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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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吃的肚子都圆了，在国营饭店，简单休息后，打算推着自行车先消一消食，走着去澡堂。
边聊着天边慢悠悠的走着，中午的阳光洒在身上，没有冷风吹着，很舒服。可能接触的时间越长，秦柳晨本身的情绪就越外露，而楚白的性格也慢慢的展示了出来。
秦柳晨本性里有几分泼辣，也没有在楚白面前刻意的隐藏，楚白也是接受良好，因为楚白本性中还是堕性和佛性占了上风。一静一动，相似的人做朋友，相补的人成伴侣。
转进了一个没有人的胡同，自行车篮子里面的布袋子瞬间鼓了起来，今天打算去澡堂子洗澡去，秦柳晨不想来回折腾，所以提前就把东西都放到了空间里面，看着没有人，直接把它们转移了出来，甚至还拿了两杯水。
“这吃了饭，还是要喝点水，溜一溜缝的，包子是很好吃，但是有点咸，再加上吃了那么多肉菜，嘴里有一些腻 。”楚白喝了一口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这个人就是娇贵，刚才吃的时候咋不说呢！”秦柳晨贴心的把两个喝完水的杯子又放回了空间里。楚白身形比较高大，有他在挡着，也没有人看到。
二人特意多转了一圈儿消消食，到了澡堂，交了钱和票，一人往一边进去洗澡了。
因为是周五，堂子人并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是没上班或者是调休的人。秦柳晨把自己从内到外都洗了一遍，又让人给自己搓了澡，尤其是搓了澡之后，秦柳晨都感觉自己轻了二两。
包着头发换好干净的衣物出来，楚白坐在那里等着他两眼放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走神了呢。秦柳晨知道他现在逛着系统商城。有的时候想要的东西买不了，可以把它加到购物车，加着加着就好像自己买了，过了一段时间再把它删掉，好像自己拥有了这样东西一样。
“想要什么呀？”秦柳晨放着东西，然后悄悄的在楚白耳朵边问。楚白回神摇了摇头，“带好帽子我们回家吹头发去。”说着便帮秦柳晨戴好对外面的大帽子。
来澡堂洗澡最不方便的一件事情就是要回家吹头发，夏天还好，但是冬天绝对不行，让风这么一吹肯定会头痛的，所以这俩人都先用毛巾把头发包好，然后再戴上帽子。
收拾好之后，楚白快速的蹬着车子，赶紧回去，回家之后一人一个吹风机，把头发吹干了之后，才认为整个洗澡的工程终于结束了。
“折腾了这一趟，好累呀，攒这个积分简直就是任重而道远呀。”不光是秦柳晨有这种感慨，楚白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现在在厨房里把从楚白老家带回来的东西给收拾了一下，昨天回来的太累了，就直接把它放到厨房里，也没有进行归类。
“你看，这鞋垫子是谁的手艺，做的好扎实呀！ ”秦柳晨把一个纸包打开，里面是好几双鞋垫子，然后递到楚白面前。
“这应该是婶婶的手艺，小时候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她做的，手艺很好，还会编草编哄我们玩呢。 ”楚白看着这个鞋垫感慨，原身小的时候母亲已经就去世了，他跟姐姐没差几岁，姐姐也不能很好的把他照顾起来，都是依赖着婶婶和舅妈。虽然他没有切实的经历过，但是原身内心深处对这两位女性的尊重，楚白可以明显的感觉到。
正在感慨的过程中，外边的大门一下子被敲响，“晨啊，在家不？”
熟悉的声音让这两个人一下子有种兴奋的感觉，是冯大妈 。
在他俩现在的心里，冯大妈就等于早晨的那个八卦，就等于昨天错过的热闹，就等于堪比直播的转播现场。
“在的 在家的。”秦柳晨大声回应着。
“我开门去把他们两个带到堂屋，你拿点热水来。”楚白开心的去开门。
秦柳晨也答应着，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了一个茶盘，对八卦热闹的最佳状态就是吃着喝着聊着，冲了一小壶红糖水，再拿着瓜子花生，听着外面应该有两个妇人的声音，一个是冯大妈一个是何婶，秦柳晨又多拿了一个杯子。
