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游龙六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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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之时，前院那七八个弟子见到李泉居然能够跟齐东青坐在同一桌上吃饭，心中都有些不解和嫉妒。
但是，当着齐东青的面，他们又都不敢表现出来，只是暗暗彼此用眼神交流着心中的不满。
午饭过后，李泉特意留了一个含有秘药的饭团，将其小心收入怀中。
齐东青见了，笑问：“怎么，舍不得一次吃完？”
李泉腼腆笑了笑，算是默认。
齐东青道：“你大可不必如此，这每餐之中所包含的秘药用量，都是我精心计算过的，若是你吃得少了，药效也会减弱，会影响到你的练功进度的。”
李泉拱手道：“多谢师父提点。”
虽然道谢，但李泉并没有再把那只饭团拿出来食用。
李泉心里很清楚，既然他仅仅只是饮用聚宝盆里生出来的普通清水和普通鸡翅，就能够让他从一个普通的虚弱少年，变成罕见的习武天才，那如果他将这含有秘药的饭团也放进聚宝盆里，到时复制出来的饭团，其功效必然更加不可思议！
所以，李泉自然不会因为齐东青的一句劝说，就改变自己的想法。
齐东青看李泉没有听劝，张了张嘴，还想要再劝说，但又想到李泉的修行速度之快，似乎少吃这一个饭团，对李泉也造不成什么影响。
于是，他哑然一笑，便不再多言。
…………
下午时分。
李泉依旧由齐东青亲自教导。
而吴通，则是回到前院，监督和指点前院的那些少年。
后院。
齐东青背着双手，朗声说着：“既然上午你已经学会了蟠龙桩，那么下午为师就开始教你另一种桩功：游龙桩！”
李泉诧异：“黑龙拳法居然有两种桩功？”
齐东青傲然道：“那是自然！蟠龙桩乃是静功，修行日久，可以增深内力；而游龙桩则是动功，施展出来，配合黑龙拳法，便可克敌制胜！”
李泉闻言，眼中流露出了几分兴趣。
齐东青续道：“所谓龙者，能游行八方，可入云上天，亦可潜水蹈海！而游龙桩，便是取自此意。”
说话间，齐东青双腿开始微微下弯，轻轻迈开脚步。
他这迈步的方法，与一般人行走大为不同。
一般人迈步，乃是直来直去，而齐东青迈步，却是从不走直线。
只见他脚下步伐忽左忽右，忽前忽后。
有时候明明看他迈步向前，落脚之后，却是出现在了后方；而有时候分明看到向右迈步，落脚之后，人却是到了左边。
两脚每每落下之处，总是出人意料之外。
李泉看了片刻，竟是生出了一种错觉，仿佛面前的齐东青化作了一条正在恣意游走的黑龙。
等到李泉再一定神，眼前一花，黑龙消失不见，眼前仍旧是齐东青这个干瘦的小老头。
齐东青只是稍稍为李泉展示了部分游龙桩的功法，就已经收势，开始对李泉讲解了起来。
齐东青说道：“这游龙桩，共有六种变化，分别是潜龙勿用，见龙在田，龙行于野，龙跃于渊，飞龙在天，亢龙有悔！虽然与蟠龙桩相比，复杂了一些，但其根本却仍旧是从蟠龙桩上面演化而来的。接下来，我将为你一一讲解。”
李泉凝神，专心听讲。
虽然听着这些变化的名称，有些跟前世闻名的“降龙十八掌”的名称一样，但李泉知道，两者之间应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强迫自己不去分心想这些事情，让注意力集中起来。
只听齐东青继续说道：“这第一种变化‘潜龙勿用’，乃是防守、闪避与匿踪之法。潜龙者，即潜藏之龙，当龙还处于弱小之时，要懂得防守要害、闪避危险，还要懂得隐匿自己的踪迹，如此才能保护好自己。”
李泉听得暗暗点头，觉得这黑龙拳法，还是有点东西的。
齐东青说道：“当年，我的师父传我这一变时，曾经说过：‘只有先保全好自己，才能有机会击败敌人！’今天，我将这句话同样也转赠给你，你要记下。将来行走江湖，若是遇到不可战胜的敌人时，一定要首先保全自己，万万不可鲁莽逞强！”
李泉正色应道：“是，弟子定当牢记。”
齐东青接着道：“‘潜龙勿用’这一式变化当中，还有三十六种细微的变化。接下来，我将为你一一讲解，若是有什么地方听不明白，要向我提问，知道了吗？”
李泉点头：“是，弟子知道的。”
齐东青道：“那好，咱们接着往下讲，这第一变中的第一种细微变化是……”
齐东青一边说着，还一边做出动作，为李泉讲解为什么这样做，这样做又有哪些用处……
两人一个讲得认真，一个听得出神。
不知不觉间，时光就已经悄然而过。
等到齐东青将“潜龙勿用”的第三十六种细微变化跟李泉讲完之后，饶是他功力深厚，也觉得有些疲累了，便在旁边的桌边坐下，喝了一口茶水，叫李泉将这三十六种细微的变化，从头到尾施展一遍。
李泉闻言，便凭着脑海中的记忆印象，缓缓地将这些变化一式一式地施展出来。
施展第一遍的时候，李泉的动作还有些生疏，等到第二遍、第三遍以后，他的动作就已经越来越熟练，就像是苦练了数十年一般。
齐东青看得十分满意，伸手捋着胡须，连胡子被扯断了几根都没有察觉。
等到李泉将“潜龙勿用”的三十六种细微变化施展了七遍之后，每一个动作都已经彻底圆融贯通，再没有丝毫生疏迟滞之感。
