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太阳镇是个大型毒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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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呲”
一声好像西瓜被摔爆的声音在洞穴里响起,那是又一只朝陆元飞扑过来的噬煞被他一拳爆了头。
陆元甩了甩右手上黑色黏腻的血,那血接触到空气后,慢慢变成一缕黑烟飘散,他揉着发酸的手腕儿,再次抬起脚,一路跟着肥遗的气息和指引往前方走去。
符纸已经用完了,没有照明符让他的行走变得十分不方便,脚步也比之前慢了下来。
好在他原本就比常人视觉更灵敏,吸收了一部分肥遗的灵力之后感应能力变得更强了,即使没有照明工具,也勉强能够看清洞穴的情况。
一路摸黑走进洞穴深处,他感觉自己前面的气息越来越混杂,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在前面不远处听到了风声。
越往里面走洞穴的瘴气也越来越浓重,潮湿的风扑面而来,在湿润的空气中,狭窄的通道边缘慢慢出现了一些青苔和植物。
陆元走近一看,那植物有半米高,分支茂密,花蕾呈球状,是罂粟花。
他之前在刚下来井底的时候也曾见过这种红色的小花,不过没有这里生长的茂盛。
这些小红花稀疏得分布在通道两边,看起来十分不祥,让他想到了黄泉路的两侧也是开满了红色的花。
陆元扶着墙顺着通道继续一路往里走,在走到路尽头的时候,竟然隐约有阳光从尽头那边照射过来,那风声也是从那个地方传出来的。
底下这么深的地方怎么会有阳光?
他看着那萤火虫一样的黄色光点消失在了前面的洞口,于是跟在它后面走过转角,一瞬间被笼罩进刺眼的阳光中。
明亮的阳光对着他照射下来,陆元在黑暗的洞穴里待了太久,眼睛在突然的强光下下意识闭上,他不适应的用手背挡了一下眼睛。
闭上眼的瞬间,他敏锐的感觉到周遭的环境变了,连空气都一下清新起来。
陆元放下手睁开眼睛,愕然的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置身在洞穴之外。
他此刻沐浴在阳关下,身边是有些干旱的农田,和稀疏的树木,前面不远还有冒着袅袅炊烟的村落。
身边的景象有些眼熟,他若有所感的往右下方低头看去,刻着“太阳镇”三个大字的石碑赫然立在那里。
他怎么就出来并且回到这个地方了?
“唉!今年这鬼天气真是让人头疼,我们家种的玉米旱死了大半,农作物长得还没有杂草高。”
陆元听到说话声,猛地回头,只看到面前两个穿着衬衫戴着草帽的男人正朝自己走过来。
看着他们的装扮陆元有一瞬间恍惚,他们这样的装扮,像是上个y国世纪的农民一样,让陆元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时空了。
那两个男人对站在前面的陆元视而不见,其中一个扭头和身边扛着锄头的男人抱怨着。
“谁家不是呢,我妻子和妈妈天天出去找一些洗洗刷刷缝缝补补的零工,家里那点儿存粮都舍不得动,怕秋天收获的粮食熬不过冬天。”
两人说着,其中一个人从陆元的身上穿了过去。
陆元错愕摸摸自己的被穿透的身体,又很快明白过来。
这是幻境。
井底的瘴气和肥遗这么多年留下的怨念发动了幻境结界。
这种残留的精神展开的环境对人并没有伤害,但是却会耽误自己从井底离开的时间。
陆元抿了抿嘴,小镇里还有人在等自己,想要从幻境里面出去,必须找到阵眼。
这是残留在他体内肥遗意识的幻境,他对阵眼在哪里有一些头绪,因为阵眼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带着自己来到这里的精神体光点。
看着两个男人走远,他只能先快步跟上那个扛着锄头的男人先看看这边什么情况再说。
男人名叫大力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家里父母健在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妹妹。
他家住在小镇的最东边,是个歪歪斜斜的破旧小木屋。
大力回到家的时候他父亲正在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抽着自己卷的香烟。
拿着香烟的男人身材瘦小,脸色泛着青灰,在陆元眼里这就是一幅将死之相,可能他已经身患绝症命不久矣了。
他母亲正颠儿着怀抱中的襁褓,低声哄着哭闹的孩子。
见他回来,母亲抬起头对他吩咐:“后院的快乐果结果子了,你吃完饭去把果子刺了,我明早起来收果汁。”
大力放下锄头立在门口答应一声,拿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擦手,去厨房吃午饭。
说是午饭也不过是些土豆青菜一点儿肉星都没有,他草草扒拉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从案板旁边拿了一根很粗的针,奔着后院去了。
他家后院不大,用竹篱笆简单的围起来,在篱笆墙的里面整齐的种着些青菜和几排罂粟。
那几十株罂粟已经结出青果,看起来是被人刻意种在这里的。
陆元看到那迎风招展的罂粟花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村里的人难道吸毒?
