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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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就起床干活的仆人们，早饭早就准备好，让睡懒觉到阳光撒下才起床的贵人们，只要饿了随时有得吃。
薇尔汀娜接手管理尼娃她们生活后，饮食方面主食全面换成青菜煮的面糊，不再使用纯肉跟香料，蛋白质以清蒸鱼类跟奶酪为主……现在女仆们就把现成的热气腾腾的面糊，跟新鲜水果端到了餐桌上。
穿戴完毕的三人围坐到王帐餐桌边。
被思芙从床上给骂下来了的爱涅，接过宫女递上的毛巾擦擦手，吐槽思芙道：“……那么臭都吃……难怪嘴臭……”
思芙啃着果子：“继续不吃，嘴巴继续烂。”
尼娃抓了一只果子递给爱涅：“没有自来水，没有净水厂，所有水都这味儿，不管怎么洗都会带味道的……起码里面是甜的……为了你自己嘴巴好。”
爱涅哼了一声，夺过尼娃手上的异世界水果：“……你也吃下。”
尼娃喝着糊糊胃里暖融融的：“……习惯就好……而且又不是没吃过苦，我们最艰苦的时候，不是连泥巴水都喝过的吗。”
爱涅捧着腮帮子，控制着不碰到口腔溃口位置进行咀嚼：“那是剧情……不一样……又不是，真的……我们纸片人，没味觉……”
思芙吃着奶酪：“记忆否定，那什么是存在，什么是真的。”
爱涅一急吐词发音就变了调：“啊哦着噗咯！啊呃咳！”
思芙：“你自己先说的……”
爱涅情绪激动：“啤噗咧！”
思芙端起面碗啜着，冷冷淡淡道：“那你现在，活的？死的？嘴巴，烂的？好的？真当自己是大小姐。”
爱涅被一通好怼，气得直拍桌子，又不敢用力咀嚼，包在嘴里的果肉，都喷了出来：“唔咧咧啦……喔我哦——”
“哎——”尼娃重重谈了口气，打断了两人的争吵，“能不能讲人话，完全不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了……吃完了就赶紧出发干活吧，‘周末’已经结束了，店家、厂主们准备了两天的货，去看看……”
“哼。”爱涅一口喝干面糊就起身往外走去。
思芙抓着一个果子也站了起来。
尼娃不太敢吃东西，这两天始终保持着半空腹状态，见同伴都出门了，她自然不会独留在桌边……
薇尔汀娜听埃米汀报告，说是娇贵无比的大小姐们终于能出门了，她自然就把其它事务延后，带尼娃她们去工业区是第一要务。
在箐姬无法抽身的情况下，薇尔汀娜要作为宫中代表，跟各级官员、各处商人进行对接。
尼娃她们要求了近200吨各种金属、矿物，其中不乏超稀有的炼金素材，
弥垄龙大草原上，稀有的怪兽素材十分常见，但一切金属就极其罕见了……
一行人集合完毕，准备妥当后，就直接从王宫东门出来，隔着一条草地土路，没有广场，没有大道，直接就是一片高高矮矮的作坊、仓房。
有明亮的光线，工人们才能开工。
随着太阳升起越过城头，所有工坊、厂房、作坊的烟囱开始冒起浓浓黑烟，为无风的城市提供新鲜的刺鼻异味。
科技与文明水平的原因，工业还是靠手工作坊的世界，连“污染”这个词都没有……
锻造工业有着自己的生命节奏，叮叮当当的声音锻造声，仿佛人体的脉搏心跳，整个工业区就是一座活物，泥土街道是血管，牲畜、搬运工是血管里的红细胞，源源不断把物资从四面八方鲸吞进来，然后吐出金属色泽的光鲜物件跟乌糟糟的废渣。
尼娃、爱涅、思芙出门时或戴兜帽，或戴头盔，脸前盖上薄纱，这种兜头盖面的细孔纱巾，有点类似地球养蜂人的纱网面罩，从里面看外面还行，但外面看里面由于光线原因，并看不太清。
尼娃她们也是在见过男行商都戴着后才知道，这种面纱并非女士专用，而是熟铁城里外来人士的必备品——并不是只有她们细皮嫩肉，受不了烟熏怪气扑面，而是所有正常人都受不了。
作坊式的工业，造成污染尤其严重，爱涅刚被召唤时还曾质疑过这面纱的有效性，认为不是能防pm2.5的口罩都没用，但见过一次工业区之后，她就闭嘴了——飘在空气中的黑灰肉眼可见，别说pm2.5口罩，用苍蝇拍都能挡住飞渣……
不会真有拿苍蝇拍上街的人，人们都是拿扇子呼扇，而贵人身边则会有一圈下人帮忙扇风挡灰。
没有自然风那就人造风，城市不可能每时每刻换气，那就局部人工用大扇子去扇开浊气尘烟。
尼姆她们也渐渐习惯自己上街时总是数十人的大阵仗了，这群下人并不只是排场，也不全是陪同官员，而是真需要这么多人提供扇风、遮阳服务……
思芙一开始是最抵制这种服务的，出门老是不带人，并且她还对奴隶制度表示强烈不满。
在这一点上，爱涅难得表示支持思芙。
尼娃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甚至不让埃米汀跟着……
然而最开始，箐姬主事时，就顺着她们，同意让她们三人就自己外出行动，自由进行她们说的“周遭环境调查”后，没过两天，她们的态度就发生了180度转变，主动过来找箐姬要随从了……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天自然随从拉满的，三人被前拥后簇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在工业区走街串巷，打扮华贵的宫女、仆役们卖力扇风， 威武雄壮的禁卫军们把牲畜跟牧口拦得远远的，引发着交通拥堵……
运输工、匠人、商贩要么绕道，要么低头哈腰静静等待，没人敢有异议，连出声询问质疑的都没有。
此时，尼娃正站在开放式工厂的档口，拿着一块矿石开启“相关鉴定”技能，边查看着品质属性，边跟旁边的薇尔汀娜比比划划进行交流，告诉她这家老板为她们准备的金属是什么元素，她们需要多少。
所谓“开放式”工厂，就是无门的木制四合院，对街的一面连墙壁都没有，完全是开放式贩卖商品、堆放货物的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