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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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寨二当家韩猛，真的死了。
这是牧野第一次杀人，虽说杀的是一位烧杀抢掠十恶不赦的马贼，也算是为民除害，但牧野看着韩猛惨烈的死状，胃里仍旧是翻江倒海起来。
不过牧野还是强忍住了那股恶寒，眼下小女孩正靠着他的身体，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他总要表现出大哥哥该有的样子，让后者安心。
先前的那个马贼，在韩猛倒地不起之后就失了魂魄，仓皇逃窜。
牧野瞥了一眼，却没有追上去。
斩草除根的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眼下刚经历一番大战灵力枯竭，自身气血萎靡，连站稳身子都已经是很勉强的事情，就算对方不是开脉者，他也收拾不了。
不知道会不会埋下祸根。
这人不知道自己是谁，又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想来逃走了也不会给自己带来太大的麻烦。
牧野双手撑着膝盖，深吸了几口气，旋即盘腿坐下。
他抓紧时间吸纳天地灵力，待得恢复一些后，起身准备离开。
要是自己还没走，黑风寨的马贼又袭来，就糟糕了。
路过韩猛尸体时，牧野的目光落在了那把刀上，上面的血光褪了大半，但仍旧是有着不少，如同流血一般，鲜血淋漓，诡异至极。
牧野握住刀柄，想要将刀拔出来。
这刀看着锋利，用来傍身倒是不错。
“刀有古怪。”拔刀出来的刹那，牧野心下凛然，一股阴邪冷幽的血煞气突然从刀柄钻进自己手心。
一切发生的太快，牧野根本来不及反应。
谁能想到，这刀在无主的时候还能兴风作浪。
牧野的身体里忽然出现一道血影，血影所过之处，血煞气如蚀骨之物，一点点缠食牧野的血肉。
牧野双眸血红，血煞气的侵蚀带来剧烈的疼痛，让他苦不堪言。身体此刻猛地颤抖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面色白的吓人。
他想要扔掉手里这把阴邪的刀，但却无法摆脱，刀柄上有股力量，吸住了他。
挣脱不开。
更让牧野心生惊惧的是，这把刀，竟然在吞噬他的生机和灵力。
“这是把会吃人的刀！”牧野心里叫苦不迭，自己好端端地，碰这把刀做什么。
难怪韩猛会说他从没有动用过这把刀真正的力量，恐怕他知道这刀的诡异之处，只是到了生死时刻，迫不得已才动用刀里的禁忌力量。
“大哥哥，你怎么了？”小女孩怯声道，神色担忧。
“大哥哥没事。”牧野强撑着笑了笑。
钻进牧野身体的那道血影速度慢了下来，他在后者体内犹如在自己的地盘，闲庭信步。
“该死！”牧野感受到这道血影的所作所为，心里狂骂不已，可他根本做不了什么。
血影来到牧野心口的位置，他碰见了一颗黑色的浑圆石珠，旋即愣住了，绕着黑色石珠转了几圈。
就在血影疑惑之际，石珠泛起一层朦胧光晕；刹那之后，光晕突然变成了一张嘴，这张嘴一张一闭，便将血影吞了进去。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血影被吞后，那张嘴便是心满意足的咀嚼起来，不断有嘎嘣的响声传出。
牧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血影被吞，那股血煞气旋即荡然无存。
就…就这样………结束了？
牧野长长地呼了口气，心里暗道好险。手里的刀掉落，身体渐渐恢复，牧野想起那道血影，心里仍是一阵后怕。
“这枚石珠……”
牧野拿出怀里的石珠，尤有温热。他知道这回多亏了石珠，他才能逃过一劫。只是，明明在怀里的石珠，刚才怎么会在自己身体里出现？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牧野带着小女孩迅速离开。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原先战斗的地方传来阵阵马蹄声，尘烟四起。待得尘烟散去，一队人马也是出现在韩猛尸体所在的地方。
为首的独眼中年人便是黑风寨的大当家。
“给我搜。敢杀我黑风寨的人，不论逃到哪里，都得死。”大当家看着韩猛的尸体咬牙道，心里怒火中烧。
要是找到了杀死韩猛的人，必定要将其剥皮抽骨，让他痛不欲生。
关于这些，牧野并不知道，此刻的他早已远离了事发地，正在前往青罗镇的路上，距离青罗镇也就几里地的路程。
进到镇子里，牧野很快找了处院子安顿下来。
