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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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掌家
冯凌雪搬回傲雪院的那一天，梅府发生了一件事。
起因是冯贤前去芙蓉院，还带上了柳儿，一来二去就被秦素兰察觉出了异样，为此与冯贤大吵了一架。
原先秦素兰本以为有一个梅清就够了，她也认。
如今梅清死去三年多，凭着她与冯贤两人的情分，便是没有做上正室，做妾室也该是独一份儿的。
不曾想这才几个月，他冯贤便见异思迁，这叫她如何不气？
十多年独守空房，一个人带大女儿，承受了多少风言风语，还成了人人唾弃的小妾，如今他说变心就变心，秦素兰说什么都不接受。
冯贤看着秦素兰红肿的双眼，心里也不由得难受。
他对秦素兰还是有情谊的，只是常言道，得到了便不值钱，自秦素兰入府后，他确实越来越难以找到往日的心动感觉。
尤其是她几次受委屈，更让冯贤察觉自己无法保护好她。愧疚使然，冯贤越加不愿意面对秦素兰。
“兰娘，我与那丫鬟并无瓜葛，我们十多年的情分，你还不了解我？”
秦素兰只是默默流泪。
她是女人，对男人变心与否最是敏锐。
或许现在确实还没有任何关系，但这不代表之后也不会产生关系。
“我发过誓，这辈子绝不负你，兰娘你要信我。”
秦素兰哽咽：“那小丫鬟比我年轻美丽，又体贴周到，便是我看了也动心，老爷不必哄骗我。”
冯贤见人终于愿意好好说话，赶紧坐过去搂住她：“你也年轻美丽~想当年初遇，你提着竹篮望向我，盈盈秋水，顾盼神飞，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旧难以忘怀。”
怀里的人也想起了当日的情景，不禁软了身子。
“兰娘，我们也一把年纪了，何必把精力时间放在吵闹上？”
秦素兰又开始流泪，她抓着冯贤的衣襟，抽抽噎噎道：“老爷，我在这个家本就活的够难看了，芸儿也因此受了不少委屈，你即便不为我着想，也要为芸儿想想……”
“我知道我知道。”冯贤也想到了此前被赶出府的秦芸，心下顿觉愧疚。
秦素兰察觉到冯贤态度的转变，当即按下满腹委屈，将话题衍生开。
“老爷怜惜我，我自是明白，可兰娘心里苦啊……自我进府那日起那冯凌雪便处处为难我，若是继续放任，别说我和芸儿没有容身之地，只怕老爷你也……”
冯贤身体一僵，显然想起了冯凌雪的种种行为，抚摸秦素兰臂膀的手也渐渐停下。
良久，冯贤表情阴沉，语气狠戾阴鸷：“你说得对，冯凌雪确实该动一动了！”
···
然而还没有等到冯贤出手，三年一度的商人会馆馆长更迭就迫在眉睫。
冯贤为夺下馆长之位付出了不少精力和金钱，断不可能在此时分心。
因此两日后，冯贤便带着管家离开了庆州。
归期不定。
冯凌雪倒是知晓有这么个商人组织，却不甚了解。
不过冯贤长时间离家，这对冯凌雪来说是好消息。
当天她便召集了所有人聚到前厅，秦素兰也包括在内。
没人有知道冯凌雪想做什么，但她几次出手都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即便在大太阳底下站了半炷香时间，也没有任何人敢交头接耳，反而越加诚惶诚恐。
秦素兰坐在厅里，看着冯凌雪慢悠悠品着茶，心里不满厌恶她到了极点。
在她看来，冯凌雪拥有的一切都应该是秦芸的，而她不过是一个不被亲爹喜爱的孤女，因此越是看她摆大小姐的谱儿，就越愤懑。
但在冯凌雪手下吃了几次亏，秦素兰也不敢表现出任何情绪，任是念头百转千回，也只能像个木头人呆坐着。
好一会儿，冯凌雪终于放下茶杯，缓缓走到前头。
“老爷今日离开庆州，不定归期，但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儿不能无人管，因此我与二小姐商议了一番，决定自今日起由我们二人共同掌家。”