任凭齐东青随口叫出任意一种细微变化，李泉都能立刻施展出来。
齐东青老怀大慰，大笑道：“好好好！好徒儿！好徒儿！”
而后，又开始教李泉关于“见龙在田”的三十六种细微变化。
齐东青道：“第二变‘见龙在田’，其招数已经不仅仅局限于防守了，而是有攻有防，攻防兼备。我且一一为你施展讲解，你且用心体悟观看！”
日影西斜，春风轻拂。
阳光下，那一老一少的身影，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拉得越来越长。
等到日落西山，红霞满天的时候，李泉也终于将第二变“见龙在田”的三十六种变化尽数学会。
晚饭过后，在李泉准备离开的时候，齐东青从屋里拿了一本小册子，交到李泉手里。
那小册子的封页上面，写着四个普普通通的大字：黑龙拳经。
齐东青说道：“如今你已经学会了游龙六变的前两变，再加上还有蟠龙桩所修的内力傍身，已经可以正式学习这拳经上面的拳法了。这拳经先给你拿去，你今天晚上自己先熟悉熟悉。”
李泉点头接过，躬身施礼道：“多谢师父！”
齐东青微笑道：“好了，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且去吧！”
李泉再度施礼，转身离开了武馆。
在出了武馆没多远，李泉就看到了有几个少年，双手抱于胸前，面色不善地朝自己这边看来，拦住了去路。
虽然不知道这些少年的名字，但李泉却是对他们的面孔熟悉，这些少年正是武馆中在前院练拳的那几人。
李泉顿步，微微笑道：“几位师兄，不知道拦住在下，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其中一个小胖子上前一步，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你今天不过是第一天来，凭什么可以得到那齐老头一整天的教导？”
另一个高瘦的少年则说道：“难道你跟齐老头有什么血脉关系？齐老头一辈子没有娶亲，没听说他在外面还有什么私生子啊！”
最左边一个面色有些憨厚的少年道：“你们看他跟咱们都差不多年纪，跟师父年纪相差那么多，怎么可能是私生子？有可能是师父的孙子吧？”
小胖子转头训斥道：“都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在武馆里叫他师父，出了武馆就叫他齐老头，你怎么总是记不住？”
憨厚少年伸手挠了挠头，笑了笑道：“白天叫习惯了，一时没改过来，呵呵……”
小胖子气得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憨厚少年。
李泉有些好笑地看着这几个少年，道：“你们拦我，就为了这事？”
小胖子扬起了头：“昂！当然了！不然呢，你以为还能是什么事？”
李泉笑道：“我之所以能得师父亲自教导，那是因为我是习武的天才！师父看我天资不凡，起了爱才之心，所以就单独教我了。你们若是能有我这般天资，师父定然也会单独教导你们的！”
憨厚少年道：“你说的是真的？”
小胖子拿脚踹了憨厚少年一下，恼道：“他在胡说八道，这你也相信？”
憨厚少年揉了揉腿，脸上还有些迷茫：“啊？他在骗我们吗？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小胖子看着李泉，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说道：“好，你既然说你是天才，那咱们就比试一番，看看谁学的拳法更厉害，怎么样？”
李泉摇头道：“那可不行，今天师父只教了我如何站桩，还没有教我拳法。”
小胖子张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都跟着齐老头学了一天了，居然还没有学拳法啊？就这，还敢说自己是天才？兄弟们，给我揍他！”
几个少年口中发出“嗷嗷”的乱叫，挥舞着拳头，就朝李泉冲了过来。
李泉见他们脚步虚浮，动作缓慢，显然是没有正经学过蟠龙桩和游龙桩的，便不欲跟他们交手。
毕竟他虽然没有真正学过拳法，但却拥有不俗的内力，可是一拳将齐东青都打吐血的。
万一跟这几个小子动手，力道把握不好，失手打死一两个，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于是，李泉使出了游龙桩中的第一变“潜龙勿用”，脚下一动，微微后退两步，再轻轻往旁边绕开一步，就避过了几个少年那不成章法的攻击。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李泉轻笑一声，说道：“几位师兄，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玩耍了，再会！”
说罢，脚下几个闪动，人已经远去了。
小胖子几人转头回身，发足狂奔追逐，完全追之不上，只能眼看着李泉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远方。
几人不由得又气又怒，大声呼喝：“别跑！有种你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