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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无声的抗拒有声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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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青道:“你老人家这是何苦呢?”

瞎老婆婆道:“媳妇,这个祸害害的不只是蝶儿一个人,他害的是蓝氏所有人!把自己兄弟都给害了,他难道不可恨吗?”

方青乐了:“妈诶,原来别人不恨,就恨你儿子呀,那就算了,哪有妈恨儿子的,这就好办了。”

瞎老婆婆道:“老娘不想饶过他,你看怎么办?”

蓝枝道:“哎呀,妈!这件事不能怪爷一个人,大哥蓝骏和光洪顺都是有责任的,他们太大意了。”

夏金婵道:“不说这些了行不行?谁都不是神仙,马都有失前蹄之时。妈,青姐的意思,治他的这些伤花费了不少心思,能活过来简直就是捡回一条命,如果再去报仇、再去拼命,恐怕蝶儿姐姐在天之灵也是不会答应的。”

瞎老婆婆左看看右看看:“你们真这样想?”完了望向蓝枝:“蓝枝,你呢?”

蓝枝道:“妈,如果你还想我们家爷去报仇的话,那就算了吧,云崖的仇,让天儿长大了接着报,好吗?”

“混账!我的孙子一滴血都不能流!马武,既然三个媳妇都不舍得你去报仇,那你得对天发誓!永远不许动刀杀人!”

马武道:“绕一大圈,几个女人一台戏,不就是撺掇老娘跟你们一条心吗?好!我等五年,如果五年之后大清朝彻底没戏了,所有清兵被革命党杀光了,我马王爷也就什么愿都了了。如若大清亡不了,我就势必也要去革命!”

这下,就不是瞎老婆婆动手了,而是方青顺手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你的命是我的!是白云师父的!你凭什么拿去拼?蓝群革命,是革她自己的命,方蓝革命,是革天下人的命!你革谁的命?革命是个什么东西你了解吗?你以为杀人抢地盘就是革命?”

马王爷又挨婆娘一巴掌,简直无语了,在方青面前,他是真的无话可说,因为他已经死了,是方青硬生生把他从阎王殿拉回来的,他的命就是她的!而且,人家以身相许没有图他别的,图的还是他舍死忘生的这一片泛滥。

种田的珍惜粮食,治病救人的珍惜生命,嫁人的肯定都不希望担惊受怕甚至守寡,至于革命嘛,说得好听点是推翻满清恢复汉室,说难听一点不就是杀人越货抢地盘吗?难道还能说出其他什么花来?

“青青,祸乱伊始,先下手为强的道理谁都懂,你争我夺是避免不了的,这个时候做人,要么穷之而不堪,要么无法又无天!五年光阴可以改变许多人,也足够让你们认识许多东西,我马王爷绝不相信所谓的革命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敢断言,如果这时候无所作为,将来你们一定会苦不堪言!”

方青怒道:“你以为是什么样子?”

“会是一个什么样子我在路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而且刚刚也说了,你们想事不关己是不可能的!大清入关还有个嘉定三屠、扬州十日呢,不信走着瞧!”

“你去了就能改变吗?李蓝起义打穿两个省,换作你能行吗?天下的能人如过江之鲫,你马王爷跳崖殉情的蠢事都干得出来,能称之为雄吗?”

蓝枝道:“就是。爷,我没读过书,不懂大道理,白云师父说,一个人要成大事,必须心狠手黑,六亲不认。白云师父又说,你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因为你是一个多情种子。白云师父还说,你可以是一位死士,但绝对做不了勇士。可我们嫁你,谁都希望你是一个好丈夫。”

夏金婵则道:“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夫郎,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最好的活法,还是你当初跟我说的,你没忘记吧?”

马武道:“什么?”

夏金婵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连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都不要,只要前两句,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呀?”

马武一声长叹,伸长双臂揽过老娘和三位妻子道:“老娘一个儿子,你们一个丈夫,谁自私,谁顽固,都是无可厚非的,特别是青青,你最有权利限制我。好了,我马王爷发誓,这辈子什么都不要了,就要你们!”

