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京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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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刘正身上去的。
“哦,那该是很要好的朋友吧。像老婆子我,已经很久没出过远门了,一年到头就是在炉灶边打转,唯一说得上的远门估计就是离府最近的那一条街了吧...”
罗大娘一直说个没完,这也不怪她,伙房就她一人负责,帮工帮着做好饭菜就都去躲懒了,没人愿意和她聊天,她也懒得动弹出去找人聊,还不如窝在炉灶旁,暖和。
久而久之,总是有点寂寞。好不容易这会没人的空档来了一个人,她可不得使劲抒发抒发心中的感想嘛。
芙蕊有些头疼,她选择在伙房看信,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个时间段基本没什么人会过来,安静也安全。
可她漏算了一个人--罗大娘。
她实在是没想到罗大娘这么能说。
依芙蕊的性子,别人跟她搭话,出于礼貌,总得回个几句。
于是,她便回了一句:“嗯,我也很久没出过远门了。”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她异常懊悔,因为回话引起的后果就是罗大娘讲的更起劲了。
一封信断断续续,一会子功夫过去,两三行都没看完。
再这样下去,夫人那里可就回去的要迟了。
芙蕊皱了皱眉,将信封收好搁进袖子里,站起身:“罗大娘,夫人那还等着我回去。”
滔滔不绝的罗大娘这才住了嘴,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身,讨好地笑,手在油腻的围裙上蹭来蹭去:“老婆子我一说起话来就忘了时辰,嘴上也没个停歇,还请芙蕊姑娘不要见怪。”
芙蕊笑了笑,没回话,出了伙房。
她觉得她还是不开口的好,若是开了口道别都恐怕要道上好几个来回吧。
回去的路上,芙蕊叹了一口气,这信只看了开头的一句:我已平安到达京州...
后面的又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看了,晚上回了住所,恐怕也看不成。
也不知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住轻云的事,轻云这段日子总是会对她的一言一行过分关注,回去迟了要讥讽一番,多说一句话要呛上几句,就连开箱笼时,都要走过来装作无意的朝里打量上几眼。
芙蕊真是不胜其扰,现在回去住所能装鹌鹑就装鹌鹑,能不开口说话就不开口说话。
有的时候她还真是怀念苍蓝跟自己一同回来住所的日子。
自从夫人的肚皮越来越大,近身守夜的活就全落在了她和苍蓝身上。
以前能值夜的一等丫鬟不再值夜,只要能做好其他负责的活计就可。
真是羡慕啊...
若是苍蓝瞧见轻云对她的那幅摸样,一定会呛声回去,芙蕊一想到那场景就想笑。
笑完心头便涌上一阵阵的无奈。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以前她们还会说说笑笑,远远不是如今的模样,也不知从什么时刻起开始变了。
或许是从大少爷要选身边的丫鬟开始,又或许是那一瓶刘侍卫送的药。
总之,轻云心里的疙瘩只有她自己亲口说了才能解的开,若是不说,被她仇视的人都只有躲开的份,没有再靠近的道理。
思来想去,庆春院就到了。
夫人在屋里踱了会儿步,这会儿正坐在红木雕花椅上看书,即便屋里很是暖和,雕花椅的位置上还是垫上了一块四四方方的棉花垫,为了坐着背部能更加舒服,苍蓝还在夫人的后背处添了一个棉花靠背。
屋门被打开,芙蕊走进了屋内,夫人翻书的手未停,抬了抬眼,装似无意问道:“刘侍卫可有写信给你?”
芙蕊心下一惊,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斟酌半晌,都想不出该如何开口,搭在前头的手攥了又攥,说道:“刘侍卫确实给奴婢寄来了信,不过...夫人...又是如何...”
夫人将手中的书合上:“你们之间的事我虽不是全部知情,可也猜到了几分。我记得,我有问过你,可有情投意合之人,若是有,我便替你做主,可你的回答是没有。其实花园那次后,我对刘侍卫就开始观察了起来,私下也向老爷打听过,不过老爷说刘侍卫的婚事他做不得主,还得看刘侍卫自己的意思。”
“我便想这事就再放放,也不急于一时。后来老爷拿来了螃蟹想尝个鲜,我让你拿着那笼螃蟹去小厨房,刘侍卫却抢先一步拿了起来,我当时就隐隐约约猜到了几分。”
苍蓝躲在夫人的身后不敢出来,芙蕊往她那处看。
夫人笑道:“苍蓝没和我说这些,不过是刚才用饭时瞥见了你们的小动作。趁你不在,我多问了几嘴,这才给问了出来。”
“算算时日,老爷写了信回来,刘侍卫也该是写了信的。”
芙蕊老实点头:“信,奴婢还没来得及看。”
“既是还没来得及看,便在我屋里看吧。造化弄人,我本以为刘侍卫性情冷淡,想替你说亲一事怕是难上加难,前一阵子都有了另择他人的想法,没想到,你们却是情投意合。说到底,还是缘分二字。”
夫人笑着喝了一口茶,由苍蓝扶着去了里屋梳洗。
芙蕊愣在原地,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苍蓝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芙蕊,你可别愣着,等会你回了住所还能有机会看吗?这会屋里没旁的人,你看正合适!”
一句话唤回了神智,芙蕊选了一条椅子坐下,凑近烛火,打开了那封信。
信中的内容实在是平常,也可能是平日里话少的刘侍卫不知道该对着女子说些什么,每日做了些什么都写在了信纸上,就差把如厕和盥洗也给写了个仔细。
芙蕊看着只想发笑。
看到信中的最后几行,写到赵王带着他们去了京州最大的醉春楼。
芙蕊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寻花问柳、寻欢作乐的场所。
心突得就被揪了起来。
接着往下看,刘正说老爷喝了几杯酒,而他则清醒着没让一个女子靠近,她们身上的香都太过浓郁,闻着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