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东北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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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九，赵芹带着赵鑫出来置办年货，第一件事就是到百货公司东直门门市部买花生和瓜子。由于这两样东西都是油料作物，而且亩产也不高，所以产量极其有限。每户凭户口本，购买带壳的花生半斤，以及带壳的瓜子一斤，这就是全年供应，多了没有，厂里发三两花生已经很大方了。
然后给赵鑫补充了一下糖果盒，赵鑫爱吃糖，这是前世留下的习惯，在前世无所谓，但是在现在，这可是奢侈级的爱好。但是赵芹也惯着她，经常给她补充一下，这一次买的主要就是红星和春光的两种水果糖，就是因为这两种出名。赵鑫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大名鼎鼎的大白兔，但是她也不敢问。
其实49年的米老鼠和59年的大白兔之间，叫了很长时间的其它名字，营业员积极给她推荐得到三喜就是它曾经用过的名字之一。赵芹觉得买啥不是买，奶糖怎么也比水果糖好吧，而且还便宜，所以给她买了不少。其实少量的果汁调味加上大量的糖和一点奶粉调味加上大量的糖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所谓的七颗糖等于一杯奶的宣传，先别管他真假，真要一天七颗糖，先别说奶够不够数，单单是糖那是绝对超标了。
也不是营业员特别喜欢推销这种糖，没办法，52年六月份，为了体现店里货物全，进了五斤，怎么着也是糖，应该好卖吧。但是现实狠狠地打了他们的脸，这都放了大半年了，一块儿都没卖出去。所以门市部主任根本不愿意看见这糟心玩意儿了，所以专门申请降价处理。按理说今年这么不好卖，明年不用进了吧，不，明年还得进，这是有指标的。
现在京城有三套公立的商业体系，一是大名鼎鼎的供销体系，这个是国家的，也买也卖，大名鼎鼎的废品站就是他们内部的一个部门。二是百货公司，这个是市里的，主要就是在大的地方设置直营门市部，小的地方设置国营商店。三是菜市场，这个是区里的，但是最有名的东单菜市场却归市里管，号称天上的有一半，地上的全都有，当然这只是吹牛，不过它的东西全是肯定的。但是里面鱼龙混杂，赵芹带着孩子逛街，肯定不能去那么混乱的地方啊。
转了一圈也没什么好买的，有饼干和各种小点心，但是赵芹也不可能在这里买啊，到街头的店铺里买现做的不好吗。最后买了一大包南瓜子，这个玩意不限购，随便买，反正是种南瓜的副产物。出门之后两个人在街面上逛了逛，买了一点小点心，然后在后座上放了一大块肉，足有五六斤，一瓶豆油，两匹布，两只鸡，，一小包鸡蛋，一大包藕，这些东西都来自空间。
赵芹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三大爷闫阜贵，在那里坐着晒太阳呢，“哟，三大爷，歇着呢。”赵芹挺看不上他的就是这一点，什么活都让他媳妇干，至于抠门，人家抠的是自己家，既没有上手拦着占你便宜，也没有拦着别人别借给你东西，所以这事和大家无关。对于这三个大爷，大院普遍是比较有好感的。
但是其他几个知道所谓剧情的穿越者可不一样，除了周利民全都不喜欢易中海，所有人都不喜欢刘海中，除了王卫国也都不喜欢闫阜贵，王卫国喜欢他的原因就是王卫国手缝松，闫阜贵隔三差五的替他说好话，王卫国这种自己吃饱，不管父母老家的大不孝行为，之所以在院子里没人说，就是闫阜贵给压下去的。
闫阜贵知道今天大院的人都喜欢今天去买年货，所以早早地就在门口守着，一个个的算计他们手里的东西。“小赵啊，你又买这么多东西，这我就得说说你了，这过日子得算计着来，你这每个月都把钱花的一干二净的做法实在是不合适。你看看你，买的这些布，我算计着你已经屯了不少布了，有必要吗，还有煤，上个月我看你又联系买了一车，这日子得俭省着过啊。”
“是是是，三大爷，你说的对，以后我一定注意。”赵芹不是不想存钱，而且她觉得现在的钱不如东西保值，衣食住行，空间可以解决吃穿问题，但是燃料没什么好办法，天天烧麦秆也不是个事儿，所以赵芹屯了大量的燃料，煤炭蜂窝煤都有不少，家里也有，空间里也不缺。
