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李青原阴险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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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两人在慕华璃出京的隔日，也一同匆匆离京。
他们必须得走。
毕竟慕华璃是因李青原的关系才拿到令牌特赦出京，而弟弟慕千瞩、小妹慕华瑶仍是“罪臣之后”，至今还在被多方通缉。
谁都能想到，长姐此番去了贺兰，小弟小妹多半会想方设法前去投奔。
毕竟北疆天高皇帝远，朝廷再想要追查就难了。
郁成修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因此特意吩咐加强了京城往北的层层身份哨检，直接断了慕千瞩和慕华瑶一路北上的可能。
兄妹俩只能另想办法。
后来决定干脆反其道而行之，赶紧先南下去到梧州，到时穿过边境到临海的南安国，直接从南安的港口由海路北上。
大海之上，碧波清远。
虽然如此折腾，耗时可能要到一年，甚至更久。但只要最终能到达北疆，也是值得的。
两人此行南下，雁归未能亲自去送。
可按说她与兄妹俩之间有信鸽，还有慕千瞩的鸟儿浮绿，一直到前几日兄妹俩南下到了洛州，信鸽还曾传回来平安信。
但是从那之后，就突然音信全无。
此事很是不妙。
雁归急得连着几夜都没有睡好，只能祈祷书信是在途中不小心掉了，或许过几日就会重新联系得上。
无论如何，千万别是兄妹俩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才好，否则她要怎么跟阿璃说。
……
唉，短短数日，竟发生了那么多事。
也不知道阿璃是不是已经快到贺兰，一路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危险。真希望她在贺兰能一切顺遂，早日扎根。
也不知那镇远侯究竟会不会好好待她……
雁归不禁又想起前几日。
白紫汐因为大婚之事兴奋异常，晚上也不肯睡，非要找她夜聊。
可聊着聊着，雁归怎么听白紫汐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神女竟十分笃定镇远侯之所以带慕华璃去北疆，不为其他，就是仅仅因为想要报小时候被欺负羞辱的一箭之仇。
听到白紫汐这么说之前，雁归倒是从未想过这种可能。
她当然以为李青原是暗暗喜爱慕华璃，相思入了骨子里，才敢如此不要命去跟皇帝抢人。
但那日以后，雁归再一寻思，也不由得忐忑起来。
她小时候，云王府一度被派驻外州，所以她并没有机会跟慕华璃等人一起上过皇塾。
自然也无法知道众人在皇塾的那些青葱岁月里，李青原同慕华璃是如何交往的。
只记得后来同慕华璃一起偷偷到处去玩的那几年，常常在星空下彻夜畅聊，在两人无数绘声绘色的故事里，几乎从未有过李青原的身影。
偶尔一两回提及，慕华璃也都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我与那人虽也算是一同长大，可是着实不熟。”
“成修倒是好像挺信任他。”
“他又很会打仗，想来将来多半，成修会将那人派驻北疆去守贺兰吧？”
“倒也合适，那种黑鸦鸦又沉默寡言之人，倘若放在朝中，反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慕华璃对李青原的一贯态度，大抵就是如此。
而李青原这么些年，似乎也从来不曾主动接近过慕华璃。
两人没有来往，彼此陌路。
反正雁归的记忆中就是如此。
那，倘若非要说的话……
雁归倒是想起一幕。
那是郁成修登基后第一个花灯节，京城相当热闹喧嚣的一个夜晚。
雁归与慕华璃因为在外一向乐得摆出一副水火不容的模样，因而在花灯节大庭广众的街上，也并不会一起玩。
两人各带一群簇拥，一个在桥东，一个在桥西，只在桥上有转瞬即逝的狭路相逢。按说本该互不理睬，但怎奈雁归刚好适才路上看到一个很漂亮的灯，特别想与慕华璃分享。
于是擦身而过时，她扇子掩面躬身，小声对她道。
“阿璃，我适才在东街黄记灯坊看到一个兔子灯，可爱极了，你家小白兔肯定会喜欢！”
小白兔说的是穆芸。
因她一直白白的，粉嫩嫩胖乎乎的，看着真的很像一只柔软的兔子。要不是早早被慕华璃看中养在身边，雁归都想抢回家养了。
想必看她吃食腮帮子一鼓一鼓一定很有趣很治愈。
“是吗，我这就去买。”
但这样两句耳语，在旁人看来，只大概又是两位贵女在偷偷阴阳怪气、互放狠话罢。
城楼之上，烟火闪烁。
那是郁成修登基的第一年，城楼之上的新帝，还没有特别明目张胆地牵着白紫汐。
但这并不妨碍二人有说有笑，你侬我侬里，双双并未看向这边。
倒是他们身后，一道沉默凌厉的视线。
李青原身高颀长，金色面具下容貌冷峻，黑眸沉沉。
反正在雁归的印象里，那绝对算不得什么友好的眼神。
一个月后，镇远侯远赴贺兰。而原本京中李氏将军府不愿跟去北疆的仆人侍女们，则多被介绍到其他贵族家中。
雁归家也来了几个原本李青原府中的年轻婢女，倒是挺爱说话，她常能听见她们闲聊。
“……说起来，如今京中权贵王公的那些年轻公子们，但凡小时候在皇塾念过书的，有几个当年没欺负过镇远侯啊？”
“镇远侯那个时候，年幼无依又不受宠爱，还毁了样貌。那群人平日里嘲笑奚落他，在师长面前诬告诽谤他，隆冬将他罚跪雪中，夏日将他推进池塘，听闻都是常事。”
“结果，镇远侯飞黄腾达封了侯以后，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呢。”
“你们都不知道，早在陛下登基以后，这些人就慌神了，成批成批的礼物送到将军府。镇远侯一样没收、全部拒之门外，这群人不肯放弃，后又拼命追着千里迢迢送去贺兰。”
“镇远侯自然不会理他们了，当年那样被对待，如今想用一点礼物就抹平了，哪有这样好的事？”
“对了，听闻啊，连当时皇塾读书的小姐们，都一样欺凌他呢。”
“啊？”
“倒没有那些男孩们狠，但听闻背后说他闲话的也大有人在。当然也有敢动手的，就……众所周知刁蛮的那一位嘛。”
“……慕府的那位小姐么？”
思及此处，雁归真心替慕华璃担心起来了。
她没听慕华璃说打过李青原，但众所周知，阿璃小时候爱动手，皇子都打过！
只怕李青原当年，也很难逃离魔爪。
雁归毕竟也并不了解李青原，只听那嗜杀战神名声在外，加之他整个人也有点黑鸦鸦的吓人。
万一真的被白紫汐说中，是什么阴狠毒辣的男人一心抓她回北疆复仇，阿璃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