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孟老三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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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就要出发。
时间紧急，月桃抓着哥哥往山上去。
特地从家里拿了个两个竹编的篮子、蒸馒头的屉布和一个小瓷罐。
还从柜子里掏了几件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告诉甄氏他俩去山上找他爹摘点野果就出来了。
“妹妹，，去山上干啥？”孟景安疑惑问道。
“我上午在山上瞧见一个蜂窝，咱去给它弄下来！”月桃边说边加快脚步。
“那小东西可蜇人呢，可不是玩的，桃儿，咱爹下午就出发了，哥明天再陪你来行不？”
“不行，哥，我有大用处呢，咱们快一点，不会误了时辰的！”月桃快跑几步，后背都微微见汗了！
无可奈何，孟景安只好跟上，他又不能让妹妹自己去。
兄妹俩顺着记号又到了那个空地。
孟景安看见那黑漆漆密密麻麻的蜜蜂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直打退堂鼓，“桃儿，这蜜蜂可厉害着呢，我被叮过一次，肿了好几天呢！”
月桃快手快脚地用旧衣服蒙住头脸，手上也缠上了，“哥，你像我这样包好，不会被蜇的！”
孟景安看看只露出眼睛的妹妹，硬着头皮接过来！
都围好了，月桃掰了了几个湿树枝和干柴用藤蔓捆成火把模样。
“哥，捆几个这样的火把！”
“一会点着了，用这个烟把蜜蜂都哄走！”
月桃敲击了几下火镰，火星都没有。
想念前世的打火机。
孟景安接过火镰，三两下，四个火把都浓烟滚滚了。
两人呛的直咳嗽。
“走，哥，有蜜蜂过来，就用烟熏它！”月桃打头去蜂巢的方向。
离巢有一米远，兄妹站住，守住两个方向，把火把斜过去，呛人的浓烟迅速蔓延开来。
很快，密密麻麻趴在蜂巢上的野蜂开始四处逃窜！必须让蜂后出来才可以！
孟景安满脸惊喜道，“妹，蜜蜂飞走了，他们怕烟呢！”
大片蜜蜂在空中盘旋，浓烟久久不散，没有落脚之地了，不得已蜂后终于带头飞远了！
又过了一刻钟蜂巢里的野蜂也慢慢钻出来离开了，裸漏出蜂巢里部分晶黄的蜂蜜来。
不敢大意，兄妹俩又熏了片刻，蜂巢上只有零星的野蜂了，月桃笑了，战果真不错！
月桃指挥着孟景安把盆大的蜂巢割下来。
蜂巢里面爬出来的野蜂都熏迷糊了，完全没有杀伤力了。
月桃笑的合不拢嘴！
“妹，这是什么？”孟景安忍不住问道。
这个时代没见过蜂蜜也正常，甜食在古代本就稀少，就不知道这蜂蜜算不算金贵的东西了。
月桃沾了一点放在大哥的手指上，“尝尝！”
\\\咦？甜的？\\\孟景安震惊了。从小到大不是没吃过糖，都是不值钱的饴糖。
“妹，你咋知道这个能吃？”孟青满脸好奇。
“看别人弄过，好了，哥，现在帮我把蜂蜜都弄出来！”月桃含糊过去。
让孟景安把竹编的篮子用粗树枝支上，再把屉布四角系到篮子下面，最后把小罐子接上。
两人配合着把大蜂巢捣碎，琥珀色半透明的蜂蜜充盈了起来。
掺杂着蜂巢的碎屑，渣子浑浊不堪。
月桃让大哥拿树枝慢慢搅拌，一滴一滴的蜂蜜从竹编的缝隙了滴出来，落到屉布上。
再一挤压，橙黄色的没有杂质的蜂蜜就缓缓流进了小罐子里。
用了半刻钟小罐子终于装满了，目测足足有一斤蜜。
月桃已经很满意了。
糟粕也让景安收了起来，回去还能再处理下。
兄妹收拾好快速下山，到了村口，就已经看到各家各户都是背着行装的人，徭役集合了。
月桃快快的往里长家走，孟景安跟在后面没吱声。
今天的妹妹的表现让他很是信服，不自主的就听从了指挥！
里长家门口已经开始排队入册了，林文礼的儿子，也是十里八乡唯一的秀才林轩，正在执笔记录户籍人名。
反而是县里来的赵大人闲闲的在屋檐纳凉，里长和村老陪在一侧，满脸堆笑，很是恭维。
月桃站在院门口，并没有进去，。
就一直盯着这个赵大人看，果不其然，赵大人顺着视线看了过来，月桃顺势甜甜一笑。
