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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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芙蕊就去了汀兰院，青儿经过昨日幺娘的敲打，也不敢躲懒，早早起身候在了院门口。
芙蕊瞧见站在院门口头一点一点的青儿，发了笑，年纪还小呢，起这么早难免瞌睡。
可既是调教，便不能心软。于是用手握拳放在嘴前，轻咳了一声，青儿惊醒过来，立马站好，有些迷迷瞪瞪的行了礼：“芙蕊姐姐好。”
“好，”芙蕊笑着应，接着便走进院子，青儿紧跟在其后，“这几日我服侍幺姨娘，教授你规矩。等会我会服侍幺姨娘起身和用饭，你在旁看好了。”
“是。”
到了屋门口，芙蕊既不进门也不敲门，先是侧耳听了一下屋里的动静，之后便站在廊下，青儿有些奇怪，芙蕊解释道：“我们身为奴婢要起的比主子早，不可跟主子同起同睡，主子还未醒，我们就得等着。”
青儿点点头，随即又在心里嘟囔，她一贯是起得比姨娘早的，只不过姨娘惫懒，总是起得很晚，所以她也跟着起得晚。
芙蕊和青儿在廊下一直站到临近用午饭，太阳都晒大屁股了，屋里头才有了响动。
“青儿，给我拿杯水。”幺娘在里头说着。
芙蕊应声推门进去，青儿紧随其后。芙蕊走到床榻旁，掀开帘子，用上头的弯钩子钩好帷帐。
幺娘已是清醒了，见是芙蕊来服侍，吓了一跳，又见青儿躲在后头，不上前来，心头一阵火起，当即就骂起来：“小蹄子，你怎不上前来伺候，到底是别人来调教你，还是你调教别人！昨日我说的话你是一概没听啊！”
青儿吓得立马哆嗦着上前来，芙蕊将青儿拦在身后，低头赔罪：“姨娘恕罪，是奴婢让青儿跟在后头学习的，并不是她躲懒。这几日奴婢做着，她看着，多少也能学到些。等学些日子了，奴婢就只在旁看着，指点着，这几日还请姨娘别嫌弃奴婢服侍的不好。”
幺娘脸上讪讪的，原是误会了，当即又用眼剐了青儿一下，笨嘴笨舌的，为何不早说明。青儿感受到眼风，害怕的直往芙蕊身后躲。
“原是这样，嫌弃谈不上，夫人身边出来的，那自是有教养的，还请芙蕊姑娘不要手软，若是青儿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打也打得骂也骂得，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对她轻饶。”幺娘笑着对芙蕊说话，说到青儿时眼神突得变犀利起来。
青儿又往芙蕊身后挪了挪，直到再也看不见幺娘的神色。
“姨娘说笑了，只是调教而已，犯不上打骂，若是有做得不对的，奴婢自会说明，还请姨娘多多担待，别嫌奴婢多嘴就好。”
芙蕊还是低着头毕恭毕敬地回着，回话时身子站得直，未见有摇摆。
好规矩。
幺娘在心里头暗暗赞叹，想当初自己在楼里时，妈妈虽也给自己配了丫鬟小厮，可行事规矩那都得看自个儿的本事，若是机灵的，也和芙蕊差不多了，可若是不机灵的，那便和自己身边的青儿一样。以前倒是没觉着有什么不同，不过是个供使唤的人儿而已，规不规矩的，也没什么紧要，重要的是忠心，现下一比较看来，倒是大有不同。
她上下扫视了一眼芙蕊，这人既规矩又忠心，是个极好的，若是要在府里站稳脚跟，就缺这么个七窍玲珑心之人。可人是夫人那边的，怕是不好撬动，只求青儿能机灵些，多学些规矩，养养日子，也能变得称心。
芙蕊忽略掉打量在身上的目光，上前搭扶住幺娘的胳臂，服侍起身，将其扶到镜台前的凳子上坐下，随即拿起一旁搭在放在架子上的铜盆上的帕子，用水沾湿再拧干，递到幺娘的手中，等幺娘洁好面，叫站在后头的青儿去换了水洗干净帕子来。
青儿应声而去，芙蕊便站在幺娘的后头停了手等青儿回来，青儿回来后，芙蕊开始给幺娘梳妆，因天气热，就不用散着发的式样而采用盘发。
芙蕊轻声叫青儿过来看，几下功夫再簪上个九籫衔珠簪子，发就盘好了，芙蕊盘发时还特意放慢了速度，只为了让青儿看清。
青儿在一旁鼓着掌：“哇，芙蕊姐姐，你好厉害！这发饰我都不曾见过，姨娘梳起来也好看。”
芙蕊笑着回：“那你刚才看懂了吗？这盘发并不难，只是看着复杂了一些。”
青儿有些羞愧地低下头：“看是...看懂了，可我不不太会...”
“那没关系，这段时日，我每日都来服侍幺姨娘梳妆打扮，你就凑近多学些。”
“好。”
梳完头就是挑选今日的服饰，一般跟在主子身边久的丫鬟都会根据时节略推敲出主子每日想穿什么，芙蕊是初来，只得开口问幺姨娘：“姨娘，今日天气闷热，宜穿薄些的衣物，不知您今日想穿哪件。”
幺娘一愣，往日里青儿服侍的时候，自己都是想穿哪件就是哪件，手指一指，青儿便会拿出来让自己穿上。突得一问今日自己要穿什么，她就不知道怎么选了，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
芙蕊就站在她的身后低着头，两手互搭于腹部，一动不动地等着。
幺娘思来想去，觉得哪件都不合自己的心意，开口道：“我也不知穿什么，你就帮我选了吧。”
“是。”芙蕊应，随即让青儿跟自己一起去打开衣笼。
芙蕊的手指在各色衣裳布料间滑过，挑了一件水红色的衣裙拿着给幺娘试穿，幺娘穿着衣服在镜台前看，这衣服倒是挺衬自己，笑着夸了一句：“芙蕊姑娘，不仅手巧，没想到挑衣服也是有一手。”
芙蕊回：“之前姨娘去园子里头弹琴，奴婢远远瞧见过一回，姨娘肤白，明艳水嫩的颜色更配您。”
这一句话说的幺娘心花怒放，喜不自胜。是呀，自己还是楼里的清倌时，风头一时无二，那时多少达官贵人都想花重金只求见自己一面呢。
有了衣裳头饰，便要配上好的妆容，先用细细研磨过的珍珠粉打底，再铺上胭红，抿上深红的口脂，一看便让人眼前一亮。
青儿在后头都看呆了：“姨娘...姨娘你可真好看...”
幺娘在镜台前笑的如刚开的花骨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