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高下立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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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皇上出事，其实不太妥当。严格来说，是褚国出事了。
岭南本是风调雨顺的富庶之地，更是褚国重要的粮食产区，眼下竟然出现旱灾。
天灾便罢，还有人祸，听说至高无上那位还在拖延赈灾。
不同于百里炽的桃色消息满城风雨，人人茶余饭后都敢议论两句，现在消息只是悄悄在暗处流传。
谁敢在街坊上多说一句，要不了两个时辰就会被人带走。
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人们虽然嘴越来越紧，但京城的气氛却是越来越紧张了。
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下，丞相府的四十寿宴照旧热热闹闹举行。
，姜从忠一大早喜气洋洋地迎来送往。
姜凝的身体也有所好转，起码脸已经完全恢复，看不出异常。
熊芸一早便到，亦步亦趋跟着姜凝：“你今日真是如天仙一般，不像那位，一身缟素，晦气的很！”
姜凝今日身着穿花百碟群，正好应了春日景。
自从姜萝回来之后，姜凝她在京城中的名声一落千丈。
今日是她名正言顺能在众人面前好好长脸的机会，自然更加精心打扮。
反观姜萝，依旧素雅，约莫是为了喜庆，勉强在头上配了根桃花簪子。
春桃眼尖，：“小姐，二小姐身旁的姑娘好像在说你坏话。”
“随她们去吧。”姜萝漫不经心将糕点送进嘴里，眼神都没分给姜凝那边半个。
今日寿宴，凤雏和小白太扎眼，姜从忠三令五申不准姜萝将它们带出立雪楼。许是看百里炽最近和自己走得近，姜从忠自己这个便宜父亲对自己态度都要好些。
除了熊芸，女宾席上也有不少人在暗戳戳打量传闻中的姜家大小姐姜萝。
姜萝不放在心上，春桃有样学样。
有贵女与好友忍不住开口，：“果然跟传闻中一样高傲，姜二小姐只怕在家里没少受这个姐姐的气。”
姜萝听在耳里，暗自发笑，自己这个妹妹。姜凝该庆幸，自己没有闲心折腾，否则能直接气死她，哪里还轮得到她在背后搬弄是非。
不过眼见她姜凝来来去去使的这些的手段，不是下药就是用流言中伤，。简单实用又阴狠至极，自己也该准备个回礼了。
“只可惜，二小姐人美心善，满腹诗书，却还是比不过人家巫山神女的名头。”
“小声点，别被她听到......”
听得了半晌，管家来打断了她的闲情逸致，“小姐，三皇子来了，请您过去呢。”
传话，百里炽到了，请姜萝叙话。
做戏做全套，姜萝带上清浅的笑容，在众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中离开。
有人出声开解姜凝。
姜凝冷眼瞧着母亲给她的眼神，心领神会，幽幽开口道：“只要殿下和姐姐是真心相爱的，我当然会祝福。今日姐妹好不容易聚齐，不说这些伤心事。”
说着她强装出一副坚强的模样，强挤出一抹笑，“我们，一同行酒令如何？””
罗氏在应酬的空隙，远远给姜凝递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
姜萝跟着去了大堂，没想到来的不只百里炽，还有便装的皇帝百里宏。
她扫了一自己的父亲，毫不意外他姜从忠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皇帝亲自前来贺寿，这样的恩宠放眼朝中也没有几个。
而刚刚因为太子卧病在床只送来一份薄礼的不快也烟消云散。
姜萝朝几人行了个万福礼。
百里宏父子眼中一闪而过得意，嘴上还是假惺惺说着：“神女可不必行礼，朕今日本是微服，不必拘泥。”
笑话，若真存心微服、君臣同乐，何必一口一个朕。
姜萝低眉顺眼，故意说得模棱两可，：“不论君臣，您也是长辈。”
在场的都是人精，只会觉得姜萝是在暗示自己与百里炽最终会走到一起，所以才将皇帝百里宏当做自己的“长辈”。
“好好好，朕便当这一回长辈。”
百里宏抚掌大笑，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一起。京城中的流言怎么也止不住，百里宏，连日阴郁的心情终于在此刻一扫而光。
姜从忠看着姜萝那张脸，心里不痛快，也只能强自压着。
太子还卧病在床，只差人送来一份简单的寿礼。太子在慢待丞相府。
不过今日来的，要么是中立党，要么就是丞相和皇帝一脉，此时自然是宾主尽欢，聊得分外畅快。，大家心知肚明，太子的态度并不重要。
至于百里澈，要是这尊杀神在，谁还吃得下饭？
男女同席，相对而坐，未出阁的千金小姐聚在一处，面前虚虚挂帘，聊胜于无。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姜萝冷眼看着，时不时应付一下百里炽的“深情”，倒还算清闲。
舞乐过半，姜凝被一群舞女簇拥着，华服加身，恍若神妃仙子。
“女儿献舞一曲，恭祝父亲大寿，愿父亲岁岁年年，长乐无忧。”
翩若惊鸿，舞姿柔美，身段绝佳。一曲霓裳羽衣舞，技惊四座。在场的人都目露惊艳。
寂静中，百里宏率先开口，：“好！此舞上佳，姜丞相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出来。”
“小女能得皇上赞赏，也不枉多年刻苦。”
姜从忠喜上眉梢，原本姜凝在今日当众跳舞有所不妥，但这是罗氏一早与自己商量好的。
因为之前的事，姜凝的名声受到影响。可只要她姜凝展示一番，再得皇上的夸赞，定能挽回不少。
可罗氏和姜凝的算盘不止于此。
“不愧是誉满京城的二小姐，此舞只应天上有！”
“姜丞相金尊玉贵养大的姑娘，果然不同寻常。”
这话一出，众人不约而同想到席上还有一位姜家姑娘。
姜萝凝眼观鼻鼻观心，端坐在席上，对。姜凝刚刚的舞不置可否，她的舞的确不错，可柔美有余，力道不足，隐约更有谄媚之意。
她姜萝可没有漏看，自己妹妹姜凝与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百里炽之间眉来眼去。
听着众人奉承的话，姜凝自得非常，准备多日，就是为了将姜萝的风头彻底压过去。
“听闻姐姐今日只给父亲准备了玉如意做寿礼，不如姐姐也来展示一番？”姜凝状似天真的开口，实际将姜萝放在两难的境地。
既嘲讽了她对自己父亲的寿礼不上心，只是随便买来敷衍的，又引出了她无才无艺。
前半句讽刺姜萝对姜从忠过寿不上心，后半截则在等着姜萝出丑。
琴棋书画，姜萝略知皮毛，舞乐一道更是不通，只会鉴赏罢了。
姜凝珠玉在前，她姜萝无论做什么，都会贻笑大方。
姜萝抬眼，笑不达眼底，半分情面也不留，：“妹妹盛情，姐姐婉拒了哈。”
“我从小在巫山上接受的教养，是要履行神女之职责；学习的是能护佑百姓的入世之能。”
她说着姜萝起身，对上首几人道：“请皇上、殿下勿怪，父亲勿恼，阿萝没有能为各位助兴之才艺，十年磨砺、一身所学，只能用于报效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