说起这个蜂窝煤，这玩意本身是鲁省得州那边的人49年发明的，但是他还没有建厂大规模制造呢，京城某个偷学技术的就已经扛着模具上门推销了，所以这个东西现在到底是谁发明的，就是一笔扯不清的糊涂账。
下午的时候，大院门口来了一个人，赶着一辆大车，上面拉了好多东西，看见闫阜贵之后马上上前，“大哥，找你扫听个人，这个院里有没有一个叫赵芹的，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儿，叫齐珍珍。”
闫阜贵抬头看了看他，有个女儿叫齐珍珍，不是赵鑫，难道说她还曾经扔过或者把一个闺女留在了婆家，“我们大院姓赵的多了，你先说说你是谁，找赵芹干嘛？”
“大哥，我叫赵立功，是赵芹的弟弟，我来寻亲来了。”
“你等着，别动啊，我去给你问问，看看她认识不认识你。”
闫阜贵一路小跑，跑到了后院，正看见赵芹母女两个看书呢，看着这一幕，闫阜贵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自家三个儿子都不是读书的料了，自己没事儿的时候宁可晒着太阳扇扇子，都不会去看书。
但还是打破了这份静谧，“小赵啊，我问你件事，你认不认识齐珍珍啊？”
“认识啊，鑫鑫在我离婚之前就叫齐珍珍。怎么了三大爷？”
一听这话，闫阜贵差点翻白眼，人家给孩子改姓，就是改姓，你倒好连名带姓一起该，这是不是有点过了。“门口来了一个叫赵立功的……”
话都没说完，赵芹放下书就跑了出去，赵鑫对自己这个从未谋面的舅舅也很感兴趣，一路追了过去，闫阜贵看着眼前的一切，把书拾了起来，都放到小凳子上，然后慢悠悠的回家了。
“立功，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咱爸呢？”
“咱爸也来了，不过他不过来，说天底下没有爹去看闺女的习惯……”
“没事，我理解，咱爸也是老古董了，我这就回去收拾收拾，去见咱爸。”
“姐，我给你说件事。”
“啥事？你把齐远揍了，还是你当了上门女婿了。”
“都不是，咱爸给咱找了个后妈。”
“我还当多大事呢，我都离婚了，咱爸还年轻，再结婚有什么。”
“姐，你为啥离婚啊，我问齐铭那小子，他只说是他们家对不起你，别的什么都不说，你的地址还是他给我的呢。这些年你受苦了。”
听道父亲健在的消息，赵芹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但是眼睛里的泪花，也是不停地淌。
“妈~”
“哎呦，把我们家鑫鑫忘了，来鑫鑫，这是你舅舅。”
“舅舅好！”
“真乖，来给你好东西吃。不是说你闺女叫齐珍珍吗，怎么成了鑫鑫了？”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松子。
“现在叫赵鑫，我都和他离婚了，留个姓齐的在我身边碍眼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早上的火车，这不家里还没收拾完呢，咱爸就把我赶过来了，这车上是齐铭和齐亮兄弟俩给你捎的东西，也有一些是我们准备的。”这个时候正好碰上闫阜贵往回走。
“这个大哥，谢谢你了啊！”
“三大爷麻烦你了！”
“恭喜你们兄妹团聚啊，你们聊，不用管我。”主要是赵立功的大哥实在是破防。
“这两个小子到也没忘了我，家里东西全不全，要是缺什么先在我这里拿……”
“姐，我们住的是人家留下的房子，什么东西都挺全，要不是被子什么的不吉利，那就是直接住人就行。”这种房子就是人没有死在里面，但是没后的房子，很正常，没有那么多讲究。
“那碗筷的……”
“姐，你就别操心了，咱那后妈，搬家的时候，就差把墙一起搬走了。真的什么都不缺。”
“你还好意思说，你都知道我住哪了，怎么就没封信，没个电报啥的。”
“姐，这事儿吧，也不能全怪我，我们48年在沈洋安顿下来之后，给你写过信，但是你都没回。后来一个月一封，到半年一封，你从来没有回过信……”
“可我一封都没见过啊……”
“我问齐亮了，所有的信都被他妈给烧了，根本没有送到你面前……”这就是欺负赵芹不可能去找齐家对峙，实际上除了一开始的两封信，后面都没有了。
“这个死老太婆……”
“姐，姐，你先别生气，反正咱们也是见面了，大家都活着就挺好。”
“来，立功，进屋，屋里暖和，我去换身衣裳，咱们去找咱爹。”
“姐，东西放哪？”
“隔壁小屋架子上，你看着安排就行，小的就先放桌子上。”
东西还没有收拾完，赵鑫和赵芹就已经把衣服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