完了不肯放手,又道:“不过,你们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方青道:“什么条件?”

马武道:“这个嘛……这个现在不能说。”

方青道:“现在不说,过期作废。”

“这就是说,现在说你一准答应?”

“说!”

“非要现在说吗?”

瞎老婆婆一下猜到他要说什么了,劈脸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又要做什么怪?快点放手,你要臊死老娘吗?”

马武道:“哎呀!你也知道害臊啊?你嫌害臊,我还嫌你碍事呢!青青金婵蓝枝,我们走!”

方青不知道他母子二人闹的是什么,蓝枝夏金婵可把他那花花肠子看得透透的,二人挣脱他转身就跑了。

马王爷被三妻四妾所困,被迫放弃了轰轰烈烈的民族主义革命,今夜,他决定化被动为主动,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三个娘们。

得知他的条件后,方青怒视他片刻,骂道:“混蛋!你要作死啊!……”

马王爷不由分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一个都不想放过。

方青没有办法,想到他体内丹毒仍未排尽,索性就拔了他头顶的银针,成全了他所谓的条件。

……

接下来的日子,马王爷浑浑噩噩,比活死人强不到哪去,还真就只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就在家里卧床暖被窝。

夏金婵是个大忙人,每天都是要泡在学堂的,方青开医馆全仗张山李事窦海泉跑腿置办东西。

蓝枝呢,忙着拾掇许家大院,该拆的拆,该修的修,一忙就是一个多月。

这一天,马武一觉醒来,感觉意识清明,啥啥啥都不同了。一摸周遭,身边一个人没有,睁眼一瞧屋内,小芸背对他在大衣橱边叠衣裳。

“嘿!你怎么在屋里?”

小芸闻言回身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屋里?我是你的丫鬟啊老爷。”

“老爷?怎么叫老爷?我是你家姑爷!”

小芸一愣,继而笑道:“叫什么姑爷啊老爷,你清醒了对不对?哎呀恭喜老爷!贺喜老爷!老爷你总算彻底好啦!”

“什么话?好不好都是你家姑爷!”

小芸抿嘴一笑:“大奶奶说了,今后谁也不许叫姑爷,全都得叫你老爷。”

“反了你们了!我就是你家姑爷!”

小芸又是哑然一笑,顺手从衣橱里拿出一套棉衣走过去:“老爷,起来,奴婢伺候你更衣。你可以起床啦!”

马武见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过来了,撩被子一瞄里面。

还好,穿戴整齐。忙用被子压住胸口道:“你出去,我不要人伺候。”

小芸白他一眼:“你会不会当老爷?害什么羞啊,这一个来月,你沐浴更衣,洗脸洗脚都是我在管,还有什么……”

“你说什么?谁这样安排的?大清朝都完蛋了,还来这套?把她们都给我叫进来!”

“哎呀老爷,你不是生病受伤了吗?我不伺候你谁伺候你?今后我就是你的拐杖……”

“少废话!叫她们进来!”

“到哪里去叫?大奶奶跟张山李事在医馆忙得焦头烂额,二奶奶、老太太、带天儿拜会白云师父去了,告诉你啊,从今以后,天儿就正式给白云师父做弟子去了。还有,我家小姐和五妹儿每天都得去学堂,听说学堂今天要来一个新教员,是留洋回来的。”

一听留洋回来的,马武把什么都忽略了,着急问道:“留洋回来的?你……你家小姐办……办了个洋学堂?”

小芸抿嘴一笑:“你以为我家小姐办的什么学堂?三根小板凳?三张小桌子?办个私塾?做个私塾先生?”

“啥?她不是私塾先生?那她是什么先生?”

小芸嗔道:“看来这一个月你真就是一个活死人呀,告诉你吧,小姐以前是私塾先生,去年起就不是了,杨大人给她举荐了一男一女两个先生,是一对年轻的夫妻,男的姓许,女的姓石,现在小姐办的是县学,叫太和女子中学……”

“县学?杨大人?哪个杨大人?杨铁山吗?”

