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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谯城郊区，某地下室
一个裹着漆黑斗篷的佝偻身影坐在桌前，看着眼前黑色水盆狂怒不已。
“黄凌峰，算你命大，但这事，没完！”
那人沉默一阵，不再说话，逐渐消失不见。
同一时间，镇魔司谯城分局，二楼
鸡飞狗跳，电话此起彼伏。
黄凌峰，孙雪瑶，曹真诚三人在询问室斗地主，作为当事人和目击证人，他们仨自然不可能抽身事外。
王华满头大汗推门进来，叹了声气，“科长被市局叫去，整整一天了，这事弄不好就是国际问题，上面给的破案压力很大。”
没错，破案，魔使谋杀案，自然归镇魔司管。
说罢，王华面色凝重地看着黄凌峰，“目前你的嫌疑最大，还斗地主？”
孙雪瑶一下不乐意了，“你们镇魔司的人在，我在，狗贼在，那些光头保镖做检查的记录也在，凭啥小叔叔嫌疑最大啊？”
王华摇摇头，“王兴国和一女学生作证，说黄小子意图抢于谦文官俑，动机，动机懂吗？”
黄凌峰冷笑几声，“有意思，这俩玩意，人活着舔人，人死了舔骨，狗的淋漓尽致。”
黄凌峰想了想，突然笑道：“别说，我还真有线索。”
王华猛地一惊，顾不得领带歪斜，赶紧凑上前，“啥?真的假的？快说快说。”
黄凌峰没心没肺地笑起来，“你的反应告诉我，这事根本跟我无关，你刚才是忽悠我的，就想白嫖我是吧！”
孙雪瑶和曹真诚一看，顿时松了口气，王华尴尬笑了笑，“咱们三科本来人手就不足，科长都被叫去一天了。你又通了玄武门…”
王华眼睛一亮，“你不是总惦记科长么，这时候正是你表现的机会！”
黄凌峰“呸”了声，“白嫖可耻，门都没有。除非…之后黑丝御姐请我吃饭。”
他正说着，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寒气吹过，不由心中一慌，转头看去，一抹鲜润红唇近在咫尺，嗓音低沉富有磁性，冰彻透骨，“好。”
冷凝霜制服没有半个褶皱，发髻高挽，黑框眼镜后一双美眸宛如冰凝。
这感觉，就像上学时，正当着全班同学喊出那句，“我要泡老师”，结果回头一看，老师就在身后--！
黄凌峰“咕咚”吞团口水，这黑丝御姐怎么神出鬼没的，唔，真好看啊。
他尴尬笑了笑，在死党和孙雪瑶极力憋笑中又不想怯场，梗着脖子把手一摊，“来个工作证啥的，毕竟我是外人。”
说罢，黄凌峰面色一正，“带我去迈克刘尸体那。”
停尸房
黄凌峰一个人站在冷气四散的幽暗室内，盯着“拼”成人形的迈克刘，眉头紧锁。
迈克刘在校门口时，还有与之对战擂台前的那种被“暗中观察”的感觉再次出现。
但这一次，黄凌峰丝毫不慌，因为他大概知道那是什么了。
不多久，黄凌峰只觉背脊发凉，一阵阴风划过，仿佛有人在耳旁吹气一般，他冷笑一声转身，运起破妄之眼，果然…
一个深灰色的透明迈克刘，一脸呆滞地站在他背后。
归凡玉LV2后，破妄之眼也新增了个功能，可见阴魂，这能力毕竟消耗灵力，黄凌峰不可能随时开着。
但之前刚进镇魔司时，强烈且繁多的被“暗中观察”感，让他灵机一动。
镇魔司和谯工大完全没有相似的地方，但“暗中观察”的感觉却如出一辙，镇魔司本身就具有赏罚权限，死在这里的魔使可不算少数。
如此一推断，黄凌峰便猜想，是否在校门感受到的“暗中观察”，正是被某些魔使阴魂给“盯”上了？
此时迈克刘的阴魂突然出现，倒是让他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但也挺意外，他没学过道术，对鬼啊魂啊的一窍不通，还以为人死在哪，魂大概就在哪呢。
