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要积钱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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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风尽量不让自己和男同事单独处在同一个空间里,因为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孩,相对于男人力气也小,若是别人要对她做什么,难保她能不能顺利逃开。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不敢轻易在外面租房住的原因。
她租不起环境安全价格又高的房子,便宜的单间又不安全,万一半夜里有人撬门进去怎么办?每个月给家里的钱不能少,所以她只能继续忍受着黎爱福对她的怨恨。
她一直都知道,她只能靠自己。
她要积钱买房。
她刚拿了一份文件送去别的部门回来,一进办公室的门口就看见一个高个子男子背向着她,和陈志在说着什么。
只听见陈志冷声说:“这里没有这个人。”
男子没有多说,回头就看见李若风站在门口,眼里神色很奇怪。
李若风有一瞬间的惊谔,继而缓缓开口:“周锐。”
陈志却走到了两人中间,挡在了她前面。
周锐眼中刹那间有戾色闪过,这个人刚才居然骗他,还想充当保护者的角色!
下一秒拳头就打在了陈志的脸上。
陈志被打了一拳,身体歪向一边。
接着两个男人就在地上扭打了起来。
“周锐,别打了!”李若风叫了一声。
明显占了上风的男子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满是狠色,手下动作却没停。
“别打了!”
这时有人听到了动静赶紧过来把他们分开,霎时间,办公室里站满了看八卦的男男女女。
李若风之所以决然辞掉上一份国企的工作的另一个原因,便是因为周锐。
周锐是国企老总的儿子,二十多岁,公司里私下传他有暴力倾向,倒不是李若风信不信的问题,而是他每次看着她时那势在必得的眼神令她觉得恐惧。
要是他真对她做了什么,她能怎么办?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给任何机会让那种事发生。
她深知,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李检明也不会护着她的。
陈志的伤好在不算严重,就是脸上挨了几拳,红肿得有些瘆人,要是那些人晚点进来,说不定就不仅仅是这样了。
这件事闹到了派出所,最后周锐被家人领了回去。
李检明毫不意外地很快知道了这件事,他倒是没有发火,只是冷冷地质问李若风是怎么回事。
李若风淡漠地回了一句:“他们打架关我什么事?”
李检明没有再说话。
陈志已经快三十岁了,他是想快点结婚的,约莫他也知道李若风是不可能喜欢他的,所以很快就经人介绍和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女孩结了婚。
他以前是会去嫖的,这一点部门里的女人都知道,以前也是一个女同事暗地里告诉李若风的。
他自己倒也没有隐瞒,他休完婚假回来陈晓丽问他要是他老婆知道了会不会和他离婚?他说他告诉他老婆了,他老婆说以前的事就算了,以后不准。
陈志婚后脾气温和了许多,也爱开玩笑了,以前公司里的保洁阿姨是很怕他的,后来他的态度也好了,不久就有了女儿。
李检明酒店里的员工时常会到他家来,一般来得多的都是司机阿平、保安队长南丰、采购伍二,还有电工。
一天下午,家里只有李若风一个人,来了一个和她一般年纪的男孩,带了一个旧的行旅袋。
早前好像听李检明提过,他当兵时他的班长很照顾他,复员后回老家了,失去了联络,他要求酒店的员工一定要找到他。
李若风看过李检明和那个班长年轻时站在一起的照片,这个男孩和那个班长长得几乎一样,不过一看就是从落后地区里出来的。
李若风用午饭剩下的汤放了四个面饼下去煮了很大一碗面条给他吃,平常她都是吃一个面饼的,但是捧到他面前的时候,她忽然有种那是很小碗面的感觉。
其实他吃得很斯文,但她就是很直观地觉得他没吃饱。她问他够不够,他说他已经吃饱了。直到多年以后,他才告诉她,说他刚来令城那两年都没吃饱过。
几个月以后,李若风才知道,他叫周海,十七岁。
周海休息的时候时常会过来,看见李若风在看书,彼此也聊几句。
李若风知道他初三都还没上完,问他要不要上学,周海说他不喜欢上学。
他说他放在宿舍里的钱丢了几次,李若风问他为什么不把钱存在银行,他说他的身份证弄丢了,回老家办来回一趟很麻烦,他叫她给他把钱存进银行,用她的名字。
李若风便在就近的银行新开了一个户口,把他的钱都存了进去。之后他每个月发了工资都会带过来让她存,她叫他一起去银行。直到几年后,她把钱转回他的户口。
酒店的电工有时会来家里装个电灯拉一下电线什么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高个子,长得有些黑,相貌也不错,话不多,听说已经结婚了,老婆在老家,不久后他辞职回老家了,介绍了他弟弟代替他。
他弟弟倒是跟他长得完全不一样,也是高个,挺白净,话也多。
他来过几次,有次来的时候,李若风正在看书,他问她喜欢看什么书,他很认真地告诉她他的名字,但是她只记得一个善字,于是叫他阿善。并不是她跟他熟,只是她实在是没记住他的全名。
他下一次来的时候给李若风带了几本书,说是他看过的,她并没留意。
他问她在哪里上班,她随口答了“东悦”两个字。
不久后他跳槽去了一间比较有名气的酒楼工作,那间酒楼的点心很出名。
有天早上,刘正元正坐在她旁边,忽然一袋点心放在李若风的桌面上,随即一张脸出现在她办公桌的挡板上方,下巴正贴在挡板上。
她有点惊讶,就看见那张脸挤眉弄眼地朝着她笑,表情特别的滑稽。
“这些点心很好吃的,我特意拿来给你吃,你快吃啊!”
“阿善?”
“你快趁热吃啊。”
“谢谢,不用了,你拿回去自己吃吧。”
最终他留下点心自己走了。
待他一走,刘正元就学他挤眉弄眼的样子,学得特别特别像,她有时被他逗得笑到肚子疼。
后来那个阿善又送了几次点心来,她一个也没有吃,每次他走后刘正元都学他的表情。
有天她很认真地对他说,她不喜欢吃点心,叫他不要再浪费钱,他就没有再来了。
直到半年后,他去找李若风,说他要回老家了。
又过了两三个月,有天中午,李若风叫了快餐,倒了一杯水,正准备吃饭。
阿善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以为他又回来工作了,他说不是,说他只是想来看看她。
知道他没有吃饭,她便把快餐给他吃了。
他告诉李若风他是坐晚上的高铁来的,下午还要赶回去。
她有点不可思异,从外省来回一趟就只是为了看她?
本来那杯水她是倒来自己喝的,可是她去了一趟外边回来就见那杯水被他喝了。
他并没有跟她多说什么,说下午要赶车就走了。
李若风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浪费车费和时间过来,他跟她说话也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没有再挤眉弄眼。
自那以后,他再没有出现过。
她把杯子反复洗了好几遍,回到办公室时,一个一直在的女同事周庭芳说:“那个人喝了若风一杯水,若风洗杯子洗了一条气。”
一条气是方言,意思是很久。
她用开水把杯子淋了个遍。
周庭芳又说:“人家特意连夜坐高铁来看你呢。”
那又怎样?又不是她叫他来的。
这些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