“除了他还有谁?小姐办学堂只收女学生,刚开始就五妹儿一个,后来马二嫂子把她的两个女儿也送来读书,马二嫂子带了头,武安河一带好多人家都把女儿送来了,再后来,城里头那些做生意的一起送来好几十个。杨大人知道后,亲自登门拜访。杨大人说,只要小姐愿意以公家的名义办学,县衙就愿意出面募捐修建学堂,聘请小姐做校长。”

“结果你家小姐同意了?”

“小姐没同意。”

“没同意?那后来……不,那先前那么多学生都在哪里上课呢?”

“家里呀?”

“家里?那么多学生都在我家里上课?在哪间屋里?”

“南面三间。”

“什么?南面三间?她……她把我嫂嫂赶哪儿去了?”

“嗐!老爷,你的问题真多!小姐办学堂能让你嫂嫂没房子住吗?小姐在太和门买了两个套间,楼上楼下六间房,楼上做住房,楼下做店铺,你嫂嫂现在做女掌柜啦!”

马武挠挠头:“哎呦!还真是恍若隔世啊。那……这个……”

“哎呦啥呀哎呦,起床啦!你既然清醒了,我就解脱了,等你吃完饭,我收拾好,也要去读书。”

“别忙,你还没说呢,你家小姐现在的学堂在哪里?”

“马家祠堂。”

“什么?!马家祠堂?那……那是老……祖宗呆的地方,怎么能做学堂?马家的人也答应?”

“怎么不答应?不但答应,大家还筹钱修了五间大瓦房!当然了,出钱最多的是你,我家小姐要让你光宗耀祖!”

马武又挠头:“哎呀,我这婆娘真能干!”

“你还不知道吧?告诉你,你现在是马氏族长,可威风啦!”

“胡扯吧你!老族长还在!”

“死啦!半月前就死啦!大家选族长,选来选去选了你!你生病,族里的事现在都是小姐在帮你搭理。”

马武哈哈大笑,竖个大拇指:“好!真好!那啥,小芸啊,你也要读书?你去吧,我不要你伺候。”

小芸把衣服往床上一丢:“不要我伺候?我是小姐的陪嫁丫头,你不要我伺候要谁伺候?”

“我谁也不要伺候!我自己伺候我自己不行吗?”

“那可不行!这是老太太吩咐的,你现在是族长老爷,大奶奶二奶奶都无权反对,小姐也是同意了的!”

“又是老太太。我说小芸,你是笨呢还是蠢?”

“不管是笨还是蠢,我就知道这个家谁都得听老太太的,你是族长老爷也不行。”

马武叹气:“唉呀,你也是读过书的人,不知道老太太别有用心吗?不要什么都听老太太的,你也不小了,是不是该嫁人了?小芸,我告诉你……”

小芸道:“我没想过嫁人,我是伺候小姐的,我不信你敢把我嫁了!”

马武一听,拍床板:“嘿!我是族长!族长的话你也敢不听?书白读了吗?你家小姐还当先生呢,狗屁!你自己心里不明镜似的吗?我连蓝群都敢嫁,何况是你!”

“你急什么?我又不是蓝群,我又没说非要嫁给你,我是小姐的人,你对我没想法可以当我不存在,或者把我当成男的不就行了吗?”

“胡说八道,几年不见,口齿伶俐!你是男的吗?能当你不存在吗?”

“老爷,你想法真多!”

“你不想听啊?不想听就出去,去读书去!”

没想到小芸道:“你把话说到这里了,那我就问你一句,我是小姐的丫鬟,小姐二十一,我也二十一了,我就该是你的,你要不要?”

“嘿!你说什么呢?!”

小芸道:“不要没关系,那你自己去跟老太太说,就说你不需要人伺候,完了把我嫁出去,你让嫁谁我就嫁谁!”

马王爷倒吸一口凉气,刚要说话,门外传来几声喊:“女儿,女儿,翠翠,翠翠……家里有人吗?亲家母……”

“这人谁啊?”马武问。

听人叫翠翠,小芸哎呀一声道:“像是五妹儿她爸爸来了!这老头儿跟二奶奶还没见过面呢,我得出去了。”走两步回头问道:“你要出去吗?”

