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原来你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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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远放下冰水，感受着喉咙里的冰凉。
他点击文档将最新的内容输入进去。
就在他点完保存的下一刻，浏览器突然自动刷新了一遍。
这一幕，江远之前见过。就在一个多礼拜之前输入“证据”这两个字的时候。
那时候他刚点完发送之后，整个电脑页面就自动刷新了一次，随后原本《be lost迷》第七集的后面，突然出现了（上）。
这也是他第一次确认，这个世界上，有目前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于是，当整个浏览器页面再次自动刷新的时候，江远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一切，他很好奇，这一次，究竟又会发生什么？
页面的刷新速度，与江远电脑配置无关，这似乎只按照特定规律而进行着。
江远等了近十秒后，他终于看到，在播放列表中，《be lost迷》第七集（上）的后面出现了第七集（下）。
“第七集（下）……”江远不是没想过会更新，但他没想到更新来得这么及时，“今天晚上，蔡恩才被带走……”
江远点开第七集（下）把进度条拉到了最后的位置，随后看到了蔡恩的扮演者在最后反复重复“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这个剧本，是之前就已经写好的吗？还是……”江远一时间有些迷茫。
这部剧的更新节奏超出了他的认知。
“蔡恩是今天被带走的，剧本若是今天才写的，那就这一个晚上的时间……”江远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时间01：44，“近八个小时，又要拍摄，又要剪辑，还要审核，真的来得及吗？”
江远犹豫了。
他第一次有一种，对自己所处的世界的真实性产生怀疑的感觉。
江远重新点开《be lost迷》第七集（上），试图找出前后内容的变化。
当那令他愤怒且心疼的画面再次出现的时候，一行之前没有见过的弹幕，以悬浮固定的位置，停留在屏幕中间，上面写道：“这个校服是虹中的吧，他怎么往靶子山走呢？真可惜，如果不去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被撞死了？”
看到这条弹幕的那一瞬间，江远的表情变了。
他死死盯着眼前那排内容，那一行的每一个字都死死地钉进了他的心中。
这个问题，直戳要害，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峻岭在那一天，那个时候，会在那里。
直到目前为止，他已经调查了很多线索，可是他依然还是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他为什么要去那里。
江远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个带着高级会员色的悬浮弹幕，这个显眼的颜色，一直挂在那里，好像在对他发出嘲笑。
过了好一会儿，江远才想起来呼吸，随后深深吐出了一口气。
“‘靶子山’？是什么地方？”
江远迅速在电脑上搜索了起来，随后才发现，文化路上，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我所不知道的都市怪谈……”江远沉默了，他从小都很独立，学校里也没什么朋友，对他来说，唯一相对亲近的人，就是峻岭了。
所以，他丝毫不奇怪，为什么他不知道这些在学生中流传已久的都市怪谈。
毕竟，也没有人会主动告诉他这些。
江远陷入了沉默，他在思考。
思考弹幕对面的那个人，为什么要发这样一条弹幕。
“蔡恩没有杀人，这个我们都知道。”
“你想救蔡恩……”
“你为什么不亲自去……”
“是找不到证据吗？”
“不……不是不去，而是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
江远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不是不去，而是不能？为什么不能？在弹幕上和我对话的你，为什么不能？为什么，需要我去做这些……你明明比我掌握了更多……”
“对啊，对啊，我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这些……”江远忽然就笑了起来，“你需要我，是因为你做不到。可是，你为什么做不到呢？嗬嗬嗬……因为也许，你根本就‘不存在’。”
江远忽然抬头，看着外面静寂的天，然后又回顾身旁安静的夜。
“要救蔡恩，需要和警察以及这里的人打交道，所以你需要我，因为只有我才能和这些‘人’打交道，你并不‘存在’，至今为止，你唯一做到的事情，就是在弹幕上传递消息。”
江远再次点开最中间写着“闯入者”三个字的文档。
他重新审视起了这一切。
这个“人”，认识曾今，只能通过弹幕传递消息，tA拥有着别人所没有的关键线索，tA无法直接将tA所拥有的线索和证据交给任何人。
“你也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是不是？和店长一样？和峻岭一样？还是……和我一样？”
说完这些，江远不再开口，死死盯着电脑屏幕。
空白的文档上，文本编辑区内，那个闪动的粗竖线很有规律地跳动。
江远一直看着它，似乎在等待会不会有文字从这上面出现。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那个光标依然只是在跳动。
随后，江远走到了那个摆设柜前，看着碗里盛放的生米，生米中间那个小小的坑此刻似乎变大了一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变化。
“你不能直接观测到我的言行举止。”江远想了一下，然后看着三个显示屏最中间的那个，上面显示的刚好是《be lost迷》第七集（上）的暂停页面。
“你只能通过弹幕，或者剧集的变化来观测？”
“你是这部片子的相关者？”
“为什么只是这部《be lost迷》？”
江远的视线移向了播放列表中《be lost迷》第七集（下）的位置，上面还有一个显示最新更新的“新”的浮标。
他的大脑疯狂运转着。
几分钟后，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随后在弹幕框上，写道：“原来，这个地方叫靶子山。”
点击发送后，江远没有再多看屏幕一眼，而是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随后换了一套衣服，直接打开家门，走入了凌晨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