混蛋，之前还是差点杀了他的人。
雇佣兵只为钱，从不真正为任何人效忠。
而这里的一切，在虬的眼中就只是，吵闹。
就像有些人心情不好时，哪怕旁边只是有人在放些普通的音乐，也会感到烦躁甚至恼怒，这是一种毫无道理的迁怒。
产生这种情绪的人甚至会在脑海中幻想各种残忍的画面，但大部分人会只把脑中的想法只止步于脑内。
因为当地的法律也好，所受的教育也罢，再不济是因为其他人的看法，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成为某个人的枷锁。
但此刻，因为心情不好而产生迁怒情绪的是虬，而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就是唯一算的上枷锁的人，不见了。
于是
“轰！！！！！”
暴露的女郎，烂醉的雇佣兵，擦酒杯的酒保，背后数钱的老板？
管你们是谁，因为一份毫无理由的迁怒，他们便一起在火海中化作焦炭。
当噪音完全消失的那一刻，虬的心情才终于好了那么一点点，却又因下意识想喊某个人来欣赏眼前的这一幕，而心情再度变差。
就在这时，大量萨卡兹死亡产生了一个非常美妙的特殊现象。
他们的“灵魂”在聚集，突然死亡而爆发的强烈不甘让他们的怨念融合在一起，在回归他们所谓的众魂之前，向虬发出啼血的质问。
为什么！！！
而看着这大团灵魂聚集体，虬的嘴角，口水缓缓流出，心中不可抑制的渴求产生。
吃了它，自己的心情会变好一点吧？
在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常人不可见黑雾汇聚而成的巨大怪物已经在他背后张开了血盆大口。
虬需要一点慰藉，如果酒精不行，那灵魂呢？
“……真可悲。”
挥手间，虬打散了这团“灵魂”，拿起唯一留存下的一杯酒。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可悲的虫豸。
他们可悲，是因为弱小的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留存。
而他，因为一个人的离去而想要放纵，却又因那个人的话制止放纵的自己。
多可笑啊……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