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医生我心脏好像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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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元让赵涴澜在巨兽旁边画上聚灵阵，自己则走到聚灵阵外圈，弯腰在外面又画了一圈法阵。
“这是，祈雨阵？为什么要在外面套用这个阵法？”
赵涴澜先画完，走到最外面，打量着陆元画的阵法，不解的问。
陆元画下最后一笔，回道：“古时候人们祈雨，天师与上天沟通，上天降下神力，神力化作雨水滋润大地，保佑一方土地灵气充裕，风调雨顺。现在，里面的聚灵阵可以吸收我转化的灵气，祈雨阵会把灵气化作雨露，洒向a市的土地，净化感染者的煞气。雨水会去除煞役，还能帮助此间天道的灵气循环。”
鹤唳对阵法并不精通，但是听了他的话也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顿时出声反对：
“灵气枯竭会导致身体衰弱而死，你这法子也太冒险了。”
赵涴澜觉得这方法太冒险，而且也不一定可行，肉体凡胎的想要转化这么庞大的气成功率简直堪比买彩票！
陆元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之前得到了肥遗的灵气，身体灵脉经过拓展和充盈效果不亚于伐经洗髓，已经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了。
虽然就算如此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与其眼睁睁的看着感染者去死，不如拼死一试。
“让我试试吧，等下我发动阵法，你们就都出去，要是靠近阵法，身上的灵气会被一起吸收。”
陆元决绝的走向穷奇，让他们先出去。
赵涴澜皱眉：“我们可以给你护法，不能让你自己留在这里。”
陆元摇头：“你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反而我还要顾及你们身上的灵气流失而束手束脚。”
煞气和灵气的逆转会影响修道者自身灵气的变化，灵气枯竭会身死道消。
赵涴澜咬了咬牙，又提议：“那我们去找师叔，他们肯定有办法！让他们来帮你！”
不等明陆元出声，鹤唳拉了白梓睿一把，对他摇摇头。
来不及的，地上的穷奇只剩下一口气，要是不赶紧发动阵法，等祂死去，十几万感染者的性命就完了。
鹤唳先让其他两人出去，自己站在原地，歉疚的看着陆元，是他们y国分会害了他。
陆元对他轻笑着摇摇头：“走吧。”
鹤唳红着眼睛被赵涴澜拉了出去。
此间阵法本就险之又险。
他们也不知道陆元有什么办法让相克的煞气和灵气互相转化，但是他们都知道逆天施行的禁术，必定会有反噬。
他们知道，可他们却说不出阻止的话。
“去吧，会没事的。”
赵涴澜听到这话红了眼睛，分不出陆元说的“没事”是指a市的感染者，还是他自己。
最后他喉头发涩的留下一句：“我替y国的百姓谢谢你！保重！”
说完对着陆元深深鞠了一躬，就转身离开了。
陆元在他离开后脱下上衣，咬破手指在胸口画了一个阵法的图案，那小型的阵法画完后发出淡黄色的的光芒，和当初在井底肥遗身上的灵气一样。
陆元低头看着那阵法图案说：“这次要借用你的力量了。”
说罢，发动了地上反复相套的法阵。
随着法阵一圈圈亮起，他胸口的法阵也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好像变成了用烙铁印在身上的伤疤。
陆元发出一声闷哼，盘腿坐下，伸出双手，贴到穷奇的额前，开始源源不断的吸收祂身上的煞气。
进入体内的煞气瞬间被体内之后就被身体里肥遗的灵气包裹住了，但是煞气源源不断，陆元觉得自己整个身体像是被煞气充满了一样，好像要被从内而外冻住了，后面呼出的气都是白霜。
他忍痛运功，以自身为容器，让灵气和煞气融合在一起，再反哺出来。
他以肉身容纳两种足以让普通人爆体而亡的气，身上的器官都在不断的被撑爆又修复，剧烈的痛感让他全身不自觉的发抖，要不是他的身体异于常人，只怕早就支撑不住了。
随着法阵的启动，陆元身上源源不断的灵气被吸入阵法中，随后祈雨阵发出淡蓝色的光芒，首都随之下起来一场太阳雨，雨水带着让人心旷神怡的清爽。
洞口等待的宵大师抬起手接着雨水，感受到里面充盈的灵气，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防空洞里走到一半的赵涴澜三人，撞到了正往里走的泽若和卡塔利亚两人。
“你们怎么进来的？这里很危险，赶快出去”
赵涴澜以为他是误入这里的普通人，拉着他就要一起出去。
泽若甩开他的手，转头看向鹤唳：“他呢？”
