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圣保罗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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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英国伦敦，圣保罗大教堂。
时间回到庄妍