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荒原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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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恒打完招呼，转头对慕以然说道：“小姑娘看着底子还不错，以后放心的交给我教吧，保证教到你满意。”
慕以然点点头：“行。”
凌若汐就傻在一边，稀里糊涂的拜了个非常牛逼的师傅。
凌欣语此时已经尴尬得说不出话了，面对周围的指指点点，她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边慕以然和肖恒完全没注意到她们俩，还在自顾自的说话。
“今天师父也在，去见一面吧。”
周围又是一阵压抑的讨论声。
“杨老也在？”
“我一直想拜访一下杨老来着，一直没见着，今天居然遇上了。”
“诶，我想起来了，她不就是凌少前不久娶的新婚妻子吗？旁边那个好像是凌家的千金啊。”
“这个凌夫人居然和肖恒认识，还是杨老点名要收的徒弟，深藏不露啊！”
慕以然闻言嘴角抽了抽，她怎么忘了这茬……
“还是算了，我不想再来次被迫拜师。”
肖恒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笑着摇了摇头：“你不想拜师，谁还能逼你啊？这么多年没见，师傅挺想你的，好不容易见一次，还是去见一面吧。”
随后又看了眼旁边规规矩矩站着的凌若汐，说道：“顺便也带这小姑娘去见见师傅，好歹也是我收的第一个徒弟。”
慕以然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妥协了，大不了她一会儿看见情况不对，转头就走就行了。
“行吧。”慕以然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肖恒见状松了一口气，如果慕以然实在不愿意去，他还真拿她没办法。
他转头对着宾客们说了几句客套话，随后便带着慕以然和凌若汐去了二楼。
凌欣语和谭月已经尴尬得无地自容了，捂着脸赶紧跑了出去。
二楼的房间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沙发上，门开了又关上，外面的噪音立刻就被隔绝在外。
慕以然上前主动打了个招呼：“杨老。”
杨老笑了笑，露出那不太平整的牙齿，无奈道：“这么多年了，还是不愿意喊句师傅？”
慕以然没说话。
“这孩子，还是这么倔。”杨老嘀咕了一句，随后把目光落在凌若汐身上：“这就是小恒新收的徒弟？”
凌若汐有点紧张，手足无措的鞠了一躬：“杨老好。”
杨老笑得一脸慈祥，满意的点了点头。
肖恒走过来给杨老倒了一杯水，笑道：“师傅，小姑娘脸皮薄，你别吓着她。”
“好，好。”杨老笑了笑。
房间里有架钢琴，慕以然拍了拍凌若汐的头发，转移话题道：“去弹首曲子吧，让你老师看看你的水平。”
“啊？我……我吗？”凌若汐顿时紧张得话都说不清了。
慕以然笑了笑：“别怕。”
肖恒也安慰道：“没关系的，尽力就行。”
凌若汐看了慕以然和肖恒一眼，犹豫着点了点头。
她走到钢琴前坐下，悄悄的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这才缓缓抚上琴键开始弹奏。
房间里安静极了，外面的声音没传进来半分，舒缓动听的音乐响起，杨老享受的闭上眼睛静静听着。
慕以然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撑着下巴似乎是在走神，只是另外一只手有节奏的在腿上轻轻敲着。
凌若汐弹奏的时候很认真，基本的调子都没有错误，看得出来有好好练习过，只要后面好好学习，还是能成大器的。
一支曲子弹完，凌若汐小心翼翼的转头看他们，杨老笑着点了点头，看得出来很满意。
肖恒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道：“弹得很不错，这个徒弟果然没白收。”
凌若汐腼腆的点点头：“谢谢老师。”
凌若汐回到慕以然身边坐好，肖恒看着慕以然，突然开口道：“小师妹，好不容易见一次，不来一首？让我和师傅看看你的水平有没有退步。”
慕以然看着他笑了笑，也没有拒绝。
她走到钢琴前坐下，双手缓缓抚上琴键，弹奏前似乎是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轻轻落下。
熟悉而陌生的曲子响起，肖恒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静静的听着。
这首曲子，未免也太过悲凉了，明明调子并不轻缓低沉，可就是让人听着，从内心深处感受到一种深刻的孤独和凄凉，催人泪下。
他看着慕以然纤瘦却坐得笔直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
他一直觉得这个小师妹写的曲子未免过于阴暗悲伤了，从前是，现在也是，到底是曾经经历过什么，才能连音乐里都夹杂着一种经久不衰的悲伤之感？
音乐停了好久，房间里都是一片安静，最后还是肖恒轻轻鼓了鼓掌，打破了这奇怪的范围。
“小师妹果然还是这么厉害，一点儿都没变。”
慕以然回头笑了笑，没说话。
杨老沉默良久，才开口问道：“以然，这曲子，是你写的？”
“嗯。”慕以然微微点头，这首曲子，是她在晶海住的那几年写的，改了无数次，最后才以这种形式呈现出来。
杨老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最后只是问道：“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玫瑰荒原》”
意为，生于荒原的玫瑰，终将埋于荒原之下。
凌若汐也觉得这氛围怪怪的，但又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只好缩在沙发角落里不敢吱声。
杨老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没说话，肖恒主动打圆场道：“好名字，小师妹写的曲子果然越来越好了。”
慕以然回到原位坐下，轻轻笑了笑：“多谢夸奖。”
杨老此时也恢复了刚才的神色，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一脸慈祥的看着慕以然说道：“以然，你的曲子都很好，但风格太一致了，这世界上，悲欢离合，七情六欲，有黑暗也有光明，人呐，要朝前看，往事不可追，有些事情总要放下，何不往换一种角度，重新看看这个世界？”
慕以然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回道：“这曲子，便是我对往事的寄托，往事不可追，从今往后，我便要往前看了，多谢杨老教导。”
杨老轻轻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