鹤家兄弟是见过他的，闻言鹤唳不自然的躲开了他的目光，他不知道怎么说，他们把陆元一个人留下了。
卡塔利亚察觉到不对，抬脚就要往前走。
赵涴澜拦住她：“你不能过去，你现在过去也只能给他添乱！你一个普通人，更加承受不住那阵法。”
“放开她！”
泽若目光锐利的看着赵涴澜的眼睛，两人对视着，谁也不肯示弱。
对峙间，卡塔利亚隐约闻到一阵血腥味从前面传来，她心中一惊，一个灵活的闪避甩开了赵涴澜，往洞穴深处跑去。
“聚灵阵破了！”
鹤唳感觉到灵气流逝稳定下来，惊叫一声。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赵涴澜和泽若两人闻言一愣，纷纷跟跟在卡塔利亚身后朝着防空洞深处跑去。
卡塔利亚最先跑了进去，只见陆元倒在一个巨大的怪兽身边，紧闭着眼，脸色苍白，浑身是血，生死不知。
“陆？陆元！”
她冲过去，想要抱起陆元，可不知道眼前的人不知道伤到哪了浑身是血，让她不敢轻易去动弹他。
用指尖试探了一下他的呼吸，感到微弱的气流，这才松了口气，轻轻抬起陆元的头，学着东方医书上的办法用手掐他的人中。
“你、你怎么来了？”
明爻慢慢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是我，你伤到哪里了？感觉怎么样？”
卡塔利亚一边问，一边脱下自己的白大褂盖到他的身上。
陆元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轻声嘟囔了一句；“疼”
卡塔利亚见他着难得脆弱的模样鼻头一酸，自己似乎和跟着疼的厉害，眼泪啪嗒一下就掉在陆元的额头上。
“哭什么······我还死不了呢。”
陆元说话极费力，吸了口气接着道：“我曾经疑惑过也曾经质疑过，不过我在这里慢慢发现，原来牺牲才是我的道心，别哭了，还不是我该死的时候呢。”
说着他扯了扯嘴角，试图对着卡塔利亚笑一下。
陆元从小被教导坚守道心，可是他不懂为什么。
到y国之后，他也曾迷惘过，但是又遇到了许多和自己一样的人，如今他也在慢慢的领悟“牺牲”二字的含义。
直到这次首都之行让他有些懂了，他摸到了自己道心的形状。
陆元强撑着一口气，直到看到泽若和鹤唳他们跑到自己的跟前才放心的闭上眼。
他耳边听到赵涴澜呼喊他的名字，声音那么惊恐又难过，他想告诉大家自己没事儿，可是他睁不开眼，他眼前一黑，意识模糊间他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抬着头问师傅：“学校里的小朋友说我是野孩子，都不和我玩儿，小虎还用石头扔我，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他们。”
“师傅，你说过我们要守着道观要保护大家，可是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他们，不喜欢！为什么还要保护他们？”
小小的陆元重复了两遍不喜欢，可见是真的很讨厌。
师傅难得露出慈祥的面容，摸了摸他的脑袋：“元元，为什么要保护大家，等你长大了，会自己找到答案的。”
陆元站在一大一小师徒身边，又想起了放满尸体的集装箱，想起尸体胸前的识别带，想起明明带枪却不敢对群众伸手的特种兵，想起带着几十只流浪东西自焚的女主播，想起病房里一身白衣笑的温柔的女鬼。
他想，人可真是奇怪啊，见过了黑暗，心中仍存着对光明的向往和热爱，尽管我知道这一切并不美好，可是我仍旧爱这烟火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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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样了？”
秦中山满脸担忧的对守在病房门口的徒弟问道。
鹤唳见到师傅赶紧从重症监护室的门口站起来。
“他的身体机能退化的很厉害，多个器官衰竭，虽然他自身恢复能力很强，但也不能确定什么时候能度过危险期。”
秦中山的揉了揉太阳穴，站在玻璃窗前，看着里面病床上插了一身管子的陆元。
少年苍白着脸躺在那里，身边的仪器不时发出滴滴的响声，露出的胸口上还能看到好像冻伤似的痕迹。
住在监护室里的几天虽然陆元一直没有醒过来，但总有人络绎不绝的来看望他，哪怕只是隔着玻璃看上一眼，只要确定他还活着，大家就能安心。
市长和领导也是络绎不绝送走一批又一批，还有电视台的记者想要给他做个专访，不过这些人都被秦中山给挡了回去。
英雄的功劳应该被铭记，市长并没有隐瞒陆元的壮举，但是因为不方便泄露凶兽的事情，只说他是在研究治疗办法的过程中和恐怖分子战斗负伤的英雄。
虽然秦中山不允许媒体对他过度曝光，不过还是有记者偷偷拍了照片穿到网上，民众看到拯救了自己和家人的少年伤得这么严重，纷纷流着泪在心里给他祷告。
好在陆元的自愈能力十分惊人，在众人的祈祷下，在三天之后睁开了眼睛，四天之后就脱离了危险期，转到了特护的单人病房。