马武道:“我当然得出去。”

小芸顺手递给他一副拐杖嘱咐道:“郑叔这人很老实,不怎么会说话,虽然很穷,但人品不错,见了面客气一点。”

马武套上衣服拄拐出门,见来人已经被小芸引进了院子,看他那样儿,四十来岁,黑不溜秋,瘦的跟猴似的,破棉袄破棉裤,打着赤脚,走路都低着头,不敢拿正眼看人。

因为蓝枝和五妹儿,马武也不拿大,冲他一拱手:“五妹儿她爸爸对吧?请坐。”

冷不丁一句话把焦死人吓了一跳,抬头看见马武拄着拐杖靠在门枋上,一时间非常惊慌。

小芸忙介绍:“郑叔,这是我们家爷,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行动不便,请不要见怪。”

焦死人更慌乱了,赶紧弯腰作揖,嘴里想打招呼,就是叫不出声来,脚下想挪步,只觉得膝盖弯儿发软。

小芸赶紧扶着他:“郑叔,在他面前你是长辈,不必怕他,他很好的一个人。”

焦死人弱弱道:“见……见过马……马爷。”

马武问道:“你认得我?”

焦死人说不出话了,整个人都在哆嗦。

小芸道:“老爷,你那长相像雷神,谁不认得你?你看你把郑叔吓得,你就不能笑一下吗?”

马武乐了,果真就笑了道:“唉呀,我怎么就像雷神了?想当年,我马王爷也是一个笑眯眯的白面书生,现在不就是脸上多了几块疤吗?来来来,请坐请坐,一家人,莫要紧张。”

大冷天的,焦死人一头汗,被小芸引进横堂屋,摁坐在椅子上都不敢抬头。

马武捡他对面坐下,笑道:“说起来有点小尴尬,论年纪,我们俩差不了多少,少年叔侄当弟兄,我就叫你郑哥了。”

焦死人直管点头作揖:“好好好……”

小芸道:“郑叔,不能依了他!要这样论,二奶奶怎么称呼?五妹儿那里又怎么称呼?他胡扯呢,欺负人!”

马武笑道:“郑哥,别理她,她在这里净抬杠。小芸,去,把蓝枝和五妹儿叫回来,顺便把张山李事找来,中午整两坛酒,炒几个菜,我要和郑哥喝两杯。”

焦死人听见这个,不怎么紧张了,连忙摆手:“要不得要不得要不得,我来就是跟女儿商量个事儿,说完就回,家里还等着我回话呢。”

小芸道:“什么事这么急?”

焦死人道:“她姐姐,我遇着一桩好事呢,就不知道女儿愿不愿意。”

马武道:“什么好事?给我那小姨子找到好人家了?”

焦死人讪笑道:“马爷,女儿的婚事几年前就谈好了,是另一桩。赵家丝绸厂明年要开业,现在招学徒,我想问问翠翠要不要去。”

小芸啊呀一声道:“郑叔,翠翠是女娃娃!”

焦死人笑道:“她姐姐,你不晓得了吧?丝绸厂只要女娃娃,男的想去,人家还不要呢!”

“为什么?”小芸瞪大了眼。

焦死人道:“这我不晓得,反正杨大人家那位奶奶要去,可能是因为有男的不方便吧。”

马武一听乐了:“真的吗郑哥,姚柳枝也要去?”

焦死人道:“是真的,听说杨家大奶奶是去管事的,专门照管女孩子们的起居和上工出入。”

马武打个哈哈道:“真是稀了奇了,堂堂知县大奶奶竟然沦落到抛头露面去替人做工求活!唉呀,这世道变得好快!”

小芸眼珠子转了两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女人也是人,谁说女人就不能找事做的?我家小姐还做先生呢!得亏这位姚大奶奶,要不然,赵家丝绸厂就没女娃娃们什么事了!”

马武道:“你只知道抬杠,剥茧抽丝是细致活,非心灵手巧的女娃娃就做不了!姚柳枝去不去,丝绸厂都得是女工!你见过男人纺纱织布的吗?男人,要么骑马背刀,要么挑担子抬杠子,哪里能捻丝嘛!”

