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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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言白的速度极快，柳漪一时间没跟上他的脚步。
等她找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被奚陵他们团团围住，身上也出现了不少伤痕。
柳漪见状立刻抽出了腰间的金链甩了过去，然而裹挟着灵气的链条却好似抽在空气上一般，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
而他们也并没有因此注意到她的存在，就好似看不见她一般。
面对这种情况，一种无力感漫上柳漪心头，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言白在他们的围攻下受伤越来越重。
忽然她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抬眸望去，便对上了奚陵满含笑意的眸子。
柳漪知道对方能看见她，看着对方眼中满是志在必得之色，一股怒意浮上心头，让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奚陵自然没有错过柳漪冰冷的眸色，他嘴角微微上扬，无声地说道：“神明大人，现在的你可救不了他。”
柳漪看着他眼中的玩味之色，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舞动着金链抽向对方。
然而奚陵看着势如破竹的链条朝他而来，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直接抬手朝柳言白袭去。
在奚陵与柳漪说话的间隙，负伤的柳言白原本以一敌二也勉强不落下风，但随着奚陵的加入，他便再次陷入了劣势。
面对三人招招致命的攻势，柳言白有些难以招架，奚陵立刻抓住了机会，一掌将其击落。
只见柳言白瞬间倒飞出去，摔落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正当他强撑着准备爬起来的时候，奚陵抬手一挥，两条闪着寒光的铁钩凭空出现，瞬间穿透了柳言白的蝴蝶骨。
寒光熠熠的钩子在他肩膀处微微露头，带出狰狞的血肉，殷红的鲜血瞬间染红了那一块的衣服。
柳言白的脸色也因此瞬间苍白，眉眼间满是痛苦之色。
而奚陵却毫不留情地拉动连接着铁钩的锁链，柳言白便被扯着朝他靠近，脸上的神色越发痛苦，五官瞬间皱在了一起，肩膀处的血迹也越发扩大，鲜血甚至滴落在了地上。
“不要！”
柳漪看见这一幕睚眦欲裂，直接朝柳言白飞身而去。
然而她眼前的一切瞬间陷入了静止之中，一道空灵威严的嗓音从四面八方传入她的耳中。
“你想救他吗？”
柳漪认出了这是天道的声音，她抬眸望天，没有立刻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问道：
“所以当年我的父亲是被奚陵抓住了吗？”
“是。”
得到了天道的回答，柳漪有些急切地问道：“那他现在还活着吗？”
看着她眉眼间的担忧之色，天道再次回答了她。
“还活着。”
柳漪闻言眼前一亮，还未等她开口，天道又继续道：“但他的情况很不好。”
他的话音刚落，柳漪眼中的喜色瞬间消失，急忙问道：“那你可以救他吗？”
天道看着她急切担忧的模样，缓缓道：
“现在有个救他的机会摆在你面前，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听见这话，柳漪微怔，她轻笑一声，望向沉闷的天空，问道：“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天道闻言却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淡淡地开口道：
“当年，柳言白之所以会被奚陵抓住，是因为你出生了，暴露了他们的位置。为了给季若烟和你争取离开的时间，他才会不顾一切地对上奚陵。”
“其实要救他很简单，只要当年你未曾出生，他们便不会被发现。等召集了玄月族剩下的族人，柳言白便会带着他们回到玄月界，而他也会成为新一任族长，守着玄月族平安一生。”
“而季若烟虽然没有跟他一起回去，但她也会回到上邪族，最后继承族长之位，与柳言白相忘于江湖。”
柳漪听他说完，垂下了眸子，敛去眼底的神色，轻声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不出生，他们便会平安无事是吗？”
“是。”
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答，柳漪沉默了一会儿，抬眸望向天空。
“可我现在只是在幻境中，你真的能改变已发生的事情救下他吗？”
天道闻言轻笑一声。
“如果这只是简单的幻境你当初对奚陵出手就不会被排斥了。我将你拉到了时间长河中，你现在就是与他们同处一个时代。我能让你的力量暂时与这个时代同化，届时你改变的事情将会是真实发生的。”
听到对方的解释，柳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她看向天空红唇微勾，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天道，我要救他。”
听见这话，天道似乎并不意外，只是问道：“你考虑好了吗？救了他，你便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你存在的一切痕迹都将会被抹去，无人会记得你。”
“尽管如此，你也要救他吗？”
柳漪闻言，脸上的神色越发平静，她缓缓说道：
“为什么不呢？我本以为我这一生是被父母遗弃的，是被世人所不容的，是注定要孤苦一世的。但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我并不是没人爱的小孩，我是带着父母的爱意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他们很爱我，为我做了很多，甚至愿意为我付出生命。”
“而我却从来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甚至如果不是知道了当年的真相，或许我会一直埋怨他们。可现在，我知道他们为我做的一切，我便无法对他们的遭遇无动于衷。”
“我的生命是他们给的，没有他们也就不会有我。更何况我这一路走来，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反而是坎坷不堪的，如果我这狼藉的一生能够换我所爱之人平安顺遂，又有何不可呢？”
天道听她说完，陷入了短暂地沉默，问道：“不会后悔吗？”
“无悔。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随心而动，所以我从不后悔。”
柳漪摇了摇头，眼角眉梢间笑意不减，丝毫没有面对死亡的畏惧之色。
她立于天地间，火红的裙摆随风而动，整个人好似一团燃烧的火焰，张扬而又夺目。
天道闻言，淡淡地开口道：“如你所愿。”
他的话音落下，柳漪便感觉到自己眼前的画面再次发生变化。
她又回到了那片竹林中，看着不远处的木屋，以及坐在梨花树下的季若烟，她眼中浮现出点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