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着急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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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用饭的时候，老爷来了正院。
夫人将汀兰院里所用的香一事告知，让老爷多加小心些。
芙蕊瞧着夹菜的老爷神色如常，只道了一声：“知道了。”
吃完一口嘴里的饭菜，继续说道：“这些后院的事夫人做主就好。今年的收成恐怕不会好，叫城外的庄子多备着些余粮，少拉些进城去卖。”
苍蓝听了这话，看了看芙蕊，真被说中了。
“是。”夫人回道。
吃完饭，芙蕊收拾桌上的碗筷，苍蓝则被夫人叫去备水了。
芙蕊刚从小厨房那放下食盒回来，就被站在门口的苍蓝给拉住：“我有事要问你。”
“何事？”芙蕊停下脚步，站到了苍蓝的身旁。
苍蓝问：“你怎么知道收成不会好的？”
原是这事，芙蕊笑了笑：“我那日不是说了吗？夏日多雨，还发了大水。”
“可夏季的后半，天可是放晴了呢，你那日说这话的时候，是秋初下的第一场雨。”苍蓝还是不相信，她觉得再怎么都不可能知道收成会不好。
“你还记得，我们初来孙府时，夫人喜欢带着我们去园子里头玩吗？”
“记得。”
“有一次，我们正好碰上刘管事摆弄花草，夫人和咱们都很好奇，就上前观看，夫人还问刘管事，为什么有的花养在有水的盆里，有的养在土里。刘管事说，花和人一样，习惯在自己的环境里待着，有的就是适合养在水里，有的则适合养在土里。当时刘管事手里正在摆弄着一盆枯了几片叶子的花，夫人问这花怎么了，刘管事说环境变化太大，花一下子没适应，就生病了。”芙蕊解释完了。
苍蓝眨巴着眼，还是联系不起来，继续问道：“花和收成有什么关系？”
芙蕊笑了点点苍蓝的头：“傻姑娘，粮食也和花一样，受环境的影响。夏季下了那么多雨水，农田里庄稼的根就在水里浸泡着。任何事物过了度，都会对其自身造成损害。后来天晴了下来，气温还是闷热，农田里就又缺水，一来二去的，今年的收成总不会好。”
苍蓝这才像是明白过来：“懂了，你是不知道，我家不比老家，早不种田了，这些我都不太清楚，还是芙蕊你懂得多。”
芙蕊笑了笑，掩下眼底的落寞，其实她也没种过田。只不过还小的时候，总会跟着爹娘一起上山采药，附近没有客栈，就借住在山脚的农户家里，有时会遇上农忙季节，芙蕊从山下下来会坐在田垄旁看那些农户忙碌。
有那么几次，运气好，爹娘提前把要采的药给采到了，就会在农田帮农户的忙，芙蕊就在一旁听他们聊着收成以及虫害等等的事。
那些场景，像是发生在昨天，又像是很久远。
这么多年过去，爹娘的样貌如何芙蕊已经记不太清了，只会在某些时刻突然记起一些往事，里面间或掺杂着爹娘的声音，凭借这些声音，将模糊的样貌暂时拼凑清楚，她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想遗忘。
屋里传来响声，后就是传唤的声音，苍蓝和芙蕊连忙推门进入屋内。
老爷已经洗漱完毕，苍蓝走出屋子叫上几个婆子一起去了角房收拾。
芙蕊先是服侍夫人洗漱，后又走到床铺边把里头的被褥给收拾好。
隔壁角房没了声响，屋里就熄灭了烛，一片安静。
苍蓝见芙蕊还愣在房门口，就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我肚子早饿了。”
芙蕊这时才想起来，有个人在伙房等着她一起用饭呢！
随即往小厨房的方向跑去，也不管身后的苍蓝了。
“诶！你跑什么？等等我。”苍蓝在后头反应过来，追着芙蕊，又顾及屋里已经睡下的老爷夫人压低着声音喊道。
“真是，以往吃饭也没见你这么积极。”苍蓝在后头追着，嘴里不住地嘟囔。
她不知道的是，前面的人哪是着急去吃饭，那是着急去见人。
芙蕊喘着到了伙房的门口，脚停在门槛前缓了缓，这才迈步进去。
罗大娘就坐在炉灶旁，听见有脚步声，就站起来，往门口张望，一看见芙蕊这模样，就奇怪的问道：“芙蕊姑娘，您怎么急成这样了？”
芙蕊望着伙房内空荡荡的座位，心里沉了沉，那人怕是已经走了。收回找寻的眼光，咽了口唾沫，朝罗大娘回道：“是我怕来晚了，大娘您就关门了。”
罗大娘用手搓了搓油腻的围裙，憨笑着回：“哪能够，我都数着人头呢，知道您和苍蓝姑娘是夫人身边的，总要比别人来晚些，我就在这一直等着。”
“麻烦大娘了。”芙蕊道着谢。
身后突然撞上来一个人，苍蓝在后头喘着气说道：“你跑什么？我叫你等等我你也没听见，以往你吃饭可从来没这么积极过。”
芙蕊不回，径直走向灶台，伸手就要掀开一个还冒着热气的木制锅盖。
罗大娘急忙伸手说：“使不得，使不得，芙蕊姑娘和苍蓝姑娘就去一旁坐着歇吧，这碗烫着就不好了，老婆子我来就行。”
芙蕊只好收回已经抓着木制锅盖的手，转身往身后的桌椅走去。
走到距离门口进的那一排，就随意挑选了一个位置坐下了，苍蓝尾随其后，有些摸不准芙蕊的脾气，就在她面前给坐下了。
踌躇了一会，苍蓝小心地开口：“你这是怎么了？”
芙蕊此刻还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她在想刘正会不会就此生了气，甚至以为她是个不讲信用之人。
苍蓝见芙蕊低着头没反应，用手在桌面上划了几下：“你怎么了？”
芙蕊回过神来，笑容有些勉强：“没事，我刚才不过是饿狠了肚子，所以跑的快了些。”
苍蓝吁出一口气，放下了心中的石头：“我刚才差点以为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或者人要见，所以我在后头喊你你都没听见，现在想来是我多想了。”
芙蕊听到前半段的时候，神情差点就不自然到露了馅，听到后面时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