他想到刚才门口男人那一副将死之相,眉头皱的死紧,觉得他有可能不是得了绝症,而是染上毒瘾。
大力用针把罂粟果子挨个刺破,还用手捏了捏,确定果子上的针孔流出白色的液体,才收回针回屋。
陆元心中有个猜测,他跟上大力决定今晚就留在这里了,等着明天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晚上一家人回屋睡觉去了,陆元就在院子里的树上坐了一宿。
他晃悠着脚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一会想着也不知道卡塔利亚她们现在怎么样了,都还安全吗?
一会又想着,师傅要是知道华国的瑞兽竟然在y国殁了,也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子。
如此枯坐一夜,好在他在幻境了并没有实体,他不会觉得困也不会觉得饿,
第二天一早,陆元看到大力她母亲拿着一个小碗,早早就去到后院,他赶紧从树上跳下来跟上。
昨天被刺破的罂粟果上面都流出了浓白的汁液,她用小碗小心的把这些汁液都收集了起来。
临回屋的时候她还揪了一个果子握在手里一起拿了进去。
陆元看她收集汁液的手法,想起《本草纲目》记录的采收生鸦片的方法,上面有注明:阿芙蓉前代罕闻,近方有用者。云是罂粟花之津液也。罂粟结青苞时,午后以大针刺其外面青皮,勿损里面硬皮,或三五处,次晨津出,以竹刀刮,收入瓷器,阴干用之。
他们用着和华国古法一样的方式在收生鸦片。
只是这种收集方法,又不像是抽大烟用。
他跟着进屋去,见女人把收集的汁液碗用纱布封口放到了背阴的地方,那地方原本还放着个坛子。
她打开坛子,里面是一块块巴掌大的白色粉饼,她拿出一块从粉饼上掰下来一小块儿,拿回案板上。
她拿起刀,用刀背敲碎,均匀得在每个碗里都放了一点儿,然后用热水冲开,端给了刚起床的父子俩。
“来,先把快乐水喝了,白天才有力气干活。”
父子俩纷纷接过,一饮而尽,看他们习以为常的样子似乎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都喝。
女人回厨房做饭,熬野菜汤的时候还把早上摘的罂粟果扔到汤里调味。
陆元紧皱着眉头摸着下巴思考,看他们直接食用生鸦片,似乎是把罂粟当成了一种调味料,不仅做饭要放还直接食用它来保持精神亢奋。
就好像现代人喝咖啡提神一样,在他们家里,生鸦片就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咖啡。
只是他们完全不知道罂粟的后遗症有多大。
陆元为了确认,仗着没人能看到自己,每家每户都去查看了一番。
果然,几乎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种着不少的罂粟。
正赶上早饭的点儿,还看到了不少人做饭往里面加干罂粟粉。
这下他可以确定了,太阳镇家家都有吃罂粟果的习惯。
这就是个大型吸毒村啊!
大力父子俩早上吃完了饭后一起下地,大力戴着个大帽檐的草帽,挥动着锄头翻地松土,他爹蹲在地头上除杂草。
陆元坐在树下,嘴里叼着根草看着他们俩。
难怪这一家人的面相一脉相承的短命相,这么看来不仅他们一家其他村民也是一样。
天天食用这么大剂量的生鸦片,命再硬也活不过五十岁去。
在安静的田坎间忽然昨天和朱大力一起回家的男人急急忙忙的过来,对他喊:“大力,快去娜娜她家看看吧,他爸发病了!”
大力闻言二话不说,扔下锄头就跟着他往娜娜家跑,不用那男人说就知道她爸是什么病。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今天上午,刚开始症状不严重所以没有人发现,直到他疯疯癫癫的大喊大叫,邻居才发现的。”
两人一边说一边跑,陆元也跟在后面追,这个时候他就无比怀念自己的魔法扫把,要是带来了的话,能少走多少路呢!
娜娜是大力未过门的妻子,二人已经订婚了,原本说好的再有两个月就结婚。
大力赶到的时候,邻居已经帮忙把娜娜他爸爸绑在了床上。
床上的人瘦的皮包骨,手上和脚上都是溃烂的脓疮,他从嗓子发出嘶吼嚎叫,不断挣扎着,床板被他晃动的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娜娜,叔叔怎么样了?”
站在床边扎着两个麻花辫儿的女人低泣着说:“情况不好,他才不到四十岁,怎么就发了疯病呢?我该怎么办啊!”
“别怕,我会帮你一起照顾他的。”
大力搂住她,看着床上挣扎嘶吼的男人,目露担忧。
在其他来帮忙的居民都走了之后,大力留下帮她收拾东西。
家里被祸害的成样子,桌子椅子都砸坏了,盘子碗的碎了一地,收拾了好半天再都打扫干净。
等他下午回家的时候,她母亲赶紧迎上来打听:“她爸爸真的发病了?上帝啊,他才多大年纪!”
大力的爸爸也摇头叹息,看了看自己脚上生的烂疮,感叹道“也不知道我还有几年了,我牙都掉了好几颗了,也没几年可活了。”
陆元站在厅堂里,听着父子二人的对话,他觉得自己好像能从他们的对话里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