秦素兰闻言猛地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冯凌雪的背影！
她怎么敢？
崔嬷嬷也呆愣住，张着嘴表情空白。
往常冯贤也不是没有长时间离家过，但向来都是崔嬷嬷自然而然接手府里大小事宜。
因而崔嬷嬷也做好了发号施令的准备，却不想半路蹦出个拦路虎。
没了这差事，又要少捞不少油水。
崔嬷嬷不甘心。
“大小姐，这不合规矩——”
“嗯？”冯凌雪眼神轻飘飘落到崔嬷嬷身上。
崔嬷嬷身体抖了抖，弯腰避开冯凌雪的目光。
但还是禁不住肥差的诱惑，开了口：“历来老爷离府，府里都是老婆子管理的。”
冯凌雪眼眸幽深如潭，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继续。”
“大小姐和二小姐未执掌过中馈，并无经验，还是让奴婢接手吧。”崔嬷嬷越说越激动，一时间竟忘了前头站着的是冯凌雪。
话音落地，全场静寂无声。
崔嬷嬷维持着弯腰姿势，良久未听见有人出声，才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
她眸子颤了颤，害怕的情绪终于回笼。
“小小姐……奴婢……”
“崔嬷嬷好大得本事，”冯凌雪走到崔嬷嬷面前，垂着眼看她，“一个奴才，竟然管到主子头上来了？”
崔嬷嬷大惊失色，直直跪了下去：“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
“奴婢知错了，大小姐饶命……”
冯凌雪不愿再听崔嬷嬷哭天喊地，命人将她拉了出去。
崔嬷嬷的儿女和相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不敢求饶。
“在梅府，主子就是主子，下人就是下人，希望你们谨记这一点。若因为主子宽容，便忘了自己的身份，最终吃亏的只会是你们。”
下人们都把头埋得更深。
“好了，旁的我也不再多说，相信你们都知道该如何行事。”
“府库管事留下，其余的都散了吧。”
下人们离开后，秦素兰也想带着丫鬟离开。
近来提到府库她就怵得慌，害怕冯凌雪又找她麻烦。
“秦姨娘这是上哪儿去？”
秦素兰干笑：“不是让我们散了吗？”
冯凌雪点了点下巴，示意秦素兰坐下。
“秦姨娘也一并听着吧。”
府库的管事拿那条缝一般的眼睛扫了秦姨娘两眼，心道这秦姨娘当真是不知死活，真以为得了老爷的宠便万事大吉了。
管事掏出册子呈给冯凌雪：“大小姐，请过目。”
冯凌雪接过，才翻了两页就怒气上涌。
“啪”一声，册子被狠狠甩到秦素兰怀里。
“你和我爹好算计！”
原来冯贤前些日子确实将两姐妹的嫁妆补齐了，属于林云的那一份聘礼也早就抬到了菡萏院。
只是没想到，他们前脚刚把嫁妆补上，后脚就从府库里拿走了不少物件，有几件还是梅桓在世时好不容易收集的古董字画。
冯凌雪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两步掐住秦素兰脖子。
“说！东西呢？”
秦素兰顿时被吓破了胆，呆愣着只能下意识抓住冯凌雪手腕。
“我我不知道，放开我咳咳咳放开……”
“东西在哪？”
秦素兰感觉头脑昏涨，呼吸不畅，开始拼命挣扎，模糊中她只觉得冯凌雪宛若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救命……咳咳救救命……”
冯凌雪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她觉得兴奋！
秦素兰越是挣扎，她就越是兴奋。
她能感受到属于秦素兰的脉搏和体温，那样蓬勃温暖……
但同样，好似只要她稍稍用力就能拧断她纤细脖子，让一切归于死亡。
就是她，就是这个女人，烧了娘的牌位！
杀了她。
杀死她！
……
冯凌雪不断加重力量，秦素兰的脸已经由红转为青紫，看起来瘆人得慌。
“救命……”秦素兰惊恐万状，眼泪糊了精致的妆容。
她感受得到，冯凌雪是真的想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