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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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柳如玉想的一样。
沈文一个多月都没有再来找她。
这不是他说的来日方长，也没有他说的以后。
他如泡影般说被风吹走就被风吹走。
如若不是他留下了那么多钱，她甚至会怀疑沈文只是他做的一场梦。
他怎么可能会跟这样的她有半分交集呢？
也罢！ 不属于自己的不敢多求，只愿早点熬完这剩下的十个月便好。
柳如玉总这样劝自己。
白日里她总是勉强自己正常生活，但晚上便经常彻夜难眠。
她想他，她无数次做梦梦到他拥着她入睡，醒来枕边空空。
一想到他已经很久未曾来过，柳如玉的心脏就像破了一个大洞，疼得再也不能入眠。
再次看见沈文，是在一个多月后的一天。
那天柳如玉一登台就看见台下的沈文带着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在喝酒。
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让她心痛；那是她所没见过的沈文。
跟她在一起时；他很少笑，大多数时候都是冷漠。
而且还经常被她惹生气。
跟别人在一起时，他便又成了那个初遇时那个温柔，体贴，风度翩翩的绅士。
她想她是不配的，拥有那样的他，终究是不配得。
能跟阴晴不定的他在一起她都该感到庆幸，现在不就是那样的他都没有了吗？
她深情地唱着歌，眼神如痴如醉得看着他，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他一个人。
她贪念的望着他，因为如现在的她而言，能再次见到他都是难以实现的愿望。
一个月见不到他的日子，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
认识他后的日子，就如让她这生活在烂泥中常年被黑暗笼罩的人看到了阳光。
她本习惯黑暗，但又让她看到阳光，这让她如何再回去经历黑暗？
她专注的眼神终究是迎来了他的对视，她调整好自己最好的微笑对他点点头。
但他就当不曾认识过她般把头偏到了一边。
那眼神冰冷又刺人，伤得她体无完肤。
但她还是贪念着他的容颜。
下台后，她换好了衣服又如刚认识他的时候那般，偷偷地站在他看不见的位置看他。
如个犯鸦片瘾的瘾君子，贪婪得享受着这断了好久的毒。
那一天，他在百乐门玩到了十二点，跟他带来的那个女人非常亲密。
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并不简单。
那个女人喝多了点后，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可他不仅不反感，反而跟她更亲密了。
柳如玉看着这些心痛极了，她以为她能忍住，却不想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但她自虐地舍不得走，直到他离开后，他还偷偷地跟过去。
看到他们亲密地一起上车离开，她才罢休。
然后回家后，又是一夜无眠。
他已经有了新欢，那么她呢？
那个小姐，看起来就是正经人家的女孩子。
穿着时髦高贵，跟她一比，无疑一个天下一个地下。
她柳如玉，算得了什么？
第二天，沈文还是来，依然玩到深夜，依然是那个女孩子。
而柳如玉，依然躲着偷偷看他，直到他离开。
就这样一直过了一个多星期，突然有一天。
柳如玉登完台，准备换衣服再去偷窥的时候。
服务员阿奇，一个漂亮的男孩子对他说沈爷请她过去喝两杯酒。
她高兴的跑着去，她以为她的诚心得到了上天的垂怜，他终究是给了她再次伺候他的机会。
却不想，她来的时候沈文旁边依然坐着那个漂亮的女人。
见她过来，沈文搂着那个漂亮的女人笑着对她说：“茉莉小姐是吗？
我的女朋友胡小姐胡媚说你歌唱的不错，想请你喝杯酒。”
茉莉小姐，呵呵，一个多月不见，她都成了茉莉小姐了。
他说话的语气仿佛跟她素不相识，甚至语气中还有几分嘲弄。
她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但她又能怎么办呢？能说什么？
也只能当做不认识他，更或者，在他眼里她跟她本身也不认识。
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只在床上，下了床他有权利当作不认识她。
反而，为了保持好的职业素养，她应该配合他。
