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约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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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元初一返回北焦影视城。
返程这一路，从机场装饰到道路两边的商铺，无不呈现依然浓厚的年味。
还未正式拍摄，片场却忙碌不已。所有从化妆间到场景，都需要再次做细致的整理。
上年的最后一季，重生、追责肇事者、脱离既定规划的人生走上艺人这条路、疯狂上课、试镜《长乐宫》到出演两个多月，慌忙又仓促。
此时此刻，元初一在片场来回打转，作为社会新鲜人的真实感，才切切实实席卷而来。
她珍惜这段机缘，感恩自己能拥有体验各种人生的机会。
这份心境，让元初一在嘈杂喧闹的片场站定，调整状态，抽离作为现代人的气息，逐步逐步，让自己融入这尚显凌乱的宫殿。
整个过程，静默无声。
她的身后，陈烨陪着个中年男子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她气势大变——从一个对哪里都探头探脑的年轻姑娘，摇身一变就成了贵不可言的古代仕女。
那是单看背影，都能看出来的演技。
中年男子，陈烨公司的艺人经纪总监边泰，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他。似乎在问：“现在随便捡个有潜力的新人，已经能达到这水平了？”
显然他也听说了纪明玉试镜现场拍板要个新人的事迹。
陈烨笑，拍了他胳膊一把，低声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非开年就着急忙慌把你拽过来。你等着吧，咱们公司要不及时下手，有的是公司想签她。”
边泰感叹着回拍他肩膀：“那你就上点心。现在外界知道《白玉京》定下她的人不多，真签下一个有实力有潜力的艺人，对你争取公司股份总有好处。”
陈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生出这份热心。
边泰看元初一的状态，一时半会的，不好打扰。
就道：“咱们先去给伍导打个招呼吧，晚上请大家聚聚餐，就当给你探班。那会儿正式介绍然后找机会谈谈？”
陈烨沉吟少顷，提醒边泰道：“这姑娘，长相啊，业务啊，都好。还是个学霸，真出头天生就能带来路人缘。就是吧，性子忒刚，估计不好带。”
边泰不以为然：“她今年实岁也才二十吧？一直在象牙塔的天之骄子，哪个不傲？见识多了，自然就学乖了。”
他们调教这类的少年人还少了？就是陈烨，当年不也是傲过来的？
现在照样为人世故处事圆润。
陈烨不看好，他边给边泰带路，边强调：“我劝你收收这个心态，别到时候起个大早赶个晚集。”
他在华娱传媒算得上一哥，所以才能如此说话。
不过，他是真心想让公司把人签下来。毕竟公司已经明确为了留下他给他分配股份，最多拍完《长乐宫》，回去就会签约。
股东嘛，心态自然不同。
不说别的，就那一手黑客的技术，就对公司也好处不尽。
不过，这点不知道出自什么考虑，他暂时没对边泰透露。
……
元初一自然不知道在她身后，有人企图将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她调整状态，深切感受了一番贵妃的心伤和心死，就打算回酒店修整，静待明天的拍摄。
刚抽离状态，电话及时响起。
竟然是……晏昭？
元初一兴味盎然的挑挑眉。
系统：……这怎么还有人把自己打包好送上门呢？
“喂，哪位？”元初一故作不知，接通电话后装模作样问。
电话那天约有十几秒失去声响，好半天才委委屈屈道：“是我，晏昭。”
元初一将自己大衣腰部的纽扣解开再扣上，反反复复三两遍，才不紧不慢道：“哦，晏昭啊。不好意思，刚才没注意看。”
对面回应得特别急促：“是忘记存我的电话号码了吗？”
呵，元初一心里笑了一声。小样，试探还挺隐晦。
“这是你的私人电话？”
“嗯。”
“有事？”她语调轻松问，就是不直接回答。
晏昭回答却认真：“我今天也到北焦了。”
也？
系统不忍直视。
“所以呢？”元初一轻声问。