韩猛死了，他身上的东西自然成了牧野的战利品。韩猛平日里出门带的钱财不多，但对于牧野来说，已经是笔不小的数目。至少让他在镇上安顿下来，并且坚持一两个月不成问题。
小女孩也是跟着牧野住了下来。
小女孩叫林青洢，她的爹娘死了，韩猛带着一批人抢掠村子后将村子都给烧了。她和另外一批人趁乱逃出来的。
她无家可归，现在只有牧野这个大哥哥可以依靠。
牧野听完青洢讲述的遭遇，神色也是震怒，韩猛这个杂碎真是该死。
“洢洢，你以后就跟着我，我就是你的家人。”
“大哥哥……”青洢重重地点着头，然后鼻子一酸，很快落下泪来。一路的逃亡担惊受怕，让心神原本就脆弱的她走进了一片浓郁的黑暗中。
但好在，有一缕光刺破了黑暗，然后将她整个世界照的光亮。
“洢洢有哥哥了，洢洢很开心，洢洢不哭。”洢洢揉掉眼睛里的泪水，抽了抽鼻子，然后弯着眉眼笑了起来。
牧野没想到洢洢小小年纪却这么懂事，只是这种懂事让他心疼。
一切都安顿好了之后，牧野便动身前往镇上脉堂。
牧野来镇上的次数不多，但对于脉堂并不陌生。脉堂所在的位置是青罗镇最繁华的柳安街深处。
牧野看着丈高的门坊，上面的匾额上写着青罗脉堂四个鎏金大字。
门坊两边各有座楼，一座是热火朝天不段有打铁声传出的铁器铺，另一座则是生意喧腾的酒楼。
越过门坊，进到里面就是青罗脉堂。
“青罗脉堂傍山而建，占地广阔，可以说是我们青罗镇最大的势力。最外沿的只是些商铺，而想要进到里面，只能是脉堂的成员。”
牧野的身边突然多了道身影，年纪和牧野相仿，是个胖小子，皮肤黝黑。
“你是？”
“拓跋戎山。我看你在这站了许久，估计是个外来客，我闲来无事，索性当个向导，给你介绍介绍青罗脉堂。”
“牧野。”牧野笑了笑，跟拓跋戎山握了握手，两人就这么认识了。
“入口处的那座石碑叫做脉碑，是用来测试资格的。”
“资格？”牧野不解道。
“进入脉堂的资格。脉堂可不是谁都可以加入的，必须具备二脉境的实力才行。测试的法子也简单，朝着脉碑用尽全部灵力轰出一拳，上面会显示你的力量属于什么层次。”
他倒是不知道，进脉堂还有这等限制。
不过好在这说的是二脉境的实力，而非二脉境的境界修为。如果是后者的话，牧野算是白来了，因为他才踏入一脉境没多久，二脉境还需要些时日。
可若是二脉境的实力，他还是有一线希望能够尽快达到。
说话间，两人已经是走到了脉碑前。脉碑通体呈灰褐色，有两米之高，上面有不少的凹痕。牧野数了数，一共九道，每一道的距离相差无几。
看来有几脉的实力就会对应几道凹痕。
牧野打算试试。
拓跋戎山很自觉地往边上站，他知道牧野要出拳，来这里的人，就算是参观者也会想要在上面打上一拳。
不过，多数人都是无功而返。
牧野呼气吸气，右手腕口的那道灵脉陡然亮起。
“果然是开脉者，可惜只是一脉境。”拓跋戎山倒是没想到眼前这秀气家伙是个开脉者，不过一脉者终究是进不了脉堂的。
荒刺！
牧野气势凝聚，沉喝一声，灵力顿时涌出而后化作一道荒刺，朝着石碑而去。
轰隆！
荒刺撞向脉碑，后者纹丝未动，但却爆发出轰隆巨响。
随着攻势落下，脉碑最下面的那一道凹痕很快被金色的光芒填满。
荒刺是八荒劲第一式武学，对此拓跋戎山并不诧异，一脉境的实力也同自己想的一样。
可惜。他摇了摇头。
就在拓跋戎山准备上前，打算安慰一番牧野时，脉碑上第二道凹痕竟是有着金光出现。拓跋戎山的身体顿在原地，而后他睁圆了双眼，心里骇然不已。
脉碑上第二道凹痕里的金光，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涌动，而后将整个凹痕尽数填满。
“二……二脉境！”拓跋戎山震惊道。一脉境的开脉者拥有二脉境的实力他不是没有见过，脉堂里就有，但那都是整个灵脉充盈，处于一脉境巅峰的开脉者。
但牧野脉络也就将将充盈一半，这样的能有二脉境的实力，他还真没见过。
拓跋戎山收了收惊掉的下巴，他没想到自己竟是走眼了，牧野这么厉害。
“厉害！”拓跋戎山朝着牧野竖起大拇指，对于后者的实力，也是有所认可。
“脉碑上第二道凹痕全亮，你已经达到了入脉堂的资格，走，我带你去里面办理成员登记。”
拓跋戎山一点也不见生，十分热情。他拉着牧野的手就往里走。
“你还真是厉害，一脉境而已，力量就这么强。我当时一脉境巅峰的时候尝试过轰碑，也只是让第二道凹痕亮了大半。”
一番交谈下来，牧野也是知道，拓跋戎山已经是脉堂成员，而且还是真真切切的三脉境！
想到他跟自己年纪相仿，牧野不免对他刮目相看，同时也对脉堂有了更多的期待。
不过自己也是因为断脉的缘故，耽搁了很长一段时间，不然自己现在兴许也可能是三脉境。
这么一想，牧野心里倒也没有那么失落。
至少，自己现在能修炼了，这便有了能迎头赶上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