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去徭役的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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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琨起身在书房踱步。
直视着谢渊的眼睛,开门见山,“渊哥儿，你大哥最近在议亲，因着庶出的身份，并不顺利。”
谢霄议亲没成，谢渊自然有所耳闻。
昨晚谢霄还在自己的院子里，大发脾气，扬声要王家好看。
看来谢承琨这是想改变谢霄的出身了？
谢渊肩膀松懈了下来，少了几分恭谨，笑着问，“那父亲的意思呢？”
谢承琨见谢渊态度和缓，接着说，“把霄哥儿改记你娘的名下，嫡出之子，自然会有容易些。”
“当然，霄哥儿只是挂名而已，在族谱之上不会改写嫡子的位置。”
谢渊在心里感叹，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对白姨娘还真是真爱呢。
谢渊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十几岁的少年自有一股风流，“父亲要不要把妹妹也记在我娘名下，说亲也更容易一些？”
谢承琨一皱眉，听出来了谢渊的不愿意，“渊哥儿，你是嫡出之子，未来谢家的重担都是交付给你的，眼光也要放的长远一些。”
“你大哥有一个好的岳家，姻亲相帮，对于你以后也是一大助力。”
谢渊敛了笑容，周身都散着寒气，谢渊是几个孙子中最像谢老太爷的。
谢老太爷去世有了好几年了。
蓦的一冷脸，谢承琨心底一激灵。
谢渊直言，“父亲，恶心我就行了，可别再去恶心我娘了！”
谢承琨恼羞成怒，“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有国有家者必明嫡庶之端，异尊卑之礼，使高下有差，阶级替蹄邈，如此则骨肉之恩生，觊觎之绝望。”
“父亲要比我更理解的透彻吧？”
谢渊语气中的嘲讽让谢承琨涨红了脸。
也顾不得长得像老爹了。
气的伸手指着谢渊,“你……你……逆子……”
让小厮取了板子，罚了二十杖。
这边父子争执声音大，早有机灵的下人去谢老夫人那里报信。
谢老夫人和几个婆子丫鬟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
已经打完了。
谢老夫人面如寒霜，二话不说举着拐杖追着谢承琨打。
谢承琨已经有三十多年没这待遇了。
嘴里喊着娘，抱头鼠串。
一时谢承琨的书房热闹起来。
谢老夫人厉声招呼几个婆子家丁把谢承琨扶回颐景轩。
府里的小厮都心思活络。
谢承琨怒火中喊着罚二十杖，可谢渊是府里的公子，谁敢真的下重手。
不过二十杖下来，谢渊的屁股也红肿了起来。
谢老夫人请了常来的陈郎中入府诊治，并无大碍，开了些清凉解痛的伤药敷敷即可。
因着一顿打，谢承琨的改嫡计划暂时夭折了。
府里其他人纷纷要来看望谢渊，都被琴弦挡了回去。
这日，恰巧林长之来府里找谢渊玩耍。
之前也是常来的玩伴。
门子那没拦着就领过来了。
林长之看着谢渊趴在床上造型就笑的前仰后合。
好一会才停下来。
“谢家小四公子忤逆被打已经快传遍沂远府了呢！”
谢渊翻书的手一顿。
“我大哥说的？”
“嗯哼，你大哥就差痛心疾首的要谢罪了，兄弟有罪同当了。”
谢渊无语。
谢霄还挺会把握机会。
“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挨打呢?”
谢渊说了谢承琨的打算。
林长之张大了嘴巴。
“你爹为你大哥可真是费了心思呢！”
又挠了挠下巴，“你爹应该不会死心吧？”
谢渊点点头。
应该是白家不会死心。
谢渊冷寂的声线里有一丝肃杀。
“他怎么想我管不了，只要不打扰到我娘就行。”
“谢霄昨天约了知府公子去游船，大庭广众之下，听说被拒绝了呢！”
林长之坏笑。
谢渊皱眉，谢霄不思进取，总以为能和知府公子搭上就会事半功倍。
可他在人家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总是没有自知之明。
谢渊下床走动了一会。
活动了下筋骨。
走到书桌前提笔练字。
林长之翘着二郎腿坐在一侧竹椅上。
眉飞色舞的把这几天祈元府的八卦学了一遍。
津津有味好像他就在现场一样。
“诶，前几天听说衙门因为丢图纸，抓了不少人呢。都是徭役的人呢！”
谢渊回忆起前几天街上时常有村民被押送。
停下笔。
“什么图这么重要？还大张旗鼓的抓了那些村人？”
林长之漫不经心道，“听说是水利图，谁知道了呢？那东西别人拿了也没什么用！”
和两人无关，聊了两句就过去了。
几十公里外的孟河村服徭役的人今天都回来了。
一群浑身臭味的壮汉们从县里一路走回来。
乞丐都得跑到三米开外。
孟河村的大榕树出现在视线里。
男人们齐声吆喝着，“我们回来了！”树底下做活的婆娘们齐齐抬头。
顿时就热闹起来。
这两日在树下做活的婆娘尤其多，算算日子当家的也就这两天该回了。
男人们都被晒的雀黑雀黑的。
一笑就能看见俩大白牙。
幸亏是白天回来，要是晚上都能把人吓掉了魂。
“当家的，你可回来了！”
婆娘们们一窝蜂的直奔自己家那口子过去。
“赵老四，你这味都能生蛆了！”
“柱子，这背卷咋还漏棉花了呢！”
妇人们埋怨嫌弃的笑声里掩饰不住的喜悦。
婆娘们都收了针线，和自己男人各自回家了。
甄氏混在人群中，找了半天，也没找见孟老三。
和孟家是邻居的孟松媳妇走过来，脸色不太好看，“这。。嫂子，怎么没见到我家松子和三哥呢？”
甄氏一愣，“你家松子也没回来？”
孟松媳妇点点头，脸上有了焦急的神色。
甄氏赶紧扯住还没走的赵铁牛，“铁牛，你孟三哥咋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赵铁牛二十多岁，瓮声瓮气的挠挠头，“嫂子，我们刚一去，松子哥和孟三哥就被叫走了，说去别的地方了。”
“可能等一两天吧！”
嗯？去别的地方，甄氏想起来了，之前月桃还说过，赵典史说给安排了个轻省活。
甄氏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孟松媳妇也松了一口气，还回头安慰着甄氏，“那他俩应该在一起呢，那就不用担心了，估计着这一两天也该回了。”
甄氏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