赵大人转移了视线，又等了会，见月桃还是站在那里，犹豫了一瞬，还是起身慢悠悠出来了。
林文礼本打算跟着，赵大人摆了摆手，他又停了下来。
林文礼中午已经听说了孟家的闹剧，以为是孟家大人让桃丫头送点咸菜小吃照应下她爹。
不禁摇摇头，人家县里大人什么没吃过，怎么会收这样的礼！
月桃走到人少的一侧，耐心等待。
\\\小姑娘，你有什么事？\\\沉稳有力的男声。
乡下丫头自然不会什么礼仪。
月桃就微微弯下腰以示恭敬，仰着头道，“给赵大人问好，我爹今天要去服徭役，小女家里没什么拿出手的东西，给您准备了一些野物，聊表心意！”
用手绢包好的蜂蜜罐子高高举起，举了好一会，胳膊都酸了，赵大人才示意旁边跟随的衙役接过去。
赵典史声线都温和了下来，还带了一丝调侃，“小姑娘，徭役派遣归县里的大人管，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恐怕你这礼要白送了！”
月桃嘴角弯弯，并无一丝悔色，“没关系，赵大人能收下就是小女的荣幸了！”
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也就比别的乡下丫头稍微白皙了一点，可对答之间完全没有乡下丫头的忸怩胆怯。
她身边的男孩虽然努力想将小姑娘挡在身后，可攥紧的拳头还是看出来很紧张。
有意思的兄妹！
正巧孟三和甄氏已经走到近前了，孟老大和孟老二手里提了包袱来送。
月桃又微施一礼，下巴颏轻指方向，“赵大人，我爹来了，小女告退！”
赵典史背着手轻轻点头，月桃才转身迎向甄氏。
赵典史看了眼孟三就移开了视线，普通的乡下汉子，面容棱角规整了些。
看在有个这么灵巧的闺女面上，有便宜的地方也不是不能行点方便！
跟着月桃身后的孟景安，直擦额头的汗，妹妹真是越来胆子越大了。
县里的大人都敢说话。
甄氏看到兄妹俩，一阵责备，“景安，你爹都要走了，你领着妹妹去哪里疯去了？回家再收拾你！
“我...我…”孟景安一阵语塞。
月桃吐吐舌头，跑到孟老三身边，“爹，这次徭役千万小心，奶奶给你带的铜板，要用上，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万事要以身体为重！”
孟老三接过包袱，“闺女，放心，等爹回来给你带糖吃啊！在家好好帮你娘带弟弟！”
孟二伯在旁边听了，哈哈直乐，“咱家桃丫头可不得了啦，这小脑袋瓜，摔了一下，灵着呢！”
月桃抿嘴一笑，“二伯，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能摔这一下，就开了智了！”
叔侄说这话已经到了人堆里了，周围有听到的汉子也跟着哈哈大笑？
还拍拍孟老三的肩膀，“老三啊，你这闺女不得了啊，能说会道的，你们两口子有福啊！”
月桃要的就是这效果，自己并不是十几岁小女孩，也装不出来。
大家慢慢习惯自己的改变了，自己再做什么事也就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
突然改变太大，就是给自己留祸根呢！
孟老三排队画押后就和村里四十多个壮丁要出发了。
两个衙役整肃队伍，赵大人是骑着马走的。
除了甄氏低头抹泪，别的妇人已经习惯了，每年去一次，今年不过提前了些罢了。
孟家每年都能交免夫钱，今年去服徭役，还是有好事的爱打听的，。
有人问了，和王氏交好的赵四娘，就提高的嗓门恨不得全村人都听见，“还不是给桃丫头看病，把老孟家的家底都花光了！该着她爹遭这个罪！”
和孟家一墙之隔的孟松媳妇平时和甄氏走的近。
她挽着甄氏的胳膊一起往回走，“嫂子，不用理会他们，恨人有，笑人无！呸！三哥和我当家的一起，一个月快着呢！”
孟松这次也去了。
他家兄弟四个没分家，每年都轮流去。
月桃无奈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若是原身在，说不得经他们一宣扬，治病用了这些钱，以后彩礼肯定是带不走的了，谁还敢来提亲？
还好是自己，本就没打算嫁人，月桃心下有自己的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