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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花海云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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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是平安县排的上号的富贵人家,顾家老祖宗过八十大寿,顾家家主广发请帖,生意伙伴,亲朋好友,齐聚一堂,好不热闹。

许太夫人尽管出发的早,奈何长沣镇离平安县的距离在这摆着,到的也不算早,她携着姜月穿堂过户进入内院时,内院的女眷听到管家唱礼就知这是今日老寿星的娘家人到了。

都纷纷投以注目礼,想看看顾太夫人的娘家会送个什么稀罕物事的寿礼。

待听到绫罗绸缎,狐皮,狼皮之类,都有些不以为然,也就那一匣珍珠珍贵,顾家豪富,许家也非无名之辈,这份寿礼充其量只能说得上中规中矩,不失礼罢了。

至于那什么八仙贺寿花馍一抬,寿桃花馍九百九十个,众人也没细去探究,只当是什么吉祥的摆件之类。

这会儿看到许太夫人身旁的嬷嬷指着那盖着红绸的木板,说是许太夫人送与寿星的寿礼,都纷纷睁大眼睛想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物事。

就在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射到红绸上时,咋一听顾青峰这一嗓子,都吓了一跳。

顾太夫人的大儿媳王氏正在正堂陪客,听到是舅妈到了,忙从女眷里脱身,急步上前迎到院中:“舅妈,您老这一路辛苦,快些进屋喝杯茶水,我娘刚才还在问舅妈可到了。”

她又往许太夫人身后瞧去:“阿言怎么没来,舅舅还没从府城回来吗。”说着又笑眯眯来拉姜月的手:“这是舅妈的哪家亲戚,生的好标志模样。”

姜月抬眼看去,只见是一个圆脸富态的富贵人家老妇人的模样,想来该是之前许太夫人说的顾青峰的母亲王氏。

“老夫人好。”姜月上前两步,福了一礼。

顾青峰上前对着许太夫人行了一礼,看着那被撑的鼓起的红绸,眼里满是期待:“舅奶,我与您一同去见阿奶。”

说着上前挤开一旁的嬷嬷,殷勤的扶着许太夫人,许太夫人把另一只手伸向姜月,对要搀扶自己的王氏:“你这也六十岁上的人了,我也没老的走不动道,大外甥媳妇且莫要同舅妈客气。”

姜月从善如流搀住许太夫人另一只胳膊,王氏前面领着,几人一同向正堂走去。

踏进正堂,阵阵香风袭来,屋里的夫人小姐俱都言笑晏晏绕着顾太夫人说些恭维的话。

顾太夫人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看得顺眼的搭句腔,看不顺眼的就指着自己的耳朵,摆摆手,示意自己耳背听不见。

姜月借着迈台阶的时机,故作不经意瞄一眼坐于上首的顾太夫人,满头的银发,眼神清明,背脊挺直,这身体状态看着着实不像八十岁的样子。

“大姐,我来迟了些,祝您福寿延绵,长乐安康。”许太夫人乐呵呵道。

“弟妹终于来了,从早上到现在我就跟个吉祥物似的,竟坐在这里喝茶了,连个说话人都没有,这哪里是给我过寿,竟是折腾我这把老骨头。”顾太夫人拉着许太夫人就大吐苦水。

众人:“………。”这就扎心了。

顾太夫人也不去管正堂女眷是甚表情,自顾亲热的拉着许太夫人,把她安置在自己的右手边,姜月扶着许太夫人落座,在她身后站定,口观鼻鼻观心安静的当个壁花。

“阿奶……”顾青峰颇为无奈,老太太往前几年还颇为顾全大局,这一两年就只管自己痛快,想说啥说啥,想做啥做啥,谁的面儿在她面前都不好使,活像个老小孩。

许太夫人见满堂的女眷一脸尴尬之色,不由解围道:“大姐有这么多可人的小姑娘陪着说话解闷,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偏你还在这里抱怨,尽刺我们这些孤家寡人的心。”

年纪大了,她也不想费心同这些女眷周旋,老太太说话不妨头,就让她自个的儿媳大孙子事后找补去吧。

说着话音一转看向顾青峰:“青峰,令人抬个长岸摆放院中,我这里有个新奇的东西给你阿奶鉴赏,希望她老人家看在八仙都下凡尘给她拜寿的面上,能陪我们这些个客人多坐会儿,让我们也能沾沾老寿星的福气。”

一席话也算化解屋里尴尬的气氛,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俱都露出十分期待的模样。

顾青峰急忙叫来小厮去库房抬一张长案。

顾太夫人疑惑:“方才我听管家唱礼仿佛听见什么八仙贺寿花馍,这花馍是个甚东西。”

“大姐待会儿看到就知道了。”许太夫人见在座的夫人小姐好奇的看过来,微微一笑,卖了个关子。

夸的天花乱坠哪有一睹真容来的绝妙。

少倾,顾青峰进来回说贺礼已经放置好,只待顾太夫人揭开红绸,让他同大家伙跟着开开眼。

待众人都进院里,院中四散闲聊的女眷,和随顾太夫人从厅堂出来的女眷,都纷纷把眼睛投向红绸隆起的长案。

顾太夫人一把抓住红绸,就要揭开,突地手下一顿,这里面略微晃动的触感可不像是摆件,忙卸下力道,走向前去,轻轻掀开。

许太夫人却是捏一把汗,她这大姑姐还是风风火火的模样,这要是一把扯开,这八仙还不得被红绸带的七零八碎。

随着顾太夫人掀开红绸的动作,众人只见红绸下一座美轮美奂的花海云台上显露出来,红绸彻底掀开,八仙憨态可掬的各拿着吉祥物件,错落有致的立于三层花海云台上。

曹国舅手中捧着一金色小鹿,张果老脚踩宝剑,手捧仙桃,铁拐李骑牛于腾云之上,牛尾甩出一个金色寿字。

蓝采和吹奏弦乐,身旁的仙鹤闻声起舞。

汉钟离携着葫芦,倒出的竟不是仙酿,而是金色的福字。

吕洞宾手执一壶鲜酿,身背一筐仙桃,那仙桃只小指甲盖大小,也不知如何捏制的。

韩湘子提着一篮仙草,仙草之上满是七彩仙丹。

花朵盛放,衣袂飘飘,好一派仙家气象。

不过这些仙人却个个头大身小,眉眼活泼有趣,竟真是像洗去仙华入了凡尘,身边围绕的花儿也不知怎生做的,竟竟如真的一般。

细细嗅来仿佛还有花香。

姜月听她们说花儿有香气,又那几个活泼的姑娘纷纷去嗅,忍不住抿嘴直乐,这些花儿她和面时放入了磨成粉末的干花瓣,如此还有余香留下。

众人啧啧称奇,围着八仙看个不停,其中年轻的小姑娘眼冒红心,恨不得把那可爱的何仙姑揣走带回家。

顾太夫人愣了愣,擦了擦眼睛,一个个仙人细细看去,眼里带着细碎的笑意,冲许太夫人含笑道:“你有心了,这么精巧的玩意儿我还是第一次见,也不知这些手艺人怎么想出来的。”

许太夫人轻笑:“大姐若想知道怎么想出来的,何不自己亲自问问。”

“我可去哪儿问呢。”顾太夫人摆摆手,自顾看得稀奇。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大姐仔细找找。”许太夫人这会儿也起了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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