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抽丝剥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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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浩洋一惊。
那晚他没有亲眼看见陈伯尸体,所以下意识看了一眼张翔宇。
张翔宇暗暗点头意思自然是陈伯已死。
于是他嚣张开口道:“你说得对,关键便在于陈伯。只可惜他携全家畏罪潜逃,不知去向,若是你们能将他找来,那便更是铁板钉钉,坐实了你们罪证。”
清欢脸色一变道:“可惜呀,陈伯我们本来已经找到,可惜昨晚看护不利竟被人杀害!不知道浩洋兄长可知道此事?”
张浩洋嘴角上扬,开口道:“陈伯找到了?这我倒没听说,莫不是你们为了伪造证供不成,便杀了他吧?”
清欢笑道:“浩洋兄长此言差矣,若是如你说的这样,我何必今日要提呢?”
张浩洋吃瘪,不耐烦道:“你少绕弯子。陈伯既然已经死了,你们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还不快认罪伏法?”
清欢不急不躁继续道:“陈伯虽死,但是昨夜来杀他的人却留下了线索!”
此话一出,不止张浩洋,在场所有人都心中一惊,难道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么?
昨晚真正杀死陈伯的人自然是张浩洋的兄长张浩然。
他来去如电,杀完人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不可能留下线索,那便是张浩洋与张翔宇两人。
此刻两人心中早已掀起滔天巨浪,但还算沉得住气。
只听张翔宇道:“你别再故弄玄虚了,有什么线索便拿出来,没有的话就趁早认罪!”
清欢本来不敢确定昨晚另外一人是张翔宇,此刻他接话之后,清欢笑道:“这事便有意思了。我说昨晚杀死陈伯之人留下证据,浩洋兄长都没开口,你紧张个什么劲?”
张翔宇一阵语塞,开口道:“我,我是看你拖延时间,才开口的,谁杀了人与我何干!”
清欢道:“原来如此。那我便来说说,昨晚共有三人前来行刺,其中两人一起来的,一人拖住我的剑奴,另一人进屋刺杀被张雄阻拦,未曾得手。此刻第三人从天而降将陈伯杀死,我说的可有半点差错?”
张浩洋心中慌乱:“此人为何如同亲见?他不是最后才赶到么?难道一直就在一旁看着么?”
张浩然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此刻面无表情的看着清欢。
张轩山与其他几个当家的也是静静等着看他说些什么。
清欢继续开口道:“可惜呀,我虽未曾见到昨晚三人的真面目,但是他们其中一人,却将一块玉佩掉在现场,被我捡到,各位请看!”
说罢将手中一块碎裂的玉佩拿了出来,上面还印着半个张字。
张浩洋心中巨震,这玉佩正是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昨晚那一道夹着烈焰的刀气,不仅伤了他,还将他脖子上系着玉佩的绳子烧断,掉在地上摔碎了。
而此刻清欢手中拿的正是剩下的一半。
等张轩山和几位当家的,还有冯剑等三人看过之后,清欢接着道:“相信不用我多说了,这玉佩自然是张氏家族的玉佩。那杀死陈伯的人便是自己人?若我没记错的话,浩洋兄长前几日便带了一枚玉佩与此物相似,不知现在何处啊?”
张浩洋一阵慌乱,开口道:“我那玉佩自然在家中,今日未带出来。你手中的这枚玉佩极其常见,我张氏子弟几乎人人都有,你不要血口喷人!”
他虽然理直气壮,但是说话间任谁都听得出来,底气不足。
清欢却是一笑道:“好,玉佩不能作为杀人之证,我便也认了,但那行凶之人中有一人被我打伤在右肩,这又当如何说?”
在场所有人都看向张浩洋。
张浩洋脸色憋得通红道:“与我有何干系!你自去寻找凶手便是!”
司徒雷心中也是一震,他奇怪的是这叫张清的明明没有修为,怎会将凶手打伤?
清欢道:“凶手何须寻找,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便是你浩洋兄长是也!”
