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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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如往常一样充满着生命和活力洒落进房间，若离一只手轻轻拉起窗帘，一双紫眸却呆滞地注视着窗外，透露着一种空洞迷茫，她就这么发呆了许久，枕头上的泪痕也依稀可见。
这两天晚上若离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一直在梦中徘徊，每当梦见自己的父母时，他们的脸庞总是一闪而过，而每当那时候她都会惊醒过来，然后睁开眼睛望向黑漆漆的四周，眼角也不禁流下晶莹的点滴。
若离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才早上七点，这两天她一直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不知道干什么，也什么都没干，连原神也两天没上线领月卡了，她只想最后属于自己的这两天过得慢一点，希望永远停留在昨天。
但今天正是顾欣回来的日子，她一直都不想这一刻这么快到来，迫切地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她放下手机，无精打采地下床洗漱，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是面对顾欣的审判，她现在真的不敢去面对顾欣，害怕看见顾欣眼中对自己失望的表情。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她越来越难以平静，强烈的愧疚感充斥着内心，她不断用冷水拍打自己的脸颊，想将那些负面情绪赶出自己脑海，只是效果似乎不怎么理想。
她努力地克制着自己，脑袋里飞快地想着解决办法。
可是一片空白...
零碎的想法在脑海中组织，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去实施。
时而对自己当初不应该通宵玩游戏的责备和怨怼，时而又是对自己变成这样子的难受，时而却对父母充满着深深的歉意，总之一切都充满了矛盾，纠结在一起，令她无处发泄。
过了好一会儿，最终她不再想了，只是提前了，已经逃不掉了的，只能静候其到来。
时间过得很慢，但是又过得很快，眨眼的功夫已经中午十二点了，而她依旧还保持原本的姿势，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不曾挪动半步，眼神无神地盯着手机屏幕，心跳得厉害，仿佛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正等待着大人的批评。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若离的身体猛地颤抖了几下，整个人僵硬地坐在那里，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门口，眼神中的紧张之色愈加浓郁，双手不知道该怎么放。
“咔嚓”一声，门被打开，一阵凉风从门口吹入屋内，吹拂着若离的银发飘舞。
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这一次她没有躲避，没有逃避，也没有任何举措。
“啪嗒啪嗒”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能够清晰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渐行渐近。
她的手握紧了拳头，指甲深陷进肉里，却丝毫未觉疼痛，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此刻自己内心的紧张和忐忑。
终于，她的视线与顾欣的视线对撞在了一起，她目光呆滞，眼眶微红，仿佛在努力抑制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妈...”若离终于忍不住低吟出口。
顾欣脚步突然顿住了，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女，眼中充满着震撼和惊讶。
眼前的少女长得太漂亮了！这是顾欣看到她的第一印象。
银白的秀发披散在身后，那一张绝美无瑕的容颜让人窒息，一双紫色的瞳孔闪烁着熠熠光芒，仿佛是黑夜中璀璨的星辰，让人沉沦。
顾欣呆愣了好几秒后才回过神来，声音也有些不稳定地试探开口，“你、你是...?”
“我、我...”若离轻咬着唇瓣，想说什么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一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角。
难道直接说儿子已经变成了女儿了？可是这种话该怎么说出口啊！
“妈...”若离再次低唤了一声，声音里带有一些哽咽。
若离这一声叫喊终于让顾欣反应了过来。
“你、你是若离？！”顾欣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她瞪大着双眼，目光中充满着不敢相信。
“嗯...”若离轻轻地点了点头，但是却没有抬头，始终一味地低着头，不敢面对自己的母亲。
虽然她知道自己变成这样子完全是咎由自取，是自讨苦吃，是活该，但是心里依旧充斥着愧疚和难受。
“你、你真的是若离...？”顾欣喃喃地说道，目光依旧停留在少女脸上，不愿移开，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绝美少女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让她不自觉产生一种亲昵的感觉。
“我是。”若离的鼻尖有些泛酸，依旧没有抬起头，因为害怕自己抬起头是一张陌生的脸。
顾欣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情绪波动，努力平复下心情，缓缓地向少女走去，嘴巴微微轻启，但是却没有发出声音。
走近少女身旁，顾欣低眸看去，少女低垂着头，一副不敢直视她的样子。
这样的若离令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是小时候若离犯错的时候也是这样，低垂着眼帘，不敢直视她。
这种熟悉感令她的心微微颤动，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心疼。
她伸出手抚摸少女的脸颊，轻柔地将她垂落在脸颊上的秀发拨到耳后，轻笑地开口道：“真像，一模一样，连习惯和表情都一模一样。”
听了这句话，若离的心中一颤，她抬起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庞，熟悉的眉眼和温柔的眼神。
一瞬间，负面的情绪就像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眼泪瞬间滑落了下来。
若离轻咬着唇瓣，终于鼓足了勇气缓缓开口，“妈...我现在已经是个女孩子。”
说出第一句话后，接下来的话便不再顾虑，就像是一个破罐子破摔，她的情绪完全崩溃了。
“就在上学期，我就发现我越来越像个女孩子...”
若离抽泣着，也不管母亲惊愕的目光，继续道“而、而且还越来越漂亮，那、那个也比之前的大了一点...”
越是说，若离的情绪也愈加激动起来，声音更是颤抖不止，“如、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现在马上脱给你检查...”
不自觉的，这几天以来压抑的所有委屈和难过全都化作泪水，肆无忌惮地在脸上流淌。
“妈...对不起！”若离哽咽着，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语。
顾欣伸出手，轻轻擦拭掉少女的眼泪，然后把少女搂在怀里，眼里满是慈爱和宠溺，抚摸着少女柔顺的银发，柔声说道：“傻孩子，有什么好哭的？不哭了，乖～妈妈在呢～妈又没说不认你。”
毕竟是从小养到大的宝贝疙瘩，说没说谎顾欣一眼就看出来了。
若离闻言，心里更加委屈，眼睛也变得更加湿润，她紧紧地抱着母亲，眼泪哗哗地往外流，一边哭一边抽噎，“妈，我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只是、只是不想你担心...呜呜呜...”
“妈妈知道的，妈妈都知道了，所以没怪你了，不哭不哭了，好吗？”顾欣轻拍着若离的背，声音温婉而又充满着慈祥的感慨。
“妈...”若离紧紧拥着母亲，一颗心彻底融化在了母亲的温暖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