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天开两次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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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烨安排好了父母之后，拉着两车种子来到了轧钢厂，找后勤换了粮食，毕竟他也不是无偿提供种子的人，这些种子就被打上了勿动的标签。厂里谁也没把吴烨的这些种子当回事，毕竟在大部分眼里，种子不就是那么回事儿吗。
然后吴烨就带着一群已经转化为农业工人的农民，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大建设活动，经过了几天的思考，吴烨还是决定集中养殖一部分比较好，所以开始建设猪圈和鸡圈。毕竟传统黑猪的抗病能力比后世的白猪要好一点，黄羽鸡也比大名鼎鼎的白羽鸡更抗病。随着农场沼气池和两大圈的建设。时间也就来到了十一月中旬。
总务处的例行会议上，参会的吴烨就提出了委托养殖的办法，毕竟厂里的供应基地面积有限，不可能用来大面积的养猪，但是大量种植各种农作物，产出的下脚料，各种秸秆浪费了不好，所以养猪又势在必行。
马副厂长问道，“吴主任，为什么要委托养殖，咱们直接卖饲料，然后从他们手里回购生猪就行了，干嘛还要这么麻烦。”
“马处长，我听我同学说了一个消息，由于前一段时间的粮食波动，所以粮食统购统销已经成了定局，现在上面还在开会研究，我怕万一以后猪肉也要统购了，你说的这种养法，生猪的归属权容易起冲突。难不成咱们还要和肉联厂抢猪不成，上面咱们也说不过去啊！”这就是这种正经大学生和赵芹这种函授大学生的区别了，人家五年同窗多少人在不同的岗位上，这都是人脉啊。
“猪的事，先放放，你确定，粮食要统购统销了？”
“我听我一个在农工部上班的同学说的，应该没问题，上面已经定调了，让他们针对农村可能出现的骚动，做好预案。”这就是京城的好处，你在外地，你能知道这么多信息吗？只要不要求保密，很多消息都会以小道消息的形式满天飞，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征集民意。
“嗯，我知道了，罗主任，你们后勤部要针对这件事提前做好预案，万一上边给咱们得粮食不够吃怎么办。短时间内绝对不能再次定量供应，这样容易让大家对我们组织的能力产生怀疑。吴主任，你那边也要抓点紧，明年秋天，我必须见到能填补供应不足空缺的粮食，采购部门，加大采购力度，不要去粮店买了，就直接去农村，能买多少就买多少。赵科长，你们财务也一样，这一次大量准备现金。这一次行动要快，这种小道消息已经出来了，最多我们就只有十天的时间。今天是十一号，二十号之前必须把这个问题解决，财务最近优先解决这个问题，工资的事，先放一放，劳资科做好对工人的解释工作。现在散会，先把这个事情安排下去，下午两点，再开会，大家注意保密。”
很快，总务处就以最快的速度运转了起来，林书记在听道马副厂长的汇报之后愣了一下，“老马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干，轻则在你这位置上干一辈子，重则直接降级啊。”这种事，说白了就是和国家对着干，明面上不会有处分，但是实际上可就不好说了。
“我知道，但是这事儿只能我挑头，下面的人级别不够，撑不起来，咱们厂的采购量原来是远大于人均的，如果上面给咱们厂定了量，咱们厂就只能给下面的人也定量，这对工人的积极性打击还是很大的，而且说不定会有人放弃工作回农村种地，也说不好。”
“算了，还是我来吧，我明年退休，最多升半级的待遇没有了，别的问题也不大。我干了这么多年的革命，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林书记，你这不行，你这升半级和不升差距太大了，你到时候不管是去市里还是部里，都比在厂里退了舒服。”
“老马……”
“林书记，老马，别争了，这个责任我来担。”顾经理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也是今天知道了上级的安排，来找林书记说一下问题的，在门口听了一耳朵。
“顾经理。”“老顾！”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老林快退了，没必要担这么大的风险，这事儿老马你也担不起来，如果你担着，我还老林都得问个失察。还是我来吧，正好我也要走了。”
“走？老顾去哪？”
“宝头那边建了一个新厂，部队的，调我过去，多的我也不能说。十二月一号正式交接。”
“这么急，上面定了谁上来了吗？是生产的老张还是老马。”
