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以色事人者色衰而心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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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不在的日子过得特别漫长，柳如玉每天都数着日子等他回来。
可是她都不知道他何时才能回来，她每日吃的很少，睡也睡不好。
她经常梦到他，梦里得他深情且温柔，他会笑着摸她的长发，也会抱着她温柔的亲吻她的额头和眼睛。
还会很有耐心地同她做那不可描述得事儿。
可是一转眼，他又会冷冰冰得，他那嫌弃的眼神刺痛了他的心。
然后就是他同初二碰见得那位高贵的小姐手挽着手出现在她面前，他温柔的称呼她为夫人。
她站在她们面前泪流满面，看见她哭他眼里的嫌弃变得更深了，然后便是他那位夫人靠在他的怀里笑的得意极了。像是在嘲笑她的卑微和自作多情。
她被这种心悸得感觉痛得醒来，她发现自己早已哭湿了枕头，然后便再也睡不着了，她经常在梦醒后抱着自己的双腿枯坐到天亮。
这份痛苦的爱终是让她痛得承受不住了。她在自我折磨中瘦了一大圈。
她每天夜不能寐，白天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她在梦里心痛白天便跑去菊儿那里反复问菊儿，沈爷心里真的有她吗？
听到菊儿肯定的回答她才作罢，日复一日，她知道她是病了，这病只有他能治。可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治她的病呢？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个月柳如玉才慢慢缓过来。她开始试着正常过生活，她每天上午起床后便到书房看书。
不懂的地方她会标记下来，她记得沈爷说会教她。
午饭后，她便去菊儿那边。她每餐吃得不多，而小芸都会给她准备很多，她便会带去跟菊儿她们分着吃。
下午她会帮菊儿做刺绣的活，但她不是太会做这个。相反菊儿两姐妹都却做得甚好。
菊儿告诉她，菊儿的奶奶曾是宫里的绣娘，小的时候她奶奶还在的时候教会她很多种刺绣。所以菊儿和菲菲的刺绣拿去也可以卖些钱贴补一下。
还没吃晚饭菲菲便去百乐门了，她说最近百乐门很忙。要求她们提前一个小时到。
菲菲一走菊儿便拿出五个大洋递给如玉，她说：“如玉，我先还你这些。剩下的十个大洋，连同你剩下的房租和你留在这个家里的东西我都给你折现。但可能需要等一等，等我出了月子挣了钱便还给你。”
柳如玉把钱推回她手上说：“我现在不需要用钱，你留着。你这生孩子还需要花好些钱得。”
菊儿红了眼圈道：“如玉，对不起，本来这个钱应当早些还你的。但是我真的不想再让菲菲去接客了。她太小了…”说着菊儿就低声啜泣起来。
菊儿告诉她，菲菲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她答应了她娘，等她出了月子，还是她来给家里拿生活费。
这几个月，菲菲不再去接客，就在百乐门当个舞女。
等菊儿生完孩子，她想送菲菲去上学。她不愿意妹妹走自己的老路，她深知百乐门是个什么地方，她不想毁了这唯一待她好的妹妹。
柳如玉很赞同菊儿的说法，但她不赞同菊儿再回百乐门舞厅。
她深知，菊儿回去是要去做什么。
这个问题没有深究，最后柳如玉没有要菊儿的钱，她让菊儿留着。
她本是不准备让菊儿还的，但她知晓菊儿要强的性子。便说让菊儿以后有了钱再还她，菊儿也没有坚持，对柳如玉依然是千恩万谢。
柳如玉觉得日子过得充实且空虚，充实得是每天她都在学习也有进步，而且还能帮菊儿干干活，她跟着菊儿学了大半个月的刺绣。
学得有点模样了，便偷偷给沈爷绣了个平安符。她想着他经常枪林弹雨的，她想为他求一份平安。
空虚的是，她依然每天想念沈爷，依然经常做噩梦。而沈爷，也没打过电话回来，她每日摸着沈爷枕过的枕头想念着他，盼着他早日归来。
……
沈爷离开的整整一个月后，菲菲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菲菲说是好消息，但她并不觉得。菲菲说，那个被沈爷包下的嫣嫣又回百乐门登台了，而且她昨日便跟同安堂大药房的齐老板出去过夜了。
嫣嫣跟舞女百合关系甚好，百合表面跟嫣嫣是好姐妹。
其实心里特别嫉妒嫣嫣，因为嫣嫣跟的都是有钱的老板，那些老板给的赏钱多。
她每次都跟一些小老板，给的赏钱少，且难伺候。时间久了，女人的妒忌心便出来了。
本身嫣嫣就是她的小同乡，是她介绍嫣嫣来的百乐门舞厅。但这嫣嫣之前傍上沈爷后神气的很，总把百合当丫鬟使唤，总让百合给她干这干那。
百合本以为嫣嫣跟了沈爷能做个妾，她还能得点好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沈爷踹了。她不得好好报这一个多月的刁难之仇。
百合跟她们讲说，嫣嫣以为沈爷去她哪里几天便就是宠上她了，她都准备好了让沈爷给她安排去过。说她迟早搬走，不住那贫民窟。
没想到，沈爷那日走后，她便坐了冷板凳。一个多月，沈爷再也没有来找过她，甚至连个口信都没有。
她剩的钱不多了，只好又到百乐门谋生。
这可把百合得意的，女人嘛，大多数不愿意让同自己一起的密友比自己混得好些。百合就是这一类，百合到处大肆宣扬嫣嫣被沈爷甩了。
其实柳如玉心里清楚，沈爷不是没去找嫣嫣，是沈爷不在江洲。
她内心充满苦涩，不知道沈爷回来后还会不会去找嫣嫣。可是找又如何，不找又如何？
这是她管得着的事情吗？
菲菲安慰她说，沈爷定是喜欢她的。沈爷给她安排了三层小楼，可那嫣嫣呢？还不是跟百合合租在那破筒子楼里。
柳如玉不敢拿这个得意，因为沈爷曾经也是经常来她这里。
谁会知道，沈爷下一个宠得是谁呢？说不定不久后，被赶出来的都是她，搬进去的便是那嫣嫣。
她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她明白，以色事人者色衰而心驰…
花无百日红，她是吴远的发妻都能在仅仅三个月内下堂。
何况她在沈爷哪里呢？她好像什么都不是，她能比嫣嫣好到哪里去呢？
她失落的回家，然后躲进书房拼命看书。她明白九爷曾经在她离开前说的话是对得。
她该去念书，靠自己去生活。而不是靠着对沈爷的情意，沈爷对她何曾有过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