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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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淮走上来，与杨晓旭，莫森挨个握了手。

灯会散过后，他们别了手艺人，便上了莫森的车，一起去旅馆。

莫森和杨晓旭在前面坐着，林淮和赵嫣坐在后面。赵嫣打开车窗，她就靠着车门淡淡地看着夜晚的小镇，外面的风窜进来，吹散着她的长发。

杨晓旭透过后视镜偷偷看着赵嫣，他俩这一路来都没说话，赵嫣此刻也很沉默，没有说话的意思。

汽车颠簸一路，后面的两人已经睡着了。莫森转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确保他俩睡着了，悄声对杨晓旭说话。

“诶，我说，这就是嫂子吗？”莫森朝睡着的赵嫣使了个眼。

“你在胡说什么？”杨晓旭转过头看着窗外的黑夜。

“那……你喜欢她吗？”莫森打着方向盘，转过头看他。

杨晓旭只是沉默，把头靠在车窗上，没看他。

“喜欢就喜欢，沉默是个什么意思？”莫森转回头，看见他又是寂然的样，语气倒有些不满。

“别乱说话，我们之间，你不懂。”杨晓旭依然没转过头。

“还你们呢……，喜欢就告白，不行就当朋友呗，你不知道，我和我前女友即使分了还是朋友，大家各过各的，简单些多好，才不像你现在这样，苦恼得不行。”，听他说得越来越起劲，杨晓旭伸出手挡住了莫森的嘴。后面的林淮，翻了个身，继续四仰八叉地睡着。

他俩这才松了口气。

车停了，就在旅馆前。他俩下车一左一右打开车门。

“醒醒，赵嫣。”杨晓旭拍拍赵嫣的肩膀，赵嫣埋着头，头发散落在肩上，没有要醒的意思。

“诶，诶，快醒一醒，难不成我要抬你走啊？”另一边，莫森看着林淮熟睡的样子，拍拍他的脸，他却转过头继续睡，眼都不睁一下。

“睡得可真够沉的。旭，你抱赵嫣，那他呢？不会是我来吧？”杨晓旭左手围过赵嫣的肩，右手准备抱起她。莫森看了他，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不然呢？”杨晓旭抬头看了他一眼，麻利地抱起赵嫣，转身关门离开。

“真的走了？你这就走了？”莫森望着他的背影，向他喊道。

“诶，起来，你可真够沉的。”莫森抬起他的胳膊把它放在肩上，扶着他一步一步爬上楼梯。

这一路上，杨晓旭抱着赵嫣。晚风徐徐地吹着，怀中的赵嫣，软软的，香香的，他轻轻地环抱着她，感受着她的体温，她的呼吸，连空气都变得温柔，朦胧。

他抱着她，开门，进屋，小心地把她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他站起身，静静地看着她。她还在熟睡，长发散在枕头上，肩上，他轻轻地把她的头发拢到一起。轻柔的发滑过他的手，此刻他觉得时光温柔且静谧。

他替她捏捏被角，看一切都安置妥当后，他起身，刚准备离开，便听见床头，赵嫣模模糊糊地喊他“杨晓旭”。他转身望着赵嫣，发现她蒙眬着眼，环视着四周，后来又望着他。

“你真的来看我啦。”赵嫣半睁着眼睛，轻轻地说。

杨晓旭看着她蒙眬的样子，知道她还没清醒，她说的话却让他感到疑惑。

“赵嫣。”他坐下，也是轻轻喊着她。

“我在。”原本闭上眼的赵嫣又半睁着眼，淡淡地看着他。

“……”杨晓旭张了张嘴，但又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好，尤其是赵嫣这时候神志不清，望着他的眼神又淡淡的，清清的。

“你从北国来看我啦，那儿的雪很大，冬天很冷的。”赵嫣淡淡地说，期间还闭了闭眼。

“……嗯。”虽然不清楚赵嫣的话，但看着她的目光，杨晓旭下意识地愣愣地点了点头。

北国？是大学毕业那年吗？他去北国，还是毕业那年他被一家北边儿的杂志社签去摄影。原来赵嫣还一直记得。

“杨晓旭。”

“我在。”

杨晓旭望去，赵嫣却闭上了眼，睡去了。

杨晓旭看她安然睡去，便起了身离开了。

杨晓旭回到房间，走到阳台，躺在竹椅上，望着远边的草原和小镇。黑暗中，远处的灯火寥寥几盏，忽大忽小。他饮了口酒，吹着风，仰头看着头顶墨蓝的天空。

远去的记忆，随着这果酒和凉风，慢慢地浸润进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