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程煜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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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皇上问程煜能撑到什么时候，陆世迁沉吟了一下，不过还是勇敢的看着皇上，“微臣不想欺瞒皇上，幸运的话能撑到过年后，不过依微臣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能撑到年三十就是幸运了。现在离年三十还有十天，昨夜的程煜已经气若游丝了，勉强着把事情都交代了，该说的该给的，在昨夜都说完了，微臣让管家一直不间断的照顾程煜，府里也住着大夫。”
皇上泪目了，“好，朕一直说，照顾程煜的事情上辛苦你了。你们父子和陆家替朕承受了太多。朕心里都清楚，这样吧，明日下朝后，朕和太子一起过去看看程煜，不管如何，也要做个最后的道别，他这一辈子，心思都给了朕和南霜，朕有愧于他。朕想知道他还有何心愿，朕一定都完成。”
陆世迁马上就说：“皇上，程煜现在的情况您去见会不会刺激到他？”
“不会，说不定朕去了，他就好了呢。就这么办，明日下了朝朕就去，今日不行，朕有别的事。你告诉程煜，让他等着朕。还有一件事，朕要交代陆爱卿去办，程煜的身后事开始准备吧，朕不想办的仓促。等问过程煜的意思，再决定什么规格，朕要满足他的心思。”
“微臣遵旨。”
等陆世迁离开，太子才说：“父皇想要怎么办程煜的身后事？”
“这件事由不得朕说了算，听他自己的，这个人呐，一辈子低调，就是不想给朕添麻烦，说不定到了也是这个样子。陆家做个安排，朕想着，他会将自己埋在程伊的墓旁边，兄妹俩也有个伴儿。他的心思，好懂着呢。”
太子殿下也是觉得可惜，“可千万要拖到年后啊，要不然这个年谁也过不好，皇妹跟了程煜二十几年，心情可想而知。”
“你说的对，程煜身兼数职，是个父亲，也是舅舅，同时还是师父。没和朕要过什么，也没求过朕什么，只是在南霜的婚事上，他给了些意见。朕这辈子就只对程煜有亏欠，但凡他是个要官要财的人，朕也不会这样。”
“明白了，这件事儿臣也是这么想的，听听程煜怎么想的吧。”
到了北镇抚司，陆世迁就把皇上的意思和儿子说了，大人表示明白，而且会把明日的时间腾出来，会回府等着。
安排了东家兄弟相陪，并且还安排了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在陆家护卫。
南霜也知道了皇上要来陆家的事，而且并没有告诉舅舅，而是盼着师父能好一点儿，一整天，除了带两个孩子，南霜一直在陪着舅舅。
不管是说话还是聊天，南霜都在床前守着。哪怕有一点儿不对劲，也会亲自给舅舅切脉，其实南霜心里有数，恐怕撑不到过年了。
南霜是个大夫，心里比谁都清楚，弄不好，舅舅一直在等皇上，如果皇上来了，说出了心里话，说不定就走了。要真是这样，自己能接受吗？
中午的时候，公公就回来过一次，交代管家准备治丧的事情，南霜原本是抗拒的，但陆世迁的眼神和话语让南霜知道，其实父皇也知道，程煜时日无多了，提前准备总比仓促再上手的要好。
对于父皇的要求，南霜真的很难接受，人还在呢，怎么就开始操办后事了呢？南霜希望舅舅一直在，其实内心里无比的纠结，明知道结果，却又不想承认。有的时候自己都烦自己，在这个时候不能痛快的接受。
第二天中午前，皇上和太子到了陆府，又开始下雪了，而且雪还不小，而且没有直接进前厅，而是直接到了程煜所住的后院。
到了床前，皇上才发现，这也就半个月不见，程煜怎么成这样了，病情发展的太快了，难怪南霜不能接受，换了自己也接受不了。
屋内倒是暖和，感觉像是秋天的温度，皇上走到程煜的床榻前，坐下后就说：“程煜，朕来看你了。你怎么样，朕听说一直在坚持吃药？”
程煜想要起身，但是真的太难了，“皇上，臣行不了礼了，别怪臣，这么冷的天，皇上怎么还过来了呢？”
“朕想来看看你，知道你好不好。”
此时的程煜说了刚才的话就已经接不上来气了，现在只能说：“皇上，微臣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请皇上答应。”
皇上难过啊，“你说，朕都答应。”
“丧事简办，一定要把我埋在程伊墓的旁边，让我们兄妹有个伴儿。”
皇上哭了，“别瞎说，一切都会好的，不过你放心，朕都答应。”
程煜笑了，就这么笑给皇上看，“若有来生，程煜还愿意给皇上当侍卫，一生尽忠职守，霜儿就交给皇上了，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重情义，以后就是皇上心疼她了，臣唯一的心愿，就是让南霜和她的孩子，永世安全。”
皇上哭的泣不成声，“好，朕都答应你，她是朕的女儿，她的孩子也是朕的外孙，陆爱卿父子更是朕的人，朕都答应你。”
程煜用最后一口气说：“皇上，臣不后悔，从来不曾，救了皇上，那是万民的福气。臣侥幸活了这么久，知足了。”
了字说完，握着皇上的手也掉落了，皇上伸手为程煜合上了双眼。
南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跪在程煜面前，“不要这样，舅舅，不要这样啊。”
皇上站了起来，随后也跪下了，皇上一跪，屋内的所有人都跪下了。
皇上一边哭一边说：“朕欠你的，要是没有你，朕不会有现在。现在你竟然先朕一步而去，你这是要让朕疼死啊。”
太子跪在一边心疼的扶着父皇起来，陆世迁父子也把皇上扶了起来。
南霜一直跪在舅舅的床榻前，谁扶也不行，是陆大人说：“皇上和太子殿下还有父亲都出去吧，我和南霜陪陪前辈，寿衣也准备好了。”
南霜也不管谁还在，一直在哭，抱着程煜不放手，还是大人拉开了南霜，“你想让舅舅穿不暖才走吗？冰天雪地的，得让他穿暖了上路。”
南霜这才停止了哭泣，跟着大人给舅舅穿上了寿衣，看着舅舅了无牵挂的样子，南霜知道，最爱自己的人又少了一个。
给程煜该穿的穿，该戴的戴，等白布盖上了，夫妇俩跪地给程煜磕了三个头。
陆大人随后就抱起了南霜，交给外面的人说：“把公主送回前厅，我有话和程煜说，你们都去照顾皇上和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