特护病房不允许探视，陆元元自从醒过来后，除了偶尔跟着主治医生来给他做检查的关少律，还没有见过其他人。
好在卡马特医生说首都的煞役已经顺利解决了，当时防空洞出来的人也都毫发无伤。
陆元醒来的时候，也觉得自己真是命大，他摸了摸胸口，感受到护着心脉的灵气，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肥遗馈赠给他的灵力一直护着自己的心脉。
他轻轻的笑了，这就是好人有好报吗？
当医生终于松口允许探视之后，陆元的病房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昨天鹤家兄弟俩刚来过，今天室友马丁和缇娜又带着水果来看他。
“你说你怎么每年都要进一次医院，这是你们师门的什么传统吗？”
马丁想起去上半年他刚因为车祸住院现在就又进了医院，忍不住说到。
刚说完，他旁边的缇娜就拍了他一巴掌：“不会说话就把嘴捐给有需要的人。”
说着，缇娜将自己带过来妖怪书放到了陆元床头的柜子上说：“这是霍琦教授让我捎给你，里面是你这段时间落下的课件，还有她给你标记的这学期重点，她可说了，缺课可以不扣你的学分，但是要是期末成绩不好看，他就挂你。”
马丁幸灾乐祸的说：“你在她那里可是一直都低空飞行勉强及格，她都把你标记成重点关注对象了。”
陆元拿起妖怪书，妖怪书似乎对病房的消毒水味道十分方案，一直吸着大鼻孔看起来好像在憋气一样。
陆元感觉到了老教授对自己沉甸甸的爱，只是这爱太让人窒息了，他这都瘫痪在床了，还要写学习理论知识，这都是些什么人间疾苦啊！
缇娜见他唉声叹气的也是挽起袖子给他削了个苹果。
嗯，多吃点儿，好得快。
因为是特护病房，每天允许探视的时间有限，当看到卡马特先生推门进来的时候，马丁两人看了一表，见时间差不多了，就自觉地先告辞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
卡马特先生随手把病历放到床头柜上，戴上胸前的听诊器，十分熟练的掀开陆元的上衣听心音。
“之前还没来及谢谢你，你给我的护身符很好用，我在疫区的那几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防护服被刮破了一个大口子，穿着毫无保护效果的防护服在重灾区呆了还几天都没有被感染，我觉得肯定是你那个木牌的功劳，”
那肯定是有效果了，那护身符驱邪避煞，对付煞疫来说可比什么防护服还要好用的多。
等卡马特先生把听诊器移开，陆元一边拉下衣服，一边说着：“不用客气就是个小东西罢了，不过说起来，最近我总是感觉心脏不太舒服。”
卡马特先生闻言写病历的手一顿，皱眉问：“怎么个不舒服法？”
陆元回想了一下说：“就是没有规律的会突然跳的很快。”
心脏的问题可不容小觑，卡马特先生放下笔抬眼看他：“没有规律？大概都是在什么时候呢？”
陆元对上他的眼睛，想了想，好像就是在泽若和卡塔利亚来看自己的时候，总是心脏跳的很快并且心里感觉怪怪的。
还不等他回答，卡马特先生‘啪’的一声合上病历本说：“先帮你做个检查，等我一会，我去安排护士把仪器推进来。”
说完匆匆走了，那担心的样子好像已经确定陆元心脏出了什么问题一样。
看他这样子陆元也有些慌了，他摸了摸胸口。
自己这几天，总是想起防空洞里，卡塔利亚触碰自己的手、抱着自己的体温、呼喊自己名字时那伤心绝望的声音。
他抿紧了嘴角，心想：最好是心脏出了问题吧，要是身体上没问题，那事儿可能就大了。
这天最后的检查结果，显示陆元的心脏十分健康，跳动有力，血液循环顺畅，连里面住着的小鹿都蹦跶的十分欢快。
小鹿角顶得陆元这几天都闷闷不乐的。
泽若看他这两天兴致不高，以为他是在病房里待的寂寞了，就让妹妹常来陪他说说话。
卡塔利亚自然没有意见，在泽若的纵容下，几乎天天去病房里报道。
尼克斯家族的佣人这几天都发现了，原来那个不爱出门只喜欢在家里研究神秘文字的小姐最近不经经常往外跑，而且还亲手做蛋糕和饼干带出去送人。
“小姐这是谈恋爱了？什么样的人能配的上尼克斯家族的身份和财富啊，听说y国首富的儿子想要约小姐吃饭都被拒绝了，难道那人是什么世界首富的儿子？”
“什么啊，我听说是小姐的校友住院了，小姐去探病的。”
厨房里两个女佣一边干活一边八卦着。
“哦，我想起来，就是之前拯救首都的小英雄吧？那确实应该去看看。”
“说起来，我看网上有人发视频，说有工作人员打人，受害者亲自发长文曝光了”
“真的假的？我还听说首都死了不少人呢，这时候还有人滥用私权，那可真是猪狗不如了！”
两人的话题从八卦自己小姐的私生活，变成了八卦最近最大的新闻。
而他们口中的帖子此时，正在慢慢引起了广大网友的注意，后来甚至引起了政府的注意，当然这是后话了。
此时，一大早就从家里拎着水果出来的卡塔利亚正坐在陆元的病床边上，给他剥火龙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