小芸立刻双眼放光,拉着焦死人的胳臂摇晃开了:“郑叔,让五妹儿带上我呗?你看我行不行?我也心灵手巧!”

焦死人乐了,看着马武一个劲摇头。

小芸秒懂了焦死人的意思,望向马武:“老爷,求您开恩。”

马武撇嘴道:“你不是要伺候你家小姐的吗?怎么?不想伺候了?”

小芸道:“你不是不稀罕我伺候的吗?”

马武道:“我是我,你家小姐是你家小姐,能混为一谈吗?”

“这就怪了,你跟我家小姐还能分家不成?”

马武道:“别扯这个,你都多大了?能跟五妹比吗?五妹是赵家人,你是我马家的!我看你呀,还是趁早找个人嫁了算咯!”

小芸反问道:“我是你马家的吗?我既然是马家的,你把我往哪嫁?本丫鬟不嫁!”

马武理屈词穷,竖个大拇指:“你牛!你真牛!郑哥,你看嘛,都说我马王爷恶,恶不恶嘛?连她都敢跟我犟嘴!”

焦死人哪敢开口,只能憨笑。

小芸见马武脸色有变,立刻发嗲撒娇讨好:“哎呀,老爷,你就让我去嘛!”

马武道:“真要去?”

“真要去。”

“去了你的心就野了,恐怕三十岁都嫁不出去!”

“你怎么老想着嫁我?你把我嫁了,我还是马家的人吗?”

这下,马武无从说起了,蓝群就是血的教训,他还真不愿意在小芸身上重演。

“我懒得理你,你爱嫁不嫁,爱去哪去哪,只要你愿意,当一辈子老姑娘也没人管你。”

小芸道:“你不管我,我就阿弥陀佛!郑叔,走,跟我一起去找五妹。老爷,你不需要人伺候,就只能在家里等着了。”

焦死人没了主意,立刻就站了起来作揖:“马爷,那我去问问我女儿。”

马武道:“郑哥,女娃娃读书,图的就是认得几个字,五妹读书好几年了,应该够用了,你的想法是对的,女娃娃学会剥茧抽丝,纺绸织缎,就是一生求活的技能,比读书强了不知多少,五妹必须去。”

焦死人笑道:“我想我女儿也会愿意。”

马武道:“那你们去吧。”

小芸领着焦死人出了院子,在竹林巷道里七弯八拐,来至马氏祠堂之太和女子中学。

学堂里,新来的先生曹力成正在演讲:“孙中山倡议建立“兴中会”,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为宗旨,将民族问题和民生问题并举,主张“创立民国,平均地权”。中国同盟会成立,十六字革命宗旨被定为同盟会的政治纲领,并在《〈民报〉发刊词》中归纳为民族、民权、民生三大主义。确立了完整的民族主义。

辛亥革命前,民族主义侧重于“民族革命”,即“推翻满清”。现今,满清封建统治已轰然崩塌,民族、民权两主义已具雏形,革命的成绩斐然!我们接下来的革命就是团结五族,强行清除一切残余的腐朽的思想和暴力打击残存的封建统治势力,同时 致力于民主、民权的维护和民生建设的全面展开!”

学堂掌声雷动。

曹力成又道:“你们都是女孩子,七八岁、十二三、十六七不等,你们能坐到这里来读书,就是一种革命理念!就证明你们不甘平庸!旧时的学堂只侧重于文字、文章、杂学、封建礼仪的教习,这很大程度上落后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教学模式,从根本上限制了我们对知识的认知,从而也限制了我们整个民族的进步!这是不全面的!是不科学的!我们的革命倡导推翻它,在不久的将来,我们的课堂会效仿西方资本主义全方位的知识文化教学,会出现数学、物理学、语言学甚至化学、几何学、社会政治经济学!当然,要学好这些,就离不开老祖宗传承了几千年的文学,因为文学是主导我们认识世界的先决条件,是老祖宗灌注给我们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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