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庭院里养不出千里马,花盆里种不出万年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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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湜恭敬地跪在叶洛陈身前,三拜三叩首。
“父亲!我想问,您为什么要撤去保护小安的所有暗卫?”
殷湜昂首,看着眼前沧桑的老人,鼓足勇气,质问于他,这是她嫁入王府后,第一次质疑叶洛陈的决策。
此前无论是她丈夫的离家游历不归,还是她执掌影卫所做的阴暗事,都从未曾质疑过。
唯独这一次,殷湜视为亲子的叶时安,遭逢生死大劫,以五十年寿元,强换战力,拼死了刺客,若非那位的出手,恐怕叶时安也没几日好活了。
那日拿到线报之时,殷湜的心揪到了一块,她可以不在意天下任何人的生死,除了叶时安。
所以才有了今日的质问镇北王的一幕。
殷湜见叶洛陈不语,继而又问道:“为什么要推波助澜,大肆散布小安的行踪?”
“将他至于水深火热之中,面对无数暗杀危及生死。”
说着,情绪激动的殷湜,红了眼眶。
叶时安所经历的那一切看似是意外的刺杀,看似是偶然的算计,实则都是出自于镇北王之手,来自谢必应之谋。
叶家有能力查到叶时安的任何行踪,也有能力将他保护得很好,但叶洛陈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将消息大肆散布。
引来了西辽的公主耶律织幽,引来了北金的长公主完颜雪霁,引来了朝廷诸公,环环相扣地设计围杀,更是引来了近日叶时安在峨眉山上,所遭遇的生死大劫,一行人遭遇三方势力的算计。
同时在三大通灵围杀叶时安之后,镇北王勒令各方保护叶时安的护道者,全部撤去,只留他一人独自面对,这是殷湜想不明白的,她不懂这个老人到底想做些什么。
若非叶时安吉人自有天相,此番真就会陨落于峨眉山之上。
砰!
殷湜将头重重地叩在地上,大声问道:“小安他是您的亲孙子啊,是我们叶家唯一的继承人,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已经顾不得尊卑,顾不得其他了,只想得到一个答案。
叶洛陈背过身去,对谢必应说道:“必应,将老三媳妇儿扶起来。”
谢必应闻言,赶忙将殷湜搀扶而起。
叶洛陈又道:“老夫知晓,小安是你一手带大的,你对他有很深的感情,早已视为己出...”
“但是,你也清楚,他是我叶洛陈的亲孙子,更是咱们镇北王府叶家,未来的当家人,他有自己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在你我的庇护下,他永远无法长大,担不起重担。”
“只有直面生死,历劫而存,他才能得到磨炼,才能成长。”
叶洛陈的话振聋发聩,句句在理,可是却缺少了人情味。
殷湜听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但还是难以接受,说道:“可是,小安现在才只有十八岁,他还只是个孩子呀。”
说一千道一万,叶时安毕竟只有十八岁,不是久经江湖的老油条,不是心机深沉,极具城府的中年人。
面对那些生死危机,在毫无保护的情况下,他能生还的概率,太低了。
“十八岁不小了,老夫十八岁的时候,早已拿刀砍人,都不眨眼了。”叶洛陈笑道,“更何况,已经给了他两年的准备时间,足够了。”
“可...可....”
殷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叶洛陈抬手打断。
“庭院里养不出千里马,花盆里种不出万年松。”
“人要走,马要放,千日造船,一日过江,路在人走,事在人为。”
殷湜咬了咬牙,问道:“但是您所谋划的一切,真的比小安的命重要嘛?”
“如此操之过急,您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嘛?”
殷湜不是傻子,她能理解老爷子的意图,但是她接受不了,以叶时安的性命做赌。
“人心都是肉长的,老夫又岂会不担心。”叶洛陈摇摇头,叹息道,“但是你要知晓,自古打天下难,守天下更难。”
“没有人可以永远站在顶峰,即使你可以做到居安思危,未雨绸缪,但是小安所要面对的,是与老夫当年一样,充满野心,充满激情,充满渴望,形形色色的人。”
“他们把你的长处和短处,放在太阳底下去研究,以你为标码,你说守天下难不难。”
“你说小安日后的路,难不难?”
“人生当真成功只是一时的,失败却是主旋律,但是如何面对失败,却把人分成了不同的样子。”
“有的人会被失败击垮,有的人能不断地爬起来,继续前行。”
“小安最后到底是龙,还是虫,只有他自己才能决定。”
殷湜抿着嘴唇,默默点头,叶洛陈的说法,她是赞同的,但还是担忧,“我懂您的意思,也理解您的苦心。”
又问道:“可是,真的就这样撤去所有暗卫嘛?一个都不留?”
“万一小安真出事了怎么办,这一次他已经是九死一生,命悬一线了。”
叶洛陈不愿再多说,对殷湜挥了挥手,“照老夫的意思办,去吧。”
“父亲...”
殷湜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终究是不敢忤逆老爷子的意思,只得低头答道:“是,遵命。”
又躬身行了一礼,“儿媳告退。”
随后殷湜退出了梦海阁。
在殷湜走后,谢必应冲叶洛陈竖了个大拇指,打趣笑道:“老爷子,还是您心狠。”
“必应,你好意思说老夫?”
叶洛陈坐了下来,没好气地反问道。
“主意可都是你出的,你比老夫也好不到哪去。”
谢必应点点头,面露苦色,惶恐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不过老爷子,您可一定得守口如瓶,别把我卖了。”
“不然家姐的怒火,我承受不住。”
提及自己姐姐,谢必应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怕,他是真的怕。
这世间能让他谢必应心生畏惧的,也就只有他的姐姐,叶时安的亲生母亲。
“没想到啊,这都世间还有能让白衣国士,胆战心惊,忌惮至此的人物。”老爷子打趣道。
“您老就别调侃我了,自小我就怕这个姐姐。”谢必应叹口气,如实说道。
似乎那是一种血脉上的先天压制。
“行了,这棋啊还得接着下。”
叶洛陈拨弄着棋盘上的棋子,说道。
“你那边的布局,进展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