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要做就做最难的,然后一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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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一早就把馒头准备好了。
七八个很大的箩筐,堆的冒尖,姜月怕抬的时候掉下来,又用粗布在上面盖好缠紧。
一众壮劳力到了前院,一眼就看到放在地上的箩筐,便知道是给他们准备的馒头,这么多的馒头给他们看起来还是颇有冲击力。
大家心里更清晰的意识到,姜来福家这是起来了。
谢东海招呼人两两抬着,从姜老头子家算起,先从住的最近的开始,把人送回家再数三十个馒头留下。
一旁干活的妇人,见他们喜气洋洋抬着七八箩筐馒头走出门,都不自禁露出羡慕的神色。
不过她们都没说什么,这几天天天和面蒸馍虽然疲累,但在家里也是不得闲,累还不说吃也吃不饱。
彩娥娘的感触尤深,在姜家只需要不偷懒耍滑磨洋工,就不会有人给脸色瞧,姜家婶子虽然也是一般的板着脸,好歹从不骂人,只要把手中活计干好,偶尔她还分块点心给她们尝尝。
就这样的好婆婆,陈氏还不足,总私底下同她们嘀咕姜家婶子心眼偏的没边。
彩娥娘每每听到都想同她换换,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心眼偏的没边。
这几日在姜家干活的时光,算是她这十多年最舒心的日子,虽然晚上回家还是得面对老太太的指桑骂槐,妯娌明里暗里的指责。
但她每每想到姜家大姑娘以前觉得难熬的日子,好像也有了点儿光。
姜大姑娘和离归家还能过得风生水起,带着全家过上好日子,她小姑娘时也是风风火火的性子,若不是她成婚多年无子,面对老太太妯娌们总是心虚,她何至于被个刻薄老太太压着多年,连脊梁都一寸寸折在一年年的谩骂里。
腰弯的太久,她已经忘记挺直脊梁是怎样一种感觉。
她有三个女儿,儿子虽小,但仍是她的依仗。
她凭什么要承受这些苦楚,她的女儿们又凭什么给妯娌们的孩子换亲换彩礼。
彩娥娘的眼神露出一丝狠厉。
姜月转身进院门不经意瞥见这丝来不及掩藏的神色,以为自己眼花,定睛一看彩娥娘还是那个嗫嚅瑟缩的妇人。
姜月可不觉得自己方才是眼花,看着彩娥娘的有些佝偻背影,面色就淡下来。
这个妇人的事情她见过也听说过,心里也很是同情,若她预备把对生活的不公发泄到姜家来,她定会让她后悔今日动的心思,姜家可没招她惹她。
姜月叫来姜小蝶,让她留意彩娥娘的动静,彩娥娘毕竟现在什么也没做,她也希望这只是误会一场。
姜小蝶是个敏锐的小姑娘,闻言就猜测:“大姐,可是彩娥娘有什么不妥,家里发酵的面糊都在阿奶屋里收着,都是二伯母把面絮拌好才搬出去让她们和面,她应是出不了幺蛾子。”
这也是陈氏除三更半夜起床弄批发馒头的生意外,另一个怨念的原因,她还要每天拌上许多盆面絮,因为老太太说过,要她们干活接近一个月的时候,才能把酵头给她们。
怕她们掌握核心技术提前跑了。
“不是。”姜月看着姜小蝶满脸的认真与疑惑,也不想把她当小孩子糊弄,君不见多少悲剧的起源在信息不通。
“我方才见她神色不对,怕她起不该起的心思,你注意点就行,平常怎样以后还怎样,或许只是我的错觉,毕竟我们不能贷款去责难人。”
“什么是贷款责难人。”
“就是本来没发生的事,我们拿自己猜测的当真去冤枉一个人。”
“大姐,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做了。”小姑娘拍着心口保证。
姜月摸摸她的头发:“去烧火吧,你这小脸这几日熏的红彤彤的。”
日子平静的过了一天,期间彩娥娘一切如常,甚至比之前干活还要努力。
这日到了和许家太夫人约定的时间,吃过早食姜月就随着姜大山与叶氏的板车一起去长沣镇。
姜大山和叶氏把许家定的馒头,推到许家庄园大门口卸下,门房老伯叫来两个小厮送去厨房。
和姜大山挥手道别后,姜月就跟着许太夫人的丫鬟去了主屋,主屋里许太夫人已经等着,姜月一进门就看到客厅的八仙桌上铺着几张画作。
“太夫人,姜大姑娘来了。”丫鬟声音清脆。
姜月快走两步行了个晚辈礼。
许太夫人忙招手:“月娘来了,快过来看看这几幅画如何。”
姜月上前一看,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副八仙贺寿图。
好家伙,那一个个脚踩浮云,手捧蟠桃,衣带飘飘,这是刚从王母娘娘的蟠桃宴下来赶着祝寿呐。
姜月移开这张八仙贺寿图,下面是一幅仙鹤松柏图,也是祈长寿之意。
再下面一张是仙猴捧桃图。
再往下是七仙女祝寿图,画里的七仙女每个都提着一篮子仙桃,做屈膝下蹲之势。
“月娘瞧着这几幅图如何。”
姜月不置可否,看来不管在古在今,这桃子在祝寿的主题上都颇受欢迎。
“晚辈不懂书画,只觉得个个看着花团锦簇,好不热闹。”
姜月并不是虚应,这些幅画让她画,她是画不成的,但外行嘛,不就是看个热闹,她还是能看明白这份热闹的。
这些画线条流畅,留白、布局都让人看的舒服,那在姜月眼里就是好画。
“是了,这些画都是人物,月娘擅长的花儿倒是一朵也无。”
许太夫人话音刚落,一旁的嬷嬷就低声请罪:“都是老奴疏忽,忘了同管家交代仔细。”
“无妨,太夫人,擅画之人不只会画花鸟鱼虫,人物山水也都有所涉猎,晚辈做花馍也是一样,若让晚辈照着这些贺寿图画的一模一样晚辈肯定不成,若是拿面捏的话晚辈愿意一试。”
“当真,月娘真是出乎老婆子的意料。”许太夫人眼中一亮,迸发出惊喜。
“太夫人过誉,雕虫小技罢了。”
姜月随手拿起一张八仙贺寿图。
要做就做最难的,然后一鸣惊人。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