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香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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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蕊心下松了口气，并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秦山还没有走。
现下天色已经黑了，苍蓝提着灯笼慢慢往偏门处走。
看门的小厮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瞧见有人来，忙起身问道：“苍蓝姑娘这是要出门吗？”
苍蓝摇摇头：“有人来寻我，我去瞧瞧。”
说完用手指了指门外。
苍蓝走出偏门后，小厮才摸了摸头，有些奇怪地嘀咕道：“我跟上一任换岗时，也没听见他说有什么人来寻苍蓝姑娘啊，难道是他忘记说了？”
偏门外头的小巷子很是安静，只有一匹马在时不时甩着马蹄喘气。
马车架前挂着一盏小小的纸糊灯笼，昏暗暗，只能照亮周边一小圈。
苍蓝站定，往周边瞧了瞧，整处巷子只有马车旁站了人。
她提着灯笼走了过去。
笼罩在夜色中的面孔裸露出来，苍蓝往前走的脚步一顿，转身就往回走。
身后的人也不追，就那么定定站着。
苍蓝回身没跑几步，忽地停了下来，深吸口气，而后转身又朝马车旁站着的人走去。
“你在等谁？”苍蓝有些生气，具体为何生气她也说不上来，或许是气恼芙蕊，又或许是气恼自己的畏畏缩缩。
秦山放下抱在自己身前的手臂，朝向苍蓝，眼睛定定盯着她瞧，而后收回目光，低下头道：“我也不知自己在等谁，有人叫我等，我便等了。”
听完这句话，苍蓝更窝火了，什么叫有人叫他等他就等了？！
他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主意，不能说是他想等吗？
她恨恨地瞪着秦山，可惜对面的人将头给低了下去，全然瞧不见她的表情。
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苍蓝感到很是委屈，她是女子，再大胆直爽也不会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来，偏偏对方也是一个锯嘴葫芦，半天放不出一个响屁来，这让她的内心很是郁结。
她已经往前走了很多步了，可秦山却迟迟不动脚。
再如何，她都不能再往前“走”了。
其实苍蓝想的很简单，只要秦山再开口说一句话，她就能在这多站一会儿。
只可惜，纸糊灯笼被晚间的穿堂风刮得飘来荡去，马甩了好几下蹄子，秦山都没有再开口。
苍蓝站不下去了，终于转身往偏门处走。
一步快迈进门内时，站在马车边上的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再等等我，等我存够钱。”
苍蓝急忙回身，秦山却已跳上马车驱车走了。
刚才那句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回过神来，倒是有些不敢置信，话里话外的意思，秦山像是另有打算似的。
只不过，她敢猜，却不敢信。
苍蓝突然开始笑了起来。
就连另一只脚跨过门槛，她都没察觉。
门内守门的小厮瞧着苍蓝这一脸心花怒放的样子，觉得稀奇：“苍蓝姑娘，可是有什么喜事？”
喜事？
苍蓝听了一愣，脸上的笑慢慢地落了下来。
对啊，可不就是喜事吗！
随即嘴角更加上扬，笑出声来。
惹得小厮被吓了一跳，更加不明所以。
“无事，不过是有位故人来瞧我，我们俩说了些体几话，高兴罢了。”
苍蓝解释完，就提着灯笼回去了。
小厮在后头摸摸头，几下间才反应过来要去巷子处瞧瞧。
推开门一看，除了屋檐处挂着一盏灯笼，外头巷子一片黑，啥也看不清楚，更别提有人了。
“真是奇怪了，苍蓝姑娘不过也就走了没几步，这外头的人怎得走这么快。”
门吱嘎一声又被关上了。
等苍蓝回庆春院时，夫人已经用好饭，由芙蕊服侍洗漱着。
夫人在苍蓝进屋的时候，只是抬眼看了一下，并未问些什么也未说些什么。
梳洗完，夫人就坐到了一旁的矮凳上，矮凳旁有个小矮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排小瓷瓶。
这是乾州最近时兴的香膏，说是浴后涂抹到身上，能使肌肤变得更加的嫩滑和白净。
芙蕊小心的打开其中一瓶的盖子，伸出洗净的手指往里轻轻剜了一小点，而后将盖子盖上。
用掌心的温度将小点香膏涂抹开，然后擦拭到夫人裸露出的手臂上，轻柔地拍打着。
不多时，就有一阵淡淡的，好闻的香气飘散开来。
像是橘子味又像是花香。
苍蓝的鼻翼煽动了几下，使劲嗅了嗅，像只小狗。
“夫人，这香膏可真好闻！”
“这是朱夫人刚才派人送过来的，说是外头最近流行的，用着也好。”芙蕊边在夫人身上涂抹着，边向苍蓝解释。
“好不好的，总得个人用过才知晓，现在说好还为时尚早呢。”夫人道。
芙蕊已经涂抹好了一处手臂，收回手，将桌面上一字排开的瓷瓶逐一拿起打开盖子闻了闻。
“夫人，这里的每个瓷瓶里头装的都不是同一种香味的香膏。您看，是这几日都用刚才涂抹的香膏，还是明日换一种味道。”
“这个香味还不错，不是特别浓郁的味道。”夫人举起自己的手臂闻了闻，而后示意芙蕊将瓷瓶一一打开闻闻里头的味道。
全部闻完后，挑出了其中的几个。
“这几个味道闻着不错，就留下吧，剩下的——”夫人用手点了点，“将这两个送到秋水阁，这两个送到汀兰院。”
“是。”苍蓝道。
芙蕊还要接着给夫人涂抹身体，所以送香膏的活就由苍蓝接下了。
苍蓝半抱着四瓶瓷瓶出了庆春院的门，另一只手提着灯笼。
一路走到了汀兰院的门口，院子里头的正屋内还亮着灯，她拍了拍门上的门锁。
隔了一会儿，里头有守在外间值夜的婆子的声音传来：“谁呀！”
“是我，苍蓝，夫人派我来给幺姨娘送香膏！”苍蓝道。
里头的婆子嘟囔了几句：“我都睡下了...”
苍蓝站在门外没听清，没一会儿，门被打开。
婆子披着外头的一件衣裳，趿拉着鞋子，提着灯笼开了门。
苍蓝将手里分给幺姨娘的香膏给递了过去：“这是今日朱夫人送过来的香膏，夫人觉着不错，特命我将这两瓶送过来。”
婆子伸手接过，还算是恭敬地行了礼道了谢。
苍蓝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