张浩洋青筋暴露,暴喝道:“你血口喷人!我为何要杀陈伯?”
清欢正色道:“我胡说?昨夜我那一刀砍在凶手右肩,刀气之中的的烈焰留下的伤口即便是华佗再世,现在也难以愈合,只怕此刻依旧痛得钻心。浩洋兄口口声声说我血口喷人,可敢将右肩露出来一看?”
张浩洋喝道:“荒缪,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让我当众脱衣?你不只是侮辱我,你将天剑山庄置于何地,你究竟是何人?怀的什么心思?还请冯师兄主持公道!”
他聪明至极,此刻已经骑虎难下,自然要找救兵,将话头丢给冯剑,他笃定在毫无证据的前提下,冯剑不可能让他当众脱衣示众。
冯剑心中哪里会不想将他衣服扒下来一看究竟,只是若清欢说的是假话,此事便难以收场,他也会有失公允。
思忖片刻后,他开口对清欢道:“你可还有其他证据?如此空口无凭,确实难以服众!”
清欢早已知道冯剑会如此说,开口道:“哎~,冯师兄你是有所不知,我让浩洋兄长自证清白其实是在救他。”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怎么又变成救人了?
清欢继续道:“昨夜我为了不让那人逃跑,刀气挥出之时,将断肠草一并打出,那断肠草遇血则溶,六个时辰之内若是没有解药,便必死无疑,此刻距离昨夜已经五个时辰了吧,若是再不救治,那便神仙难救了!此刻那凶手腹部应该已经隐隐作痛了吧!”
说罢看了一眼张浩洋。
他每说一句,便如同在张浩洋心中捶了一击。
张浩洋自从早上醒来,腹部便隐隐作痛,此刻已经越来越严重,只是他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此刻听完脸色已经煞白。
张轩山终于睁大了双眼,看向张浩洋。
张浩然也一脸忧色。
只见清欢拿出一颗解药继续道:“解药在此,浩洋兄长不来拿么?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张浩洋此刻早已六神无主,面露一丝惶恐之色。
在场所有人看在眼里,哪里还会不知道这事肯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清欢不再在等待,向屠征使了个眼色。
只见屠征身形一闪,已经到了张浩洋身侧,伸手便要抓向张浩洋右肩。
哪里知道张浩然见屠征动了,竟丝毫不比他慢,一剑从空中刺来,将屠征逼退。
奈何两人修为相仿,屠征身子一滑,又到了张浩洋身侧,一把抓在他右肩上,用力一撕。
“呲啦——”
张浩洋的上衣被屠征一抓之下撕得粉碎,露出右肩包扎伤口的白布,只见那白布上还印出斑斑血渍,显然是新伤。
张浩洋早已在崩溃边缘,被屠征一抓之下,瘫倒在地,捂住腹部,面无血色。
张浩然一见之下,咬牙切齿道:“你敢!”
清欢开口道:“为什么不敢?各位看见了,浩洋兄长右肩是有伤的,并且明显是火烧的伤。昨夜杀人行凶之人,便是此人,他勾机无极殿,陷害自家同族,杀害陈伯全家,罪不可恕的应该是他才对!”
张轩山“砰”的一声将座椅的扶手掰断,满脸愤怒的看着张浩洋道:“逆子,究竟是不是你?”
张翔宇开口打断道:“肩膀有伤未必便是凶手。浩洋兄长的伤或许是在其他地方伤的,怎能断定便是你所伤,你的伤有标记吗?此刻我看浩洋兄长身体不适,应该择日再审!”
清欢笑道:“你当真不怕他死在这里么?我看你是害怕再审下去,他把你也供出来吧!”
张翔宇自然就是这样想的,若是此刻不再追问,等到张浩洋毒发,自己便安全了。
此刻被清欢点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道:“你放屁,此事跟我有何干系!”
清欢不再理他,开口对着张浩洋道:“浩洋兄长,如何?你承认了,这解药我便给你,饶你不死!”
张浩洋此刻虽然瘫倒在地,但脑子转得飞快,听见清欢如此说,开口道:“我认,昨夜那人是我!”
