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两个条件,肩扛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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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刀？
以王铁心的智慧，自然猜得到门外那些生死不知的狱卒必然是眼前之人的杰作。
“你闯入牢狱，只是让我为你修刀？”
王铁心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中只觉好生荒诞。
“没错，我只为修刀。”
秦羽咧嘴一笑，“此地不宜久留，请老师傅随我离开这里吧。”
王铁心却有些迟疑。
“咳咳，少侠好功夫啊，只是劫狱可是死罪，老夫不想累及子孙……”
话虽未说尽，但言下之意却很明白。
你要找老夫修刀，便得有能力庇护老夫，否则你回头被总兵嘎了，老夫一家子岂不是要跟着遭殃？
秦羽闻言，也是无奈一笑，旋即取出断刀，呈现在王铁心面前。
“老师傅若能补全我这断刀，我自会护你全家安全！”
王铁心撇了撇嘴，心道，年轻人尽说那大话。
但当他目光落到眼前断刀之上时，便顿时怔住了。
好恐怖的煞气！
他屈膝沉腰，小心翼翼的接过断刀，饶是心理早有准备，但这刀的重量却还是险些让他闪了老腰。
呲啦！
王铁心的囚服骤然间破碎，原本瘦弱的身躯此刻竟是鼓胀了起来，双臂肌肉隆起，眨眼间这耄耋老者便变成了身材魁梧、肌肉壮硕的“热血”老人。
而他也终于将这柄断刀给勉强抬起。
秦羽眼神里掠过一丝诧异，果然，能给皇室炼制兵器的“王神兵”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包括他身后的白天授以及紧贴房顶屏住呼吸的狱长，皆是心中一惊。
他们可不知道王铁心还藏着这一手。
“呵呵，秦先生不用见怪，打铁炼器嘛，总得有把子力气。”
王铁心笑呵呵解释道，然后如看至宝一般端详着手中断刀，啧啧惊叹道：“此刀神韵内敛，锐不可当，灵性内蕴，竟是灵兵！”
秦羽嘴角含笑：“老师傅好眼力！”
“可惜它还是断了。”
王铁心抚摸着断刀，继续道：“材质的话，若老夫没猜错，应当是北妖界才有的万妖鎏金，此外还掺杂了一些真佛骨金，雷炎玄铁等等……嘶，此刀，简直就是妖族克星！”
“恐怕可以与灵兵排行榜第三位的斩妖刀媲美了。”
而能拥有此等神兵，眼前这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等等，他姓秦？
他越看越心惊肉跳，脑海深处一些被埋藏已久的记忆也随之被勾起。
而此时，房顶之上的狱长则趁机靠近秦羽。
一旁的白天授也注意到了他。
二人目光对视，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一起动手，宰了他！”
狱长眼神示意道，他早已看出，白天授是受了眼前这陌生男子的威胁，但对方到现在都没察觉到他的存在，就算强也强的有限。
以他四品武师的修为，若是与白天授联手偷袭，必然一击必中！
然而白天授就不一样了，他可是清楚秦羽是何等境界，哪里敢对秦羽动手？
但他又不好当面提醒狱长，只能眼神左右急转，示意罢手。
“左右夹攻吗，好主意！”
狱长会错了意，心中一喜，而后紧盯着秦羽的左后背，紧握匕首。
下一瞬，他蓄势之下，便要动手。
然而，便在此时，正与王铁心对话的秦羽却忽地转过身来，望向上方。
直接与狱长的目光对视上了。
后者顿时感觉一道可怕的气机锁定了自己，莫大的恐惧向他袭来！
“你想杀我？”
秦羽面不改色，戏谑似的问道。
这等气场……狱长紧咬牙关，哪怕被秦羽发现，他还是必须要出手，也只能出手！
“劫狱者，死！”
“老白，动手！”
狱长低吼一声，便向秦羽杀来。
狂暴的劲气带起破空之声，其手中利刃直抵秦羽咽喉！
便在这刹那间。
一道雪亮刀光乍现！
整个牢狱仿佛出现了一颗银色太阳，耀眼夺目，所有囚犯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下一瞬，一切又恢复如常。
秦羽依旧安然无恙，但狱长的脑袋却不见了踪影。
甚至在他后上方，牢房房顶也出现了一口大洞，光线徐徐洒落，照进这终年不见天日的肮脏之地。
白天授满嘴苦涩的看着不远处那颗地上的头颅，其双目圆睁，仿佛在质问他为何方才为何不出手？
可他能出手吗？那可是玩命啊！
白天授怔了一怔，随即便冲狱长的尸体狠踩几脚，以撇清关系，口中怒骂：“不长眼的东西，还敢对先天前辈动手，简直死有余辜……”
同时他也小心观察秦羽的反应，生怕自己也挨上一巴掌。
好恐怖的刀……王铁心内心震撼，他看着手里的断刀，目中充斥着难以置信之色。
方才刀明明在他手中，但秦羽何时取走又何时递回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而在目睹秦羽这轻描淡写便击毙狱长的实力，他心中的那丝顾虑顿时荡然无存！
