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送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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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陆世迁没想到的是，这三天的时间，前来吊唁的官员还真不少，雪天路滑也没能拦的住大家过来。公主做为唯一的亲人也没能免俗。

虽说不用亲自跪拜迎接，但该见面的时候还是都露了脸。文武百官们也是一传十，十传百，皇上如此看重程煜的事本就知道，现在这一亲自来还下跪，更是让百官不得不尊重。

一个小侍卫，能让大家这么前来吊唁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但好歹人家也是公主的亲舅舅，还是师父，不来不成啊。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算是体现的明明白白。整个吊唁的过程，陆家只是感谢大家，未说其他一句话，但百官也知道，皇上给程煜下跪一事，也就是在私下里说说，摆在明面上谁也不敢说。

而且从吊唁的排场来说，摆明了就是一切从简。恐怕陆府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吧，相关的无关的，反正来了不少。也算是给了陆家颜面，其实心里都清楚，这是看皇上的面子。

三天后，雪是早就停了，可路面还是湿滑，即便如此，陆家全家还是送了程煜最后一程。虽说当天没有外人，可皇上还是派了周俊安和楚承来送的程煜，而且禁军和御林军也有出了不少人。

锦衣卫方面，高升和孙谷还有东天凌东天季兄弟也一起来送了，并且还派了几名下属，其实在送别的前一天就有人到了墓地，在程伊的旁边挖了一个大坑，而且去的人还不少。主要是怕天寒地冻的，坑也不好挖。

陆大人亲自带队前去的，不说挖了一天也差不多。幸好时间上来的及，要不然连下葬都困难。

同时陆家还请了有经验的人，需要准备的东西也都提前都安排好了，在这方面，陆大人和南霜都没经验，人家说什么就做什么，不管是下葬时要用的祭品还是什么，都是有人提前安排好了。

等到棺材下墓坑的那个瞬间，南霜就哭了出来，这一生最疼自己的亲人走了，二十几年的相伴，任谁也受不了。何况就要到春节了，这个节过的，南霜感觉异常的凄惨难过。

调整好了位置，陆世迁看了一眼大家，然后说：“开始吧。”

陆世迁虽说没有亲自上手，可大人却铲了第一锹土，南霜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旁边陪着的高升和孙谷想要扶起公主，却怎么也扶不起来。

这哭声，撕心裂肺的，任谁听了都动容。看高升和孙谷扶不起来南霜，大人把铁锹交给了季天凌，“你来吧。”

大家原本以为驸马会扶起公主，却没想到，从车上取了一个垫子下来，放在南霜下跪的地方，“别着了凉，刚生了孩子没两年，难过就哭出来，别忍着。程煜前辈会明白的，别哭坏了身子。”

同进还解下了身上的披风给南霜披上了，这样的一波操作下来，大家都懵。驸马这也太好了吧，对公主好可真不是吹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每人铲一锹土，很快的，坑就被填的差不多了，眼看着土慢慢的没过了棺材，南霜哭的已经没有力气了。

新的坟茔立了起来，按照程煜生前的要求，没有做豪华的墓碑，而是和妹妹程煜的坟一样，拜别了舅舅，南霜来到了娘亲的坟前。

看着大人把供品都摆放整齐了，南霜再次给娘亲跪了下来，对娘亲有爱，但是相比舅舅却差了不少。

大家也知道，这是公主的母亲，程煜的亲妹妹，更是皇上到现在都放不下的女人，虽说安葬的凄凉，可把公主生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陆大人想要扶南霜起来，可南霜却说：“你们都回去吧，我和娘亲说几句话就走。”

大家都在一旁等着回京城，南霜面对着娘亲的墓碑也只能说：“娘，我和大人把舅舅葬在您的身边了，这是舅舅的心愿，这一生舅舅为了兑现承诺，一生无妻无妾无子，现在也只能我来葬舅舅了。您放心，女儿现在有家了，有人疼了，也有爹和夫君疼，父皇更疼我，但您的女儿长大了，现在也当了娘亲，知道您有多不易，生下了我也送了命。娘，快要到春节了，又是一个年，您让我怎么和人家一样欢欢喜喜的过年呢。舅舅走了，这个世界上疼我的人又少了一个。娘亲，您若是在天有灵，就好好的陪一陪舅舅，让他下一世欢喜无忧。女儿要回京城了，日后再来看您。”

说完南霜起了身，一旁的大人也给岳母送了些纸钱，寒风中，夫妻二人面前兄妹的墓碑前，半天都舍不得离开。

还是大人，心疼大家，主要是天气太冷了，于是扶了一下南霜，“回去吧，等春暖花开也就到清明了，我一定会陪你来看舅舅和娘亲。”

南霜知道规矩，在离开以后不能回头，不能哭，否则来祭奠的亲人会不安，再不舍也得回去，有的时候南霜甚至觉得，人生短短几十年，算计这么多有什么用，早晚都是这个结局。

终于启程要往回走了，陆世迁其实也是感慨不少，人呀，就这么一辈子，为了皇上，现在落得这么一个结局。当然这话不能和任何人说，哪怕是儿子，这样的想法都是大逆不道的。

但事实就是这样，没落得一个善终，这一生被病痛折磨，临终时这么痛苦，不过，如果重活一次的话，想必程煜也是这个选择。

只能说世事无常，人生苦短，人就这一辈子，谁知道有没有轮回转世。如果有下辈子，想必程煜会做一个善良的人，而不是太忠心，害了家人，苦了南霜。原本刚开始享受退职以后的幸福生活，没成想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没有人会甘心。

回程的路感觉比来时快了不少，大人没敢骑马，一直在马车里陪着南霜，生怕她想不开难过，其实想也知道，南霜的心情不会好。

二十几年的时间，苦了一大半，都是师父和皇上在背后支撑，现在才认为，她应该去北镇抚司，要不然师父这么多年的培养算是白费了。

禁军和御林军送陆家人到府门前，周俊安和楚承来向公主和陆世迁父子道别，陆世迁也只能给各位道辛苦，而二人也有格局，说了，这是皇上吩咐下来的事情，必须要认真完成。

陆世迁也请二人向皇上说明，今日的情况，自己不宜动身进宫，请二位代为转达对皇上的感激之情，派了这么多人前来护卫。

二人离开，陆大人看向南霜，她已经没什么精力和精神了，扶着南霜进了房间，也没来的及看孩子，南霜倒下就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