晏昭再次沉默，手机传来的呼吸似乎都加重了。
“……我……我在草原飘香定了烤全羊，我经纪人今天也在。你，你要过来试试吗？
草原飘香？她定羊肉的那家烧烤店？
元初一“嗯哼”一声，并不着急开口说话。
晏昭立即又追加了一句：“你答应过我……到北焦可以约饭的。”
“大影帝，你约人之前，都习惯先搞背调？”
“没……年前你从北焦带羊肉回京，在丁老师家里又吃到，觉得好吃，我才让张豆豆打听的。”
逐渐低下去的声音，听得出来还挺紧张。
“那天你也没吃几口啊。”这就好吃了？借口找得有点敷衍啊孩子。
“我……我就是入冬容易胃口不好。真的。我在丁叔家那天，是那段时间吃得最多的一餐。”
解释得还挺急切。
元初一想起了那版随手掏出来的喹硫平，突然就心软。
“这样呀。”
“是这样。那……你过来吗？还有我的经纪人和助理。”
不是单独，所以……你不用担心。
“行啊。几点？”元初一问。
“晚七点，我让张豆豆到你酒店去接你？”晏昭声音明显上扬。
“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那……七点见。”
“拜~”
……
挂断电话，元初一就对系统自陈清白：“这不是我的问题啊。”
系统：……尼玛说得像初四那天在车里调戏帅哥、答应约饭的人不是你似的。
系统糟心，不想搭理宿主，直接丢出一个提醒。
“叮咚”，临时任务被触发。
【宿主：元初一
身份：半只脚跨入演艺圈
年龄：20岁
才艺：古筝（入门）、武术（入门）、马术（入门）
临时任务：基础调香课程
完成时间：一个月
任务奖励：沉浸式影后体验课（1部剧）】
……
哇哦，厉害了统。
所谓沉浸式影后体验课，系统的解释就是把她的精神体丢进一部剧，让她跟随剧中人物走完整部剧。
影后，证明剧中人的角色获奖无数且含金量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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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初一：“统啊，你又浪到哪里了去啊？这……咱们人类，还能不能在你那里拥有点隐私权了？”
系统机械音：“系统不会违背运行守则。”
只会钻守则空子。
……
那倒是。
就如《长乐宫》试镜通知，系统也只是把她的投递邮件，从垃圾邮件转移到过审邮件。试镜题目，也是通过剧组工作人员的邮件来往，增加了一个隐藏的抄送邮箱。
既不无中生有，也不擅改结果。
就像现在，元初一就无法知道系统因为什么安排这个课程。
肯定为她好，摆明是为了争取不确定能不能争取上的角色提前做准备。
反正上课嘛，对系统来说，只要宿主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元初一抽出一分心思，关心系统：“这个沉浸式影后体验课不便宜吧？你还能不能行啊？”
系统面无表情：“所以你要赶紧红，别让我的投资打水漂。”
而不是还屁都不是，就想着勾搭男人。
元初一讪笑：“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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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元初一回味够了贵妃的一生，准备打道回酒店，就看到伍导带着一行人从休息室出来。
和伍导并排的是一个挺气派的男人，陈烨跟着一旁。
元初一走过去，热情周到打招呼。
“伍导新年好，陈老师新年好。”
又微微躬身，对中年男子连同其他人，双手合掌，问候新年。
伍导还挺意外今天在片场看到元初一。
他知道元初一今天抵达北焦，只是没成想，不需要拍摄她还过来片场。
导演对能实现自己各式想法的演员，总归是和气的。
伍导一副关心晚辈的架势：“怎么这会儿过来了？片场乱糟糟的。”
这轻声细语的样子让边泰很是惊愕。
他是听陈烨提过，《长乐宫》从纪明玉到伍导，甚至王编剧那老东西，都对元初一很欣赏。
但也不知道是这么个看重法呀。
他来探班，伍导没有多冷淡，但也不见有多热情。
他是习以为常。
这年头，有话语权的导演，态度也不是他一个艺人经纪总监能挑剔的。