他意识到，眼前这个高手是他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或许也是索魏百道性命的贵人！
“老师傅，我这刀，你修得了吗？”
秦羽擦了擦手，没理会白天授，冲王铁心认真问道。
王铁心深吸一口气，想到自己那在落马山上生死不知的大徒弟以及铁匠铺的未来令人悲观的命运，仿佛经过了极为复杂的心理博弈，他忽地双膝跪地。
“老师傅，您这是做什么？”
秦羽吃了一惊，赶忙要见他扶起，但王铁心却执意不肯。
“秦先生，这刀，老夫修得了，甚至还可以将其提升至道兵层次！”
“但在此之前，还请先生答应老夫两个条件！”
“若先生做到，老夫愿为先生鞍前马后，肝脑涂地！”
道兵？
秦羽眼神一亮，兵器自弱至强为利器 、 神兵、 法兵、灵兵、道兵、圣兵、至尊器，帝兵，分别对应先天、紫府、凝丹、天人、元神、圣境、至尊、帝八境。
但须知，境界到了，却并非一定能拥有称手的兵器。
毕竟，兵器原料难寻，有能力的炼器师更是凤毛麟角！
秦羽便是这般窘境。
而眼前老人居然可以炼制道兵，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对方。
他面不改色，微微点头道：“老师傅，条件是什么，请说吧。”
岂不知秦羽这般轻描淡写的态度，却让王铁心内心中咯噔一下。
他方才说的可是道兵啊！
若是一般的先天乃至紫府强者，仅仅是听到道兵二字怕便无法淡定了。
但秦羽神色间却没有任何动容，这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
顿时，王铁心越发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秦先生放心，这两个条件以您的实力很容易办到。”
王铁心深吸一口气，仔细说道，“天水城总兵魏百道生性残暴，仗着自己的权势和背景在此地为所欲为，不知多少良家女子被其糟蹋羞辱，青壮男儿被他奴役杀害，哪怕城主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其中，也包括老夫的儿媳……”
他忽的一顿，眼神里掠过痛苦之色，“儿媳与我那儿子自幼青梅竹马，早有媒妁之言，但在成亲之日，总兵魏百道却派人将她半路劫走……直到次日，她浑身伤痕，衣不遮体的出了魏府，当晚，当晚便投井自尽了！”
“我儿痛不欲生，一夜之间白了头发。”
说到此处，老人已是眸光闪烁，泫然若泣。
秦羽闻言，神色平静，但眼神里却掠过一丝寒光。
“后来他不知从哪里得知我王家有一块凰血不死金，便强行索要，更要求老夫为他打造神兵，老夫虽半只脚踏入棺材，但也有骨气，当场便拒绝了！”
“所以魏百道才编造了个凶手手持我王家炼制之刀偷袭他的谎言，将老夫打入牢狱，意图逼我就范！”
“呵呵，他却不知，老夫已经提前将凰血不死金丢入落马山深处，所以，想要补齐先生这断刀，就需先找回老夫那块不死金！”
“这便是老夫的第一个条件！”
秦羽闻言，神色微变，凰血不死金，那是传说中的神金，无坚不摧，若能注入兵器，就算刀再次断裂，也可重新长出，同时此神金还有极强的成长性！
难怪王铁心敢言可以炼制道兵！
“找到凰血不死金修刀吗？这个条件，我应了！”
秦羽很果断的说道。
王铁心松了一口气，继续道：“第二个条件，便是请先生击杀魏百道，救下我徒儿阮小二，他们如今就在落马山上！”
“以先生的实力，定能做到！”
王铁心目光灼灼的凝视着秦羽，这第二个条件才是他内心所渴盼的！
仅凭秦羽方才展示的实力以及自己的直觉，王铁心便义无反顾将所有赌注压在对方身上！
第二个条件，看似是两个，实际上只需杀了魏百道即可。
斩杀一个恶贯满盈之人，对秦羽来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他果断的答应了。
“带我去落马山见魏百道。”
秦羽转身看向白天授，后者的脸色已经比他家里小媳妇的肌肤还要白了。
毕竟秦羽之前那一脚可不轻。
但没办法，碰上秦羽这尊活阎罗，他就算还有一口气也得照做。
“我好想死！”
白天授欲哭无泪，却只能规规矩矩往外挪步。
“先生，我随你一同去！”
王铁心想要跟上去。
秦羽却拒绝道：“区区一个魏百道，我一人足矣！”
“老师傅，先骑我的马回铁匠铺，倘若有人为难，它可以帮你。”
秦羽将瘸腿马交给王铁心后便离开了。
王铁心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神色却倏然间变得凝重起来。
“秦羽，姓秦，身边还有一匹白马，一柄疑似斩妖刀的灵刀……”
想到此际，王铁心顿时不淡定了，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他用颤抖的手摸了摸马儿瘦如干柴的身子，看着它瘸了的前足，颤声道：“若真的是那位，老夫又怎敢骑你？”
“老夫只求一个心安，只求徒弟平安，只求大仇得报！”
说罢他便俯下身子，双手一夹，将瘸腿马扛在肩上，脚步坚定。
仿佛他扛的不是马，而是他的恩人。
周遭一众囚徒看到这马骑老头的一幕，直接石化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