听见他承认,张翔宇心道:“完了!”
张轩山与张浩然也在暗想此事恐怕无力回天了,要想想如何弃车保帅了。
张浩洋一脸颓丧,开口道:“我已经认了,你不要食言,快快将解药给我!”
清欢哈哈一笑道:“断肠草乃是天下奇毒,我到哪里去找?你腹痛是我让郎中配了些调理肠胃的药丸,让你疏通一下而已,便宜你了!哈哈哈……”
张浩洋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两眼死死盯着清欢。
若是眼神能杀人,清欢早已死了百次。
众人也都暗自佩服这人,这人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三言两语便扭转乾坤。
张浩洋气急攻心又旧伤未愈,还被清欢下药,此刻小腹又是一阵剧痛,没忍住“噗”的一声,放了个响屁!
本来剑拔弩张的大厅,立刻氛围变得有些滑稽。
清欢笑道:“浩洋兄长不必谢我,平日里少吃些辛辣之物,肠胃自然通畅。”
张心儿道:“既然已经承认,还请冯剑师兄和几位叔伯主持公道。”
张浩洋怒不可遏,一字一句道:“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个什么?我承认昨晚我去了你家院子,但一人不是我杀的,二我即便到了你家院子,也不能说明我就栽赃你张婷吧?我半夜无心睡眠,想去找人打架,那又如何呢?”
不等清欢说话,屠征不知何时已经出门,此刻正从门外走进来,边走边道:“早知道你会这么说了,当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且看看这是谁?将人带进来吧。”
随后几个清欢从晋国带来的侍卫将一人抬进正厅。
众人见到那人都惊讶不已。
张浩然与张翔宇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张浩洋张大嘴巴指着来人道:“你,你,你不是死了么?”
来人正是陈伯。
这事还要从三四天前说起。
当日清欢带人去绑张浩洋之时,起先只是为了给张婷出气,但是随后便心生一计。
他故意让侍卫透露给张浩洋陈伯没死的消息,然后让他自行逃走,便是算准了他一定会回来杀人。
他让屠征去龙华城找到墨家的工匠制作了陈伯的人皮面具,随后将陈伯转移秘密保护起来,再找了一具刚死不久的尸体假扮陈伯躺在屋内。
而真的陈伯早已经在两天前便醒了过来,如此一来便有了今早这场好戏。
陈伯身子还十分虚弱,只能坐着说话。
他看见张浩洋满脸愤怒道:“你还我全家命来,你好狠的心!”
张浩洋此刻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陈伯居然没死,再次抬头看向张翔宇,张翔宇却避开了他的目光。
就在此刻,清欢开口道:“这人想必在坐诸位都认识吧。在下略施小计,骗过了昨晚那三个笨蛋,保下了陈伯。如今有了目击证人,各位且听听他怎么说吧!”
张轩山正要开口说什么,冯剑却抢在他前面开口道:“既然有新的证人,那便将真相讲出来吧。”
陈伯虚弱道:“各位大人,是我该死,是我该死,与大小姐无关呐。是我自己害死了全家人。”刚说完这句话,已经泣不成声。
清欢道:“你如实讲来,天剑山庄的冯师兄,司徒师兄,拓跋师兄,以及各位当家的自然都会为你做主,替你主持公道,报仇雪恨的。”
听到“报仇雪恨”四个字,陈伯止住抽泣。
他开口一字一句道:“这些年,我因为好赌,在龙华城的大小赌场欠下了五千两银子。众所周知,龙华城的赌场大半都是他张浩洋和张翔宇的产业,他们逼我还钱,我哪有那么多钱给,只能到处躲避。直到有一日,张浩洋找到我,跟我说若是能为他做成一件事情,不仅我的五千两赌债帮我抹平,还另外在龙华城送我一处大宅院。我一听有如此好事,便问他们要做什么?张浩洋告诉我绝不会杀人放火,到时候自然会告诉我。我便应允了。”
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张房契道:“这便是张浩洋送我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