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相爷请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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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繁再次醒来,已是三日之后,睁开眼便见谢算端坐在了自己的床边,四下无人。
“清醒了?”
谢繁撑着一口气,半起身:“父亲。”
“太医说,这次的症状与之前的一样。”谢算在谢繁昏迷期间审问了他身边伺候的下人,全部都盘问了个遍。
“有什么要说的吗?”他不喜欢对犯人一般审问自己儿子。
“儿不曾说谎。”谢繁只这么一句。
“太医确实也诊断不出是何病因,可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儿并没有什么要说的。”
“既你不说,我便问了。”谢算不客气道。
谢繁不说话,当是默认了。
“你自小便身体康健,又曾习武,从未有这个毛病。”
“是母亲去世之后,我才发现的。”
“有人给你下毒了!”谢算面色严肃,语气中不觉多了几分冷意。
“不知,我找大夫看过,大夫说我没问题。后来试了几次,发现只要有女子接近便会感到不舒服。”他这话可不是乱说了。
自多年前,其生母过世,谢繁大发脾气,赶走了院内所有伺候之人,随后便离家出走,只带走了二三小厮。
“十年前?”谢算没有办法判断他口中话的真假,若是真的,那背后谋划之人,其心可诛。
“蓉荷之事呢?”
谢繁垂下眼眸:“她发现了。”
谢算也沉了眸色,蓉荷是江弥珠陪嫁婢女,难保江弥珠不知。江弥珠进府的时间也很凑巧,期间来相府的次数也不少,还有永平伯府的相看,亦是她主事。
谢算最懂人心算计,只一事便能联想许多,即便是枕边之人,但凡有一丝可能,他都不会放过。谢繁不知他心中所想,却意外地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便是如此,与你娶那个女子又有何关系?”
“儿在外游历多年,寻过不少大夫,都道不知病由。”谢繁抬眸,不躲不闪对上谢算的眼睛,“只那女子,儿能触碰。”
简直是荒唐之言,荒唐事,谢算不相信。
“儿起初也是不相信,最开始接近她确实存有私心。”谢繁将话说得算计,“以为她是旁人安排到我身边的,我也命人调查过她。”
这话谢算听着也只半信半疑,谢繁在外,其一举一动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其动作行径他知道地一清二楚。
谢繁讲话说得半真半假:“儿与她生情,也是后来之事。”话不能说尽,给人留有想象空间最为合适。
“你好好养身体,你说的事,我会考虑。”谢算宽慰了几句,便起身离开。
“多谢父亲。”
等谢算离开,他才缓缓闭上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 ...
既四月被半路劫走在小庄看管三日之后,今襄再次被相请喝茶。
清雅小院,曲径通幽,怡人静神。
“老爷,今姑娘到了。”带路人躬身一揖,便退下了。
“今日冒昧,请姑娘一叙,请坐。”
半开放的廊厅内端坐着一年约五十左右的儒雅男子,发须整齐干净。身着金丝绕边,暗纹锦绣的黑墨长袍,闲适自成的气质中透着一份威严,让人忽略男子鬓边华发,更添别样的成熟魅力。
只对视的几息之间,今襄便对这位男子的身份有了几分猜测。
“先生有礼。”她行礼问候,也不扭扭捏捏,直接入了座。
侍女奉上茶点,退侍于一旁。
“今姑娘,这份从容不惊的气度,倒是让老夫刮目相看。”自今襄走进之后,谢算一直在观察着她的一言一行。
他见过的人不少,能得他一句夸赞的更是少。
“先生谬赞。”
“不问问老夫是谁?为何请你喝茶?”谢算发问。
“能得左相大人召见,是小女的荣幸。”
“嚯,老夫是哪里露出了破绽,竟让你一口便猜出是本相?”谢算也很好奇,他派人去请今襄的时候,可是交待清楚了的。
“能得相爷以日铸雪芽相待,是小女荣幸。”今襄起身作揖,表示感谢,“更何况,谢三公子与您很是相像。”
她是开香露店的,每家府上小厮侍女的衣服都是有区分的,何况她曾在平城和鹿城都见过谢府下人,自然便认得出来。
端上来的茶,是贡茶日铸雪芽,之前便听谢繁提过,这是他老子最喜欢的茶。能拿出贡茶招待她,也算得上是对她的几分上心,再加上对方的年纪,容貌,想猜不出来都难。
谢算端着茶杯,看了看杯中翠绿,不经笑道:“倒是被一杯茶给出卖了。”他上的这盏茶,不外乎有试探之意。
... ...
茶过半盏,话题正式进入。
“今姑娘是个聪明人,老夫也不遮着掩着了。”
“相爷请说。”
“子简的成就在朝堂,你并不能给他帮助,虽说你们是两情相悦,但谢氏不会同意。”以谢算在历朝的地位,本就没必要见面一介平民孤女,更无需与她如此心平气和说话。
今天的见面,只因今襄是谢繁的心悦之人,谢算出于对自己儿子的看重,才舍下身段来见她。
谢算说的是谢氏不会同意,而不是他不会同意,她听明白了话中意思:“多谢相爷,相爷的意思,小女明白。”
豪门公子爱上平民女孩,但是男方家长不同意,棒打鸳鸯这种戏码,今襄可不陌生,只是心中默默吐槽一句:【如此狗血剧情,古今都有啊。】
不过她能理解,门当户对,自来都是做父母的考量,更何况是相府。
“不满相爷,我与谢公子之间有三年之约,三年内他不娶妻不纳妾,我亦不外嫁他人。只不过很可惜,约期还未过半,终究是抵不过父母之命定了亲。”今襄将三年之约告诉谢算,其中不乏有一份私心在里面。
既然决定要陪谢繁赌一次,总该要设有一番考验,最大的阻碍莫过于来自父母的阻挠,她不过是再添上了几分。
自私?确实今襄很自私,在她的爱情观里,重要的只有相爱的两个人,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止。无论结果是成功还是成仁,她都愿意接受,她要的是独占这一份。
人心是最不能算计和考验的,她也没有办法决定最后的结果,但她并不后悔这么做。
谢算听了这话,心中并没什么触动,不过是年轻人的自命不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