“他妈的，谁都不是，一个姓杨的，娄老板答应了，明年一月一号红星厂正式公私合营，来的慢了可就蹭不上功劳了。”
“这不就是摘桃子吗，咱们辛辛苦苦的把厂里的工人安顿好了，规模扩大了，配套也上来了，也和娄老板商量妥了，临了他跑来吃现成的了，这孙子什么来头。”
“领导的亲信，能力不错，有过从零建厂的经验。但是溜须拍马的本事也不弱，老林你也得注意了，说不定，你年前就得升官。”意思就是林书记年前高升，到时候新书记过不来，新来的杨厂长就可以临时代书记，这样，公私合营的福利就被杨厂长一个人吃了。（原剧中，杨厂长的问题一点都不比李主任小甚至更大，而且有很多都是原则性错误。）
“升官，升个屁，这责任我担了，想让我给他腾位子，门都没有，他想书记厂长一把抓，公私合营的好处自己拿了，门都没有。他只要想让他行杨的拿好处，就得捏着鼻子给我升官，有能耐让他处分我。行了你们别管了，这事儿我来处理。”
林书记也不含糊，直接拿起电话开始给各个部门打电话，甚至直接协调了保卫处和秘书科，不用藏着掖着，直接去粮站买粮，签条子，什么现金，年底再说。顾经理和马副厂长拉都拉不住，这个林书记就是一根筋，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抢功劳，摘桃子的行为。
顾经理要去新厂，就急这一个月吗，完全可以在公私合营大会上宣布，顾经理离职调任，风风光光的，载誉离开，但是这么一来，就一个月，待遇却完全不同。顾经理对于轧钢厂的管理，虽然就几年，但是却充分体现了一句话，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各种大事小情，立功的都是下面的人，功劳簿上找不到顾经理的名字，但是整个厂子却又到处体现了顾经理的管理特色。就这么走人，难免让人心寒。但是红星厂是国家的，气归气，但是还是要好好安排工厂的。
所以下午就继续开会，还是讨论吴烨提出来的委托养殖的问题。但是，大家都有点心不在焉，毕竟上午办的这件事，实在是太震惊了，尤其是林书记亲自出来背黑锅。
“行了，大家回回魂，咱们总务处的正事儿说完了，继续讨论一下吴主任提出来的这个委托养殖的问题，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畅所欲言。从现在起，本次会议不做记录，不得外传。”毕竟接下来要商量的是怎么防止农民骗厂里，这种对农民同志不放心的行为，是绝对错误的，这次会议要是传出去，大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赵芹第一个举手，“吴主任，我问你几个问题。”
“赵科长请问。”
“是这样的，吴主任，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养猪，明年的话，你是没有秸秆饲料的，按照你说的土豆玉米冬小麦的种植顺序，你要到秋天才有第一批饲料，上面的大半年是白费的，就算是养了也没有参考价值。你养猪的标杆是什么，长到多大，养多长时间出栏，这个你有计划吗，农户就养一到两头猪，他们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但是我们成了规模就必须考虑，否则就是浪费资源。还有，你的种子如果对比现有种子有这么明显的优势的话，从你收获起，市里和部里就会用其他的粮食来换你的种子，你最快都要到后年才能考虑委托养殖的问题，但是同样到了后年，京城周边就得有大量的村子开始种植你提供的种子，他们本身就不缺饲料，为什么还要偷你的呢？”
“这个，我都没有考虑过，谢谢马副厂长，谢谢赵科长，谢谢各位领导，这一次是我考虑不周了，耽误大家时间了，对不起，等我回去好好的试验清楚之后，如果再有问题，我再向各位领导请教。”
红星厂的大采购，就进行了两天，就被上面发现并制止了，但是在农村的小规模采购并没有结束，一调查，林书记亲自发起的，这怎么办，人家明年就退休，你说撤了他，有点没有人情味，升的话，怎么升，这么明显的错误。最应该的处理办法，就是，不点名批评，原职退休。但是他不动，怎么给杨厂长刷声望。
所以这个麻烦就扔给了分管红星厂的领导，或者说分管华北这一片冶金厂的领导，谁让你扶植亲信来着。杨振华，水平不错，能力也强，部里对他担任红星厂的厂长是很满意的，只是资历不太够，但是对于顾经理什么时候离职，有分歧，说白了，于情于理都应该让顾经理一月份走，甚至是过了年再走，但是这就减少了杨振华的资本，毕竟以后再怎么干也做不到顾经理这么大的贡献了，有人就有了私心，让顾经理提前一个月离职。最后还是决定升半级，但是不是调到部里或市里，直接调到总厂去，在部里挂职。这样可以说升了，也可以说没升。毕竟同样的级别，工厂比机关低半级，这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