黄凌峰看着迈克刘空洞无神的“双眼”，扯起嘴角，做出一副自言自语的模样，毕竟有监控在，他不想暴露。
“能说话不？说说，谁搞死你的？也好让你死个明白不是。”
见迈克一直没反应，他也有些尴尬，能看见阴魂，但并不代表能与其交流啊，这咋整呢？
请别人帮忙？不可能的。
破妄之眼是归凡玉的能力，他才2级，之前在擂台上已经用过了“以发代身”，明眼人都知道他两个技能是啥，比如王华。
如今再来个“见阴魂”，很容易引人怀疑，所以他才赶走其他人，一个人在这阴森地方“见鬼”。
黄凌峰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没办法让迈克刘有丁点反应，不由心中烦躁起来，突然他心中一动，径直走到迈克刘尸体旁，仔细观察。
破妄之眼下，尸体中隐约有那么丝灵力气息，非常微弱，弱到竟连冷凝霜都没察觉。
而随着黄凌峰目光移动，迈克刘的阴魂竟也逐渐有了些反应，尤其当他看向一团“肝”似的东西时，迈克刘整个魂都在颤抖，虽面无表情，但看得出似乎有些愤怒？
黄凌峰揉了揉眼，小心翼翼地凑近“肝”，好不容易才见其上隐约有层淡淡灵力波动，不由“嗯？”了声。
魔使若是死亡，核心神遗回归秘境，其灵力源头就已经消失，为何迈克刘的“肝”上竟还有灵力残余？
除非…这灵力不是他的？
他正想着，突然一阵寒风由背后猛地卷起，迈克刘一直十分老实得阴魂不知犯了什么病，竟咧开巨嘴，由背后猛扑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黄凌峰眼中凶戾一闪而逝，只拍苍蝇似的一挥手，便将迈克刘砸了个扁。
他啐了一口，看着瑟瑟发抖，面目扭曲的迈克刘，不屑撇嘴，“你活着老子都不惧，死了老子能打你十个。”
为啥？
【虎将门神锏】这玩意可是秦琼的核心神遗，装备时自带一个“镇邪门神”的能力，对阴物造成额外200%伤害。
如今只剩个阴魂的迈克刘连1级都不如，黄凌峰说能打十个，还是保守了，若是把翼虎也召唤出来…
突然，迈克刘一改之前畏缩，再度爆起，猛地一扑。
黄凌峰感到尸体的异样，心中一动，赶紧拿出手机，“霜姐！救命啊！”
他边吼，边往旁边一闪，顺手甩出道灵力，正中尸体“肝”上，这一下，不光黄凌峰，就连监控室的冷凝霜等人，也同时皱眉。
迈克刘深灰色的身影寻常人自然看不见，但…
“肝”处一团淡蓝之下猝然升起的暗红，其洋溢着的灵力波动，黄凌峰不用破妄之眼都看得清。
红蓝二色一阵纠缠，竟化为个一米多高，青面獠牙，秃头无发，全身燃烧着的“鬼”状生物。
黄凌峰眼看着迈克刘和那“鬼”扭打在一起，有心想做点什么，但想到监控，不好暴露各种底牌，只好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也不知那迈克刘是因见到“仇人”而过分凶猛，还是那“鬼”太菜，只几息的功夫，那“鬼”忽大忽小，一副要被揍炸了的样子。
好在…
停尸房本就冰冷的温度，再次骤降，一黑丝制服御姐踩着高跟，在几乎将时间冰冻的空间内信步前行。
冷凝霜只虚空一抓，那“鬼”便被冰霜覆盖，半点挣扎都没有，转瞬冻成个鲜活标本。
黄凌峰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忍着刺骨冰寒切身体会了一把6级魔使的恐怖，怎么说呢？大概就是…蚂蚁面对整个南极的感觉。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迈克刘的阴魂，心中对冷凝霜的忌惮更多了几分。
她应该是看不到迈克刘的，或许仅能感受到些许恶意。
相对的，迈克刘深灰色的阴魂上，由内而外，生出层层冰霜，在黄凌峰面前崩裂，破碎，消散。
冷凝霜甚至都没针对它，只是灵力本能的应激反应，就…
黄凌峰眨了眨眼，默默收回盯着她背后的目光，不行，惹不起，保不齐会被打爆狗头，但是…
好翘啊。
机密纪要室
曹真诚摩挲着下巴，盯着冰块啧啧有声，“炽燃鬼，应该是有人以秘法暗中将其封印在迈克刘体内。”
“传说此鬼生前为人时，脾气暴躁，常动肝火，死后被罚做炽燃鬼，且因极难控制脾气，所以大概率会自爆。”
曹真诚看向冷凝霜，“与冷丁作为化形鬼魔使不一样，这玩意只是单纯的阴物，有一定自主活动能力，不太依赖御鬼者操控。”
“将此鬼封印在迈克刘肝附近，显然是在等迈克刘大动肝火，波及灵力时，诱发其自爆，眼下咱们看到的，只是残留物，所以菜。”
孙雪瑶偏着可爱小脸，好奇道：“你咋对这些事这么熟？”
曹真诚摸出几张符箓，无奈道：“天青啊，别忘了我家是干啥的，考古嘛，难免要跟这些玩意打交道，所以跟龙虎山张家，关系不错，耳濡目染呗。”
说罢，曹真诚摸出几张符箓，晃了晃，“天眼符，之前还给过你小叔叔呢。”
黄凌峰点点头，他自然知道死党这是在替自己遮掩能一下发现问题的缘由。
冷凝霜盯着黄凌峰，淡淡开口，“继续。”
黄凌峰叹了声气，“所以，我觉得是某些组织，知道迈克刘想要这天策令。”
“然后通过镇魔司，得到了我就是曹厚道，且有天策令的消息，将之告诉迈克刘，同时在迈克刘身上埋下了‘炸弹’。”
“显然，迈克刘后来直接找我决斗，也能说明他之前找曹厚道，是个幌子，是为了避免暴露镇魔司的内线。”
“或许黑手并不在意我是否接受迈克刘的决斗邀请，或者这一切都在他们计划中。”
“他们应该是打算在迈克刘与我接触过程中，引爆‘炸弹’，造成我干掉了迈克刘的情况，然后…”
黄凌峰咂吧下嘴，面色凝重，“通过镇魔司，要我的命。但，失误了。话说，为什么要我的命？”
他还有佐证，但是不能说，校门口和擂台时的“暗中观察”，正是为了控制炸弹爆炸，用阴魂监视的保障手段，但不知什么原因，爆炸推迟了。
“见阴魂”涉及到破妄之眼，也就是归凡玉，自然要保密。
冷凝霜一语不发，曹真诚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紧锁。
孙雪瑶倒是含着棒棒糖，一脸的茫然，“按理说，如果对方有这么大能量，都能通过市局的人出手，爆炸就不会出现失误才对。”
冷凝霜摇摇头，双腿交错，曲线绝佳，“并不是失误。”，随后饶有兴致地看向黄凌峰，似乎在等他开口。
黄凌峰盯着她30D半透黑丝，陷入沉思，啧，腿玩年啊，不对，我好像悟了，“我知道了！”
说罢，他心有余悸地倒吸口凉气，“原本，他们应该是打算在我给迈克刘最后一击时，引爆炽燃鬼。”
“但…一来迈克刘坏了规矩，动用了魔使能力，而且是防御性质的，有了一定抗性。”
“二来，我突发奇想，给迈克加了减伤buff，两相叠加，导致爆炸推迟了？”
冷凝霜点点头，凝冰眼眸中有一丝赞赏，“对。”
孙雪瑶则捂着小嘴，惊呼连连，“小叔叔运气好啊，要是没这出，你现在就是引发国际问题的杀人凶手，霜姐要枪毙你嘞。”
黄凌峰翻个白眼，“凶神恶煞”地问道：“你到底跟谁一伙的？”
他想了想，突然看向冷凝霜。
“所以，镇魔司里，能接触我破关玄武门之变，且得到了天策令的消息，擅长御鬼或者封鬼之术，身居高位的人，即便不是幕后主使也脱不了干系。”
“霜姐，有人选么？”
冷凝霜甚至没加思索，点头，“市局机要处处长，李栋，道家闾山派出身，擅御鬼，曾以炽燃鬼端掉三个小型黑恶组织。”
黄凌峰跟孙雪瑶对视一眼，两脸懵逼。
“我怎么惹上这种大人物的？”
“小叔叔厉害哦，你泡人家闺女啦？”
倒是一直未曾开口的曹真诚，苦笑摇头，“我可能猜到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