“胡小姐，多谢您的厚爱，我敬您一杯。”柳如玉给自己倒了小半杯酒一饮而尽。
“咳咳咳”
她是不会喝酒的，喝进去的酒火辣辣的。
这洋酒味道太重让她差点吐出来。
“这位茉莉小姐好像有点不懂规矩啊！我的女朋友可是交通次长家的二小姐。
你这个身份敬她酒岂有喝小半杯的道理。
你这是看不起我沈某还是看不起胡次长？”他似乎是故意想让她难堪，冷笑着故意为难她。
好一个交通次长家的二小姐，那是金枝玉叶？
她柳如玉身份卑微呗，所以他就能这样踩她？
柳如玉一瞬间差点把眼泪都呛出来，她眼呆呆的看着他，很想从他眼里看到怜悯。
但是很可惜。
没有怜悯，他的眼里除了冷漠便是嘲弄。
柳如玉握紧手狠狠地用指甲扣着自己的手心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然她怕她会忍不住哭出来。
她把手心都抠破皮了，才让自己稳住神，因为只有这痛才能让她保持清醒。
她是不该对他抱有一丝幻想的，他一个多月前仅有的温柔如他消失的一个多月日子一般早已成了泡影。
她又怎能幻想试图从他眼里看到怜悯呢？
她自知身份卑微便自己给自己又倒了满满一杯酒准备喝。
他又打断她说：“你不给我的女朋友胡小姐倒上吗？”
柳如玉只好给那位胡小姐倒上酒。
那位胡小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依偎在沈文的怀里得意洋洋的勾着唇角从上到下的打量她。
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屑与挑衅。
“你给我敬酒，不该把酒递到我的手上来吗？”那位胡小姐终于是开了她的金口，得意洋洋的说道。
柳如玉只好微微弯腰把酒递给胡小姐，可这位胡小姐很故意的没接住她手上的酒。
酒泼在她的裙子上，酒杯也掉在地上发出响声。
胡小姐故意夸张的站起来看着她说：“你在做些什么啊，把这酒泼我一身。
你知道我这裙子多少钱吗？可是把你这小丫头卖了都赔不起的。”
柳如玉咬着唇低声道歉拿着手绢给她擦，胡小姐挑眉故意为难她说：“你应该跪着给我擦吧？”
“对不起胡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柳如玉没有跪，只是蹲着给她擦水。
胡媚见她不跪下，直接拿起桌上柳如玉那杯满杯的酒杯，泼到柳如玉脸上。
然后一个耳光过去大声吼道：“我叫你跪下你没有听见吗？
是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吗？你好大的胆子。”
她的一耳光用了十足的力气。
柳如玉甚至觉得这比那日沈文的耳光更疼，她脸上火辣辣的。
她们这桌的响动惹来了旁边的客人围观。
人人都在指着她窃窃私语，百乐门舞厅的女孩子们也都看好戏般看她出丑。
她从地上爬起来冷冷看了沈文一眼，他的眼里依然是冷漠和不屑。
他也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柳如玉像没听到胡小姐的话似得，依然机械似的给她擦水。
胡小姐正准备继续动手的时候，柳如玉被人拉到身后，那是九爷的亲信大威。
人如其名又高大又威猛，他在百乐门充当着保镖和打手的存在。
从她上次差点被吴老板带走，九爷就特意交代过，让他照看柳如玉。
今天九爷不在，大威自是要照顾柳如玉的。
于是他把柳如玉拉到他身后对着沈文道：“实在抱歉沈爷，茉莉小姐冒犯到您的女伴了。
我会好好教训她，您放心。”
他不卑不亢的对着沈爷弯弯腰，然后又对着胡媚说：“这位小姐，实在对不住。
茉莉小姐弄脏您的衣服由我们百乐门赔偿，晚点您来找我报帐。”说完，大威就拉着柳如玉离开了。
到了后台后，服务生很有眼力见的给大威递来了干净的手绢。
大威给柳如玉擦着脸上的酒边说：“茉莉姐，九爷吩咐过您不用应酬和陪客人喝酒。
您这是何苦呢？”大威知道九爷对柳如玉有意。
况且柳如玉性格好，所以他一直都很尊重她。
百乐门的男人都对觉得她人好，只有女人对她有敌意。
“谢谢你，大威哥。
我无妨的，沈爷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人。”说完柳如玉对大威点了点头，便去换好了衣裳回家了。
她在外人面前实在撑不住了！
他带着别的女人来羞辱她，柳如玉闭上眼睛就能想到他看好戏的样子。
她的心里太疼了，她怕再坚持一会儿就被人看到了她的脆弱。
她向来要强，即便遍体鳞伤但她不愿意让别人看见。
她知道她配不上他，他不想让人看出来她对沈爷有意。
她怕别人嘲笑，也怕别人知道自己的心意。
她只想给自己保留仅有的一点尊严和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