捧着茶盘就直接通过屋子来了堂屋，“我俩也是刚回来，还没有来得及烧火，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
秦柳晨给他们两个人倒了一杯红糖水，“哎呦，我的闺女呀，你就是客气。”看到倒出来的是红糖水，何婶儿一下子笑开了眼，跟他们聊事是一方面，人家好好待客又是另一方面。
冯大妈更不客气，喝了一口红糖水之外，还抓了几颗花生。
对于这些家长里短，女子爱听，但是男人八卦起来也是可以的，再说了，这个没有太多娱乐的年代，有一件热闹的事，楚白肯定不会错过。他是在旁边捣鼓小炉子生火烧水，但其实耳朵灵的很。
当然，一开始的时候肯定不能直接说，有一个八卦要跟大家分享一下，还是比较含蓄的，“今天来就是给你们提个醒，咱们这儿出大事。”
冯大妈和何婶儿就开始了你一句我一句的讲述 。
“你还记得，黄家那闺女，她爹娘起了一个文绉绉名字的那一个。”冯大妈先问了秦柳晨认不记不记得这个人。
“我只记得，但是我跟没跟她玩过，都没啥印象了。 ”秦柳晨知道冯大妈给她说的是黄瑶绮，只是感觉这个人很熟悉。
“她哪知道这些呀，那个小瑶虽然跟咱们晨一样大，可她娘当时把她姑娘藏的那么好。我住在黄家旁边，我都没见过她几面。黄婆子当时就骂她这儿媳，说她在养大小姐呢，迟早要把好好的闺女性子给养偏了。瞅瞅，这不是说着了吗？ ”何婶在一旁插嘴道，因为何家就住在黄家旁边，所以有点什么事情她还是都知道的。
“这黄家的小儿媳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天无在家闷着，也不上班也不做活的。那几年呀，黄婆子是天天骂她这个儿媳妇，这女孩儿长大了也不让孩子去上学，当妈的就说她在家里教着孩子读书。听黄家大儿媳妇说，见天儿读那个什么诗啊词啊的，说她这是弟媳妇每天都在犯矫情病。哎就这样，黄家那小儿子，还跟他媳妇儿这样过，两个人过的可好了呢。那时候黄婆子就说，纯纯的就是王八看绿豆，人家看上眼，咱能怎么着！黄婆子就跟老婆子似的，每天给 小儿子家收拾。她大儿子是个孝顺的，能愿意亲娘放着好日子不过，天天给自己亲弟弟一家，累死累活的干活？更别提这一干，就是整整十年。”
冯大妈也在点着头，都是在这边住了这么多年的老街坊，那点事她自然也是知道的，现在想想，如果自己儿媳妇是这个样子的话，她也会很生气的，所以经过黄家那件事情后，她选儿媳一定要选个勤快的，突然感觉自己儿媳妇还很好。
“黄老大这人是真的不错，疼自个儿老娘也疼自己媳妇，不让自己老娘给弟弟一家干活，也不让自己媳妇帮小叔子一家收拾。那几天黄老二家的衣裳堆了有一盆。就这样，老二媳妇还懒得很，看见了当没看见的，就不洗。气得黄老大当天就把那盆脏衣服扣在自己弟弟头上，还打了一顿呢。这男女有别，黄老大实在不好教训自己的弟媳妇，只好教训他亲弟弟，让他弟弟自己去伺候自己的老婆孩子，洗衣做饭的。 这老二媳妇一看，不得了了，她也心疼自个儿男人呀，当时就坐在老大家门口哭呀，那哭的，大晚上人都睡不着觉，就听着她哭了。黄婆子听她二儿媳妇一哭，自己都想哭了，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个儿媳妇回来。大人哭老人哭，孩子也哭。哎哟，你别说了，我的耳朵都要炸了。我清楚的记得，第二天一清早街道办的人就过来问他们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闹到最后，两兄弟分了家，也伤了感情。老二这一家三口，不就搬出去住了吗，他也是食品厂的员工，直接搬去食品厂的宿舍。他家那闺女自从八九岁搬走，打那之后就再没有听到他们家有什么事 。”
何婶说了一大段话，拿起红糖水来喝了口，这个时候冯大妈就接着说。
“这不是最近他们家该病的病，该住院的住院，那老二没得招，他也不会伺候人的，这不就回来找他娘。老二媳妇还又生了个小闺女，叫，叫瑶哥儿。人家都笑他们是不是想儿子想疯了，在女儿名上带个哥就真来了个小子，要是这么说的话，叫着招睇的早就来弟弟了。”
何婶听冯大妈一说直摆手，“你这个人，消息不准，我跟你们说，我听的真儿真儿的，不是生了病，是犯了事，这一气一急就晕了过去。那小丫头叫瑶歌，不是哥哥的哥，是歌声的歌。”
“犯事，犯什么事，昨都不知道？”冯大妈也惊了一下，那模样就是：咱们明明都是一块知道八卦的好姐妹，怎么你又比我多知道一层故事。
何婶一下子就抖了起来，“我一开始也以为他们家是生了病住的院，昨天晚上我不是趴着墙根下听嘛，这不一听，就听到老大媳妇儿叫了一声！”何婶边说就边给众人抛了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就那一声我听到了，老二媳妇娘家要被清算，她可不一气一急就晕了过去嘛？”
这消息一出，也让众人吃了一惊，“清算！这怎么跟老二家有关系了呢？ ”在冯大妈的心里，清算这两个字，跟他们这种小老百姓不挂钩。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只知道，老二他媳妇是姨太太生的，后来不能有姨太太了，人家大老婆就给了她们娘俩一笔钱，说是打发人走了，其实背底下还跟娘家那些人有联系呢。老大媳妇叫了声，我也没听太清，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怪不得老二媳妇都是那种做派，把自己闺女也养成这个样子。原来是小老婆生的。”冯大妈边说边做了几个扭捏的兰花指，这逗的大家轰然大笑。
“不过，也不知道瑶丫头怎么转了性子似的，就和她奶奶吵了起来，昨天的黄老婆子在众人面前可丢了大人了！”笑归笑，冯大妈也不知道，为什么黄瑶绮昨天会变成那个样子，跟个凶罗叉似的！
前因现在都已经知道了，就要听后果了，也是二人昨天没有看到的。
“直接跑进了黄家要拿钱，给她娘看病，天爷啊，都把黄家的小孙子撞伤了。那小的孩子头上就要顶个伤疤，这不是造孽吗？这可是黄婆子心尖上的肉啊！黄婆子当时就给那丫头一大巴掌。好家伙，是真没留手劲，脸都肿了。这丫头也是一个心狠的，趁着这一巴掌，硬是从黄家要了不少钱票。我听旁人说要的那些钱票，可都是黄婆子压箱底的棺材钱呢。”
“昨天你们没有回来，是没有听到那丫头说话的那张嘴呀，真的是伶牙俐齿，我记都记不住那么多词！反正就一个意思，她奶奶打她这一巴掌，她奶要是不给她钱，那这一巴掌就让她奶去坐牢！”
能让冯大妈说一句伶牙俐齿，也能让她记不住这么多的词，看来，这不是简单的人物。
“黄老大下班回来之后，知道这事立马跑去问他弟弟是怎么教的姑娘哟，那是真不巧，还被厂子的领导听到了呢。听说今天食品厂的公告栏就出来了，黄老二的警告处分。我今天下午还特意跑了一趟食品厂看，还真有！老二有了处分，这不是给家里这么一说，他那姑娘能忍得了？这不，今天早晨就又去闹事了！这当侄女的上去就要跟自己亲大爷理论理论，要不是有人拦着，黄老大也不想还手，那个小姑娘能把黄老大的脸给挠花！”
听着冯大妈这么一说，秦柳晨和楚白两眼一对，这故事，这人忒让人震惊了。正好水烧开了，楚白站起来给众人蓄水，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老大媳妇又给那姑娘一嘴巴子，这倒好，两边打的一样了，打了还不完事，老大媳妇儿直骂这姑娘，以后就是个孤苦伶仃的，就像那算命先生给这姑娘算，一辈子，就是等男人的命！这说的可够狠的。”冯大妈在一边喝水，何婶又立马接上话。可是这话刚一落，秦柳晨手上剥的花生正好就掉在地上。何婶以为这话吓到了秦柳晨，“闺女，你甭怕，这都是封建迷信，老大媳妇也是气急了，骂侄女一声，哪能真让她侄女这辈子都嫁不出去当老姑娘等男人！”
“就是就是，你何婶说的对，不过这老大媳妇说的这话也忒毒了，这瑶丫头不知道是被说的还是被打的，一下子气急，抄起旁边的剪刀就要戳人，这丫头也狠，只往人家眼珠子的地方戳，幸好拦下了，只是让老大媳妇伤了胳膊，若是真伤了眼睛，那可是真出了大事了。就这瑶丫头还不服呢，嚷嚷着要报警，说老大媳妇传播封建迷信，把她给关起来，这不，派出所的人先来的，要去调解，调解不了，又去让人去找妇联的人。这可是真唱了一出大戏！ 这不连黄婆子都气晕了，也躺在医院里边呢。”
冯大妈接上话，直接把整个事情先给他们说了一遍，真的是好大一出戏！楚白都觉得精彩，虽然没有见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只是听这两位大妈这样讲，都觉得不可思议，这黄瑶绮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说她妈把她养成个大家闺秀，怎么比小混混还泼皮呢？哦，还有一点，怪不得今天去妇联找赵姨，去派出所找孙副所长，他们都好忙，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