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覆车之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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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道，破碎铠甲，骑士，血液。
苏默皱着眉，甩掉手上未干的血液，回忆着脑海中曾出现过的场景。
这很像了，只不过这些骑士的死状还没有晋升场景那般的惨烈。
“你这是在做什么？”
莉莉可丝对于苏默的奇怪行为明显感到不解，杀死几个骑士远不如直接离开更为明智。
苏默咧嘴一笑道：“我晋升巫师的环境，就是这个。”
“那你最好快点。”
“我会的。”
说完，苏默握着制式法杖，念出‘储存术’的咒语。。
他意念一动，手中凭空多出了一瓶彩色的药剂。
弹开瓶塞，苏默带着自信饮下瓶中的滑腻液体。
几秒后，他就感到喉咙处灼热、粘稠，就像糖浆一样。
静立片刻，苏默突然扶住了墙壁，面色古怪的看着黑暗中的莉莉可丝：
“有点痒，就像虫子在血管里游动一样。”
莉莉可丝并未露出好脸色，严肃的说道：“不是像。”
这才让苏默注意到，他的皮肤下出现了明显的蠕动，就像一只只爬虫隐藏于下，在这下水道内，显得十分诡异。
瘙痒很快转为湿疼，苏默双腿一软，背靠于墙瘫在地上。
视线突然一糊，只见平静的污水中，浪花拍起，一只巨大的灰白蠕虫从中探出满是獠牙的头。
“什么鬼东西！”
心中一惊，苏默本想站起，却发现自己全身已然失力，不能动弹分毫。
蠕虫在此时也爬出了水流中，细密短小的虫足插在了地上，疯狂朝着苏默移动。
——吱啦
地上死去的骑士也在此时诡异的站起，他们的脸色惨白，双眼无神，就连脚步也十分僵硬。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走向蠕虫，挥剑砍下肥胖成节的躯体。
——吱
蠕虫发出怪叫，停在了苏默几米前，扭动身子撞击三名骑士。
——砰
骑士们被轻易撞倒后又像时间倒流般站起，继续攻击蠕虫。
——刷啦刷啦
随着骑士的剑锋挥动，大片绿色血液洒落，落在地面上的银白碎片中，腐蚀出肉眼可见的气体。
蠕虫也并未站着挨打，口中密密麻麻的牙齿无情撕碎了骑士的身体。
霎时间，血肉飞溅，木偶戏一般的战斗在蠕虫的利齿下很快结束了。
看着骑士全部倒地，苏默的脸却是惨白起来。
魔药使得他的身体不能动弹，在这关键的时刻，却又突然出现了这从未见过的生物。
而且，莉莉可丝也不见了？
他注视着缓慢爬向自己的蠕虫，头皮发麻，心跳剧烈。
哪怕确认眼前的变化只是幻象，可在亲自面对这怪物时，苏默还是免不了害怕。
他甚至都能闻到一股腐烂的气味。
太真实了。
血腥的巨口停留在了他的头前，一口咬下。
……
“呼。”
身躯一颤，苏默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他正躺在地上，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口。
没有蠕虫，没有站起的骑士，莉莉可丝也还在。
“你成功了？”莉莉可丝见状立刻询问。
除了跳动频率异常的心跳，苏默没有感受到任何与往常不同的变化，只能苦笑着回应：
“不，失败了。”
“哦。”莉莉可丝仔细的观察着苏默的皮肤，发现已经恢复了正常。
“我可能要多杀几个骑士才行。”
苏默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再加之刚才的幻觉，算是明白了死去的骑士有何作用了。
莉莉可丝浮在半空，踌躇片刻，问道
“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暂时没有。”
苏默摇摇头，开始朝着更深处走去。
现在这副样子，直接用秘偶术回到巫师塔免不了一大堆麻烦，还不如直接换条路离开，顺便换一身衣服。
莉莉可丝无声地跟在身后，又开口打破此般寂静：“坎特诺已死，乌戈你不一定能够战胜。”
“我知道。”
“那你还打算待在贝德尔吗？”
“威廉姆斯公爵和裁决所，你认为哪个胜算更大？”苏默停下了脚步，反问莉莉可丝。
“公爵。”莉莉可丝不确定的说道：“我并不了解裁决所，但公爵必然和国王身处一派。”
提苏虽有四位开国公爵，但其中两位远在边境线上，根本不可能插手贝德尔的事务。
如果开战，裁决所有着不少非凡组织支持，而且肯定会有部分贵族反水，就像坎特诺那类人一样。
但它的对手很有可能不止公爵一派，还会有审判庭、国王......
不管怎么看，裁决所这边的赢面都很小。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双方的顶尖战力相差不大。
苏默坚信，如果出现了某个高等级的非凡者，对于局势的压制力绝对会十分重要。
比如像莉莉可丝这类存在，如果没了限制，那将无比可怕。
“先离开贝德尔吧，没必要参与这场纷争。”
苏默又略有担心的说道：
“怕就怕阿尔莎出了意外，到时候杀死了乌戈却摆脱不了高塔啊。”
“她当时都说了，公爵替她找好了安全的藏身之处，你没必要担心。”莉莉可丝提醒道。
“事关自己的存活，不得不担心。”苏默拖着步子，灵机一动，问道：
“如果我被强行拉进魂海，你能强行把我送出去吗？”
“你想要摆脱那座塔，就是因为它会把你强行拉进魂海，像影子一样？”
“比影子可怕多了，那时还会逼迫我去登上第五层呢。”苏默无奈的吐槽一句，叹了口气：“唉，现在我想登塔都没办法了。”
“这并不算太坏，至少你不用去面对危险了，说不定，你都没必要去摆脱高塔了。”
“怎么可能。”苏默嗤笑一声，摇摇头：“就这段时间我没再受到高塔影响，又不能确定是一辈子都不受影响。”
“那座塔早晚会恢复之前的状态，让我强行登塔，变成非人的存在。”
“还是要尽早给自己留好后路才行。”
“意外可不会让人做好准备才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