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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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初一在《对手》的戏份，杀青得顺顺利利。
严少东的存在，更多是呈现咏春精髓的工具。
沈柒思受限身体素质，再对自己下狠手训练，打戏精彩程度终究存在上限。
卫导最早选择梨园武生李卓，就是出于电影对打斗场面的需求。
严少东每一场打斗，都隐喻着事态的变化。
从最早他压着严少卿打，到为武馆赢得全国大赛门票，他必须打得游刃有余。这个时期，宗族在岭南乡村，说一不二；事态发展到他避赛，宗族被时代洪流冲溃，唯留象征意义……
严少东年轻，他向往外界，朝自己的梦想出发得义无反顾。族长村老们，就只能在落日的余晖中，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离开时，片场阴晴不定的卫导，难得露了个笑脸，“年轻人不怕吃苦，好样的。”
一招一式，元初一没有丝毫敷衍。
邱继宽带着元初一，一一谢过主创们，对外可谓有礼有节。
彼此之间可不是那么回事。
……
就在昨晚，邱继宽和元初一爆发认识以来，最为激烈的争吵。
邱继宽按捺住性子，听元初一对吴晗的电影各种解析。
直到她激扬文字般的演讲告一段落，她才冷冷质问：“所以，为了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立项的电影，一个国内没有丝毫生存土壤的公路片，一个不知道能不能上映的犯罪片，你要拒绝《闻香知味》！”
元初一讪讪：“……没有没有，我哪里有资格拒绝《闻香知味》。……都是试镜么，多联系一个也没啥，对吧？多多争取机会而已……这要不是宇哥，我们连消息都很难知道。吴晗导演，一般进展到立项备案，主演早已敲定。”
邱继宽闭眼再睁眼，努力控制脾气，她以为元初一不会拎不清，实际上她放心得太早。
半晌过后，经纪人终于能够保持语气平缓，开口道：“我知道你欣赏吴晗，他那样才华横溢的青年导演，谁不欣赏？可欣赏就一定去争取合作机会吗？还不一定成功！”
元初一无辜：“文广彧导演，我更不一定能争取成功。”
邱继宽脾气瞬间被点爆，俞总监给她电话时她多高兴，此刻就有多恼火！
她吼道：“那能一样吗？元元，你对吴晗的电影，如数家珍。就应该比我更清楚，吴晗导演，更擅长男人戏！女人，在他的故事里镜头下，只是叙事的推进器。他更擅长讲男人的故事！”
“不是，吴晗擅长小人物的故事。”
邱继宽吸气，她绷住的嗓音，就像随时要断掉的弦。
“我不和你争辩这点。可你得承认，吴晗的电影，男人更有魅力，对吗？你要因此放弃文广彧导演？放弃和晏昭合作？这是晏昭的第一部爱情电影！就这个名头，电影不用正式开拍，只要你争取上，你就已经成名！”
元初一心生不虞：“我一定要靠做他人挂件，才能成名？”
邱继宽看向元初一的眼神，就像老师面对应该考满分的学生，最终考出了个不及格的成绩。
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她摇头叹息：“元初一，这么幼稚的话，不该从你嘴里中说出来。为什么大家喜欢和知名导演合作？为什么大家都想和知名演员合作？你为什么想拍吴晗导演的剧？演艺圈，看导演看剧本看合作艺人……”
邱继宽是真没想到，一向冷静理智的元初一，面对不容有失的绝世大饼，她居然不愿意全力以赴！
她甚至都开始怀疑，元初一真的想好好在娱乐圈发展吗？
还是仅仅只是玩票？
她有退路啊！
科技公司的高管职位，随时敞开大门，虚位以待。
作为经纪人，再心灰意冷，邱继宽依然尽职尽责，劝说艺人：“好的导演，普通的故事，也能讲得引人入胜。好的对手演员，一场再正常不过的对峙，能演得张力十足，让观众充满想象空间。元初一，演戏是一个的人事情吗？电影是一个的功劳吗？单靠自己，你要自编自导自演？可那也需要团队合作。还是你去演个人传记成名？就算个人传记，也得立足于社会。”
“选戏的拍板权，在我！”元初一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她就恨不得扇自己一记耳光！
这就像——大家正常辩论，彼此摆事实讲道理。最后你输了，因为你是班干部，所以你说，我要告老师你们上课讲话！
很丢人。
元初一知道，邱继宽才是对的。
宇哥一句吴晗爱用熟人，她想早早升级成为吴晗导演的备选御用演员……
文广彧的电影，拼尽全力，尚且无法在众多竞选者中脱颖而出；三心二意，想拿下角色绝对没戏！
勿怪邱继宽面色如土……
元初一抬抬手，想表达歉意，几次之后又放下手。
片刻之后，元初一选择打破僵局，她说：“好了，我会摒弃所有杂念，用心准备。能不能成功，这不是我们所能决定。你……没成你别怪我就行。”
元初一递过来台阶，邱继宽拾级而下，她点点头。
“元元，无论如何，咱们都要承认，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票房好坏，晏昭在扛；口碑如何，文导负责。如果不是文导自始至终没点头，我们连试镜的门票都不可能拿到。”
倒也不是，很早宋飞捧着机会，送上门过。
元初一不愿意彼此再发生龃龉，邱继宽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更没有做错选择。
真正傲慢的是她，因为背靠系统，所以不担心自己缺乏机会。
“抱歉，我一定全力以赴。”
“好。我过后也尽量找机会接触吴晗导演。”
双方各退一步，凝固的房间气氛，总算不再剑拔弩张。
一旁恭默守静的肖晓琳，长长舒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气。
……
也总算可以发表眼前两人争吵之初、她所产生的疑问。
只见肖晓琳弱弱举手，在元初一和邱继宽鸣金收兵之后，她犹犹豫豫发问：“《闻香知味》开机在即……吴晗导演，都还没立项。时间是冲突的吗？”
……
元初一和邱继宽对视一眼，面面相窥……对啊，她们到底在吵什么？
恼羞成怒的两人，双双恶狠狠瞪向肖晓琳——
靠，你不早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