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馒头试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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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边啃馒头边观察这些衣衫褴褛，浑身补丁的役夫。
这些人不管是精神面貌还是身体强健程度，或者穿着，都比姜月看过的任何一个影视剧流民的打扮还要凄惨许多。
当然，这年头各种资源都稀少短缺，也有可能是他们舍不得穿着好衣裳服役，不过据她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底层的贫民依旧生活的很辛苦，而这样的贫苦日子也让生活其中的农人感恩戴德。
连疏通运河这样的苦差事只是因为有饷银，这些底层的人们也不惜拿命去挣。
役夫们可不知面前年轻的小娘子心里如何怜惜他们，就算知道大概也不会在乎，他们的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来的，比起祖辈，甚至他们的日子已算极好了。
他们都好奇的看着姜月手中白胖的吃食。
咬一口手中的冰冷蒸饼，再吸一吸空气中逸散的姜汤气味，这样吃果然下饭一些。
再费劲咬一口手中的蒸饼，又看一眼姜月手中吃食。
唔，看起来好软好香。
把口中冷硬的蒸饼使劲咽了下去，粗粮的壳碾磨的不够细，拉的嗓子生疼，就着竹筒又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水，把这粗砺的食物送了下去。
往常总觉得有口吃的就是老天保佑，也没觉得这粗粮制的蒸饼如此难以下咽，今日见了这小娘子手中的吃食怎就这般矫情起来。
离姜月最近的胡老汉忍了忍没忍住，上前一步问道：“你这女娃娃手里是甚吃食，看着是白面做的，我家老婆子年节时候也会蒸上几个白面蒸饼，却没小娘子手中这般暄软蓬松。”
姜月看着说话的老人，从这两天偶尔听一耳朵的闲谈中知道老人姓胡。
一旁嚼着蒸饼的役夫听到胡老汉问询，也睁大眼睛竖着耳朵看了过来。
并不是人人都会买上一碗椒姜疙瘩汤，那些想喝又舍不得银钱的，有些会离的远远的，省的越看越馋。
有些则会离的近近的，就着飘出来的味儿，津津有味的啃着蒸饼，好像冷硬的蒸饼也多了几分香甜。
见捧哏的角色来了，姜月的眼睛弯了弯，把馒头一分为二露出断口处，两手摊开笑道：“胡阿爷，这个叫馒头，全是白面粉做的，我大弟的锅子里热的就是这个馒头。”
竖着耳朵听着的众人，忙往姜月身后瞧去，果然见一个半大的少年郎烧着火，面前简单垒起的灶台上蒸汽已经弥漫。
先前他们就发现今日新垒的灶台上，火还没撤，只以为是给他们自家做的吃食，俱都没在意。
这下听得说是锅里热着馒头，忙都好奇上前瞅瞅，七嘴八舌的询问姜大毛。
姜大毛从灶塘里抽掉几根柴，站起身看向众人：“这不是开始服徭役了吗，这是前段时日我大姐和阿奶为了给我爹补身子，捣腾出来的一种新吃食，叫做馒头。”
“大家都知道我们姜家寨离服役这里有些远，光是走路就得两个时辰，这么远的路馒头运过来都冷了，这才支锅生火，好让大家伙有口热的下肚暖暖身子，不然冰凉凉的吃下去也伤身不是。”
灶塘里没再添柴，火也慢慢弱了下来，估摸着锅里的馒头也热透了，姜大毛猛的掀开锅盖，一股裹挟着着麦香的气味扑面而来。
待蒸汽散尽，众人看到卧在箅子上胖嘟嘟的吃食，都很惊奇，这白胖的样子看着就想让人戳上一戳。
姜大毛顾不得烫，拿出一个，揪了一块递给胡老汉：“胡阿爷也尝尝。”
胡老汉忙后退避开了：“这么金贵的东西，小哥儿自留着换钱。”
“阿爷拿着，我阿奶说了，这几天来感谢大家的捧场，今儿这锅馒头让大家尝尝是怎么一个味儿，大家吃着好，才好买不是。”姜大毛依旧笑意满面。
胡老汉这才不推辞，把这一小块馒头，接了过来，放进了嘴里，慢慢品尝，一口咬下去舌尖就是满满的麦子香味。
忙放缓了动作极珍惜的慢慢咀嚼。
一锅二三十个馒头，每人一个也不现实，一个馒头八九个人分食，每人一小块，吃到的无一不惊艳，纷纷在心里打定主意只要不是贵的离谱，服役结束时他们就买上一个，也拿回来让家里的崽子们高兴高兴。
椒姜疙瘩汤已经卖完，有些来的晚的没有买到，正准备回芦苇棚子里歇歇时，听到前面人说姜家在分发一种叫馒头的吃食，忙又都围了上去。
去的早的得了一小块，去的晚的就没了，看着分到的人吃的满脸幸福，忙上前问味道如何。
待听到很是暄软蓬松一点都不拉嗓子，顿时直恨，同样是两条腿别人怎就能快一步。
一时，吃到的，没吃到的，都在期盼明儿的大白馒头。
姜老太太看着这样的场景，不禁在心里给孙女竖了个大拇指，还是她大孙女有招，整得这什么试吃活动，看样子家里这两天蒸出来的两簸箩馒头是不愁卖了。
陈氏和叶氏推着板车去河边清洗木桶，姜老太太拿着带来的针线，把姜大江换下来的衣裳，捡着破损的地方缝补缝补。
姜月看着这补丁累着补丁的衣裳，上前帮老太太穿了针线，心里打定主意待挣到了银钱先买上几匹布给爷奶，还有爹娘一人制一身衣裳。
姜月见姜大毛一个人在那吭吭哧哧的拆铁锅，忙上前一起把铁锅卸了下来，正好陈氏和叶氏也洗好木桶之类的家伙事。
姜老太太放下手中缝补好的衣裳，又把留给大儿的吃食搁在一个篮子里盖好，一行人推着板车回了家。
几人回到家和家里人一说起今日馒头如何的受欢迎，听到的俱都十分高兴，恰好赵翠英又蒸出一锅馒头，听说明日终于可以卖了，不禁松了口气。
天知道这两三天她一直在家里蒸馒头，看着越来越多的馒头十分的担心，本以为运河服役第一天就能卖，结果闺女愣是要过两天，说什么才第一天役夫们不一定为了口吃的花费银钱。
待他们吃过两天服役的粗粮，到那时馒头才好卖。
本以为老太太会极力反对，没想到老爷子和老太太略微思索就同意了。
这几天她看着越来越多的馒头心理压力不可谓不大，毕竟里面还有老太太以及二房三房的本钱，好怕她闺女出的这主意最后折腾的本儿都没有，两个妯娌找她闺女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