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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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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多少人有过那种感觉,你觉得自己飘飘忽忽,飞不上天,也落不了地,你的身上忽冷忽热,像是刚从冰水里被捞出来,又马上放到烈火上炙烤。

我感觉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那声音熟悉又陌生,我想回应,却发不出声音,我想看看,却睁不开眼睛,当我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到了嘴边,化作一声呻吟。

我耳边的呼唤渐渐变得清晰,身边仿佛是一片嘈杂的声音,眼前白光闪动,我艰难的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炫目的白光,好像有好多人自上而下的俯视着我,当我终于能将视线集中,定格在我眼前的,是丁铃。

她又哭又笑,满脸是泪。

我才看清那张笑脸,一时间头晕脑胀,又昏了过去。

......

原来电影里都是真的,人从长时间的昏迷中苏醒,往往第一句喊出口的,一定是嗓子冒着烟的一声“水...”

我的脑子昏昏沉沉,连目光好像都没办法聚焦,丁铃坐在病床边,用小勺一点一点的喂我喝水。

我能想起来的最后一件事,是把史密斯的人头扔下台阶,这后面所有发生的事,都是丁铃告诉我的。

她说那晚有一架运输直升机直接当着缅军的面,在永利赌场的广场上降落,两架武装直升机就在三十米的半空盘旋,我和我的朋友们,被直接从滚弄带回国内。

“在场的五百余名缅军,被上峰勒令,不得有丝毫轻举妄动...”,丁铃若无其事的说道。

她告诉我,我身中17刀,割裂伤11处,捅刺伤6处,肋骨断了六根,其中四根扎穿了我的肺叶,右胸前的那一刀尤其凶险,所幸只是刀尖扎进了一寸,要是再多一点,我就是有十条命,也全送没了。

即便如此,医生还是对我的生还希望持保留态度,我失血太严重,哪怕是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就被送到了云缅边境部队医院,在输血和手术的过程中,我的心脏还是两次停止了跳动。

最终我能活着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主刀的部队军医说,那是真正的奇迹。

我已经昏迷19天了。

丁铃瘦的吓人,整个脸颊都凹陷了进去,整个人都像被抽空了一样,皮肤蜡黄,面无血色。

我还是很虚弱,说话的声音都很小,我示意丁铃凑过耳朵来,她趴伏下来,我努力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你辛苦了...”

丁铃的泪水一下就喷涌而出,她握着我的手,哽咽着说:“聂哲,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

我莫名其妙,丁铃也不解释,就是擦干自己的泪,努力对我露出微笑。

......

丁铃趴伏在我的床角,眼带泪痕睡着了,发出均匀的鼾声。

一个满头银丝的老人,穿着白大褂,在用手电照我的瞳孔,五六个医生站在他身后,神色恭谨。

那老医生问了我什么感觉,我说就是没力气,好像身上也不怎么疼,就是痒的难受。

那老医生笑呵呵的,对我做了个鬼脸,说:“你这个娃娃,也不知道是哪一世修来的福气,这里有个小丁,动不动就三四天不合眼,寸步不离守在你身边,外面还有个穿红裙子的,能在部队大院门口一跪就是一天一夜...”

“啊?!”,我懵逼了。

那老医生一脸的微笑:“那个小姑娘好像叫什么...红姐?她说她的药能救你的命,让我们一定要用...”

“部队哪里是闲人可以随便进入的,守备不让她进入,她就在门口跪了一天一夜,我实在不忍心,去见了她,她说不用那药,她就不起来,我见她执着,那药膏也是外敷,大不了没有疗效,可没想到,那药膏居然如有神效,否则你身上这些刀伤,哪有这么快就能愈合...”

“行了,你既然醒了,那就没有大碍了,我也该回去了,以后有这里的娃娃们照料你,也就行了...”

“张院士,他真的没事了吗?”,他身后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大夫,貌似有些担心。

“你这几十年行医,干到狗身上去了?!他有事没事还用问我?你们看不出来?!”,那老头架子大得很。

他身边的几人连忙陪着笑脸,都说张老息怒张老息怒,这不是怕小聂同志出问题,咱们负不起责任吗...

“负不起责任你们当什么医生?!都扒了褂子,回去种田算了!!”,那老头气鼓鼓的骂道。

他顿了顿,转头又对我笑嘻嘻的说:“小聂啊,我跟你商量个事,那穿红裙的小姑娘送来的药膏,还剩了一点,你就让我带回北京怎么样?”

我哭笑不得,说那有什么不行的,只管带走就是。

那老头兴奋的连连搓手,连声说好,转头又对身后的几人摆起了架子:“小聂交给你们了,有半点差池,你们自己扒了身上的军装,回乡下喂猪!”

他这几声吵闹,把趴在床尾休息的丁铃给惊醒了,丁铃一见他,立马起身端端正正弯腰鞠了个躬:“张老...”

老头貌似很喜欢丁铃,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笑嘻嘻的说:小聂醒了,好好修养两个月,保证活蹦乱跳的还给你,爷爷没骗你吧?

丁铃听他这么一说,登时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笑意浮上脸颊。

那老头又跟我随意闲聊了几句,他身边的几位大夫都是恭恭敬敬的垂手束立在一旁,好像生怕他一句话,就被打发回去养猪。

我们几人正在说话间,一个护士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罐子,足有一个小桶大小,看到我们正在说话,她就要反身出去。

那老头一见她捧着的罐子,顿时两眼放光,一把就抢到怀里,对身后的几个大夫吩咐:小聂身上的刀伤愈合的差不多了,以后就不必用这种膏药了,就用部队常用的药物就行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小桶一般的罐子,说老张,这就是你说的,还剩“一点”啊?!

那老头貌似有些脸红,讪笑了几声,装模作样一声咳嗽,说想起来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明天就回北京了,小聂你还没有完全康复,就不用来送了...

说着不等我搭腔,转身一溜烟,抱着罐子窜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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