再说，华娱传媒也算不得业内大公司。伍导看上陈烨，纯粹是因为陈烨个人名气和能力，还有……性价比。
公司出力并不太多，这也是公司愿意给股份也要留陈烨的原因。
这……
元初一笑笑，解释道：“一个年过的，都快忘记贵妃的性格了。提前来片场找找人物，明天好尽快进入角色。差不多了，正要回去。”
赵曼曼作为当红小花，还有一些活动要参加，暂时没到组。所以明天着重拍她和陈烨的戏份。
伍导欣慰的点头，有天分还用心，不骄不躁，难得。
“那今天好好休息，明天铆足劲拍戏。”
元初一还没说什么，旁边的中年男子就热情道：“别啊。”
他对元初一伸手：“你好你好，边泰，华娱的艺人负责人。”
元初一沉默一瞬，也伸出手回应着问好。
对方重重握了下手。
放开手后，转身巡视着已经布置得接近尾声的片场大声道：“我送陈烨过来，顺道请大家吃个饭，麻烦大家伙照顾陈烨了。丽笙酒店，已经预定好，大家都过来捧个场。”
工作人员就从各个角落热情回应他，还有人鼓掌叫好。
边泰对工作人员反应满意，这才转身看向元初一，道：“元老师也一起吧。难得今天有空，不然还怕打扰你们的拍摄。”
元初一作为一个新人，目前还真少有人叫她元老师。
十分不适应。
老师于她，是个非常尊重的称呼。一如丁老师。
她不免语带抗拒的婉拒道：“不好意思啊边总，您真说迟了一步，刚和朋友约好。”
她摇了摇手里握着的手机，说完还不忘利用少年人独有的羞窘解释：“再说，都是陈老师照顾大家多。”
边泰闻言，脸色就淡了下来。
神色不明道：“哦，元小姐这么快就交到剧组外的朋友了啊。”
不是说她在剧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好好拍戏？
陈烨虽然和元初一私下交流不多，但对她的脾气略知一二。她说有约，估计就真的有约。
不管以后她学乖与否，反正现阶段确实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边泰要真开口要求元初一推脱别处的饭局，她绝对能当场直言拒绝。这可是庄文中都能拒了的人。
边泰在公司被艺人巴结追捧惯了，指定下不来台。
他就上前缓和道：“那还真不巧。既然小元和人有约，下次吧。下次有机会一起聚。”
陈烨都开口了，边泰不好再坚持。再者，到底是伍导的片场，他更不好怎么样。
只是在心里，到底对元初一的评价降低许多。
这个圈子，不会看眉眼高低的人，总归难以走远。
他淡淡瞥过元初一眼，到底心有不虞，不咸不淡说了一句：“那就希望元小姐下次能赏脸了。”
伍导一般除了拍片，话很少。
这时就随口道：“怎么，边总不是过来请我这个老头子的？”
边泰就立马换了扶热情的嘴脸。
……
元初一啧啧称奇，这尼玛娱乐圈的人，人均戏精啊。别说人前人后，同一个人面前也有多副面孔啊。
她就问系统：“你说就我这样的，真能在娱乐圈混得开啊？”
她估计这辈子学不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这一专业技能。
系统：所以你要提升业务能力，你要强别人很多，才能弥补你性格的缺点。
元初一走出片场，忍不住望天，这扯淡的现实，不会见风使舵看人下菜居然成了性格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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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房间，秦若华还没返回剧组。她所剩戏份不多，估计要到快杀青才能再回来。
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她少量的物件。
元初一看看时间，时间还够她上节课。
她还挺好奇调香基础课程是个什么鬼玩意的。
就是……
元初一：“统，你说，我要上完课后和晏昭一起吃饭，会不会吓到他？”
饿死鬼投胎什么的，有点吓人？
她还真有些犹豫。
绝美帅哥在前，多少还是希望保留点形象。
系统敷衍：“放心吧，吓不到。影帝那是普通人？”
要吓，早就被吓退了。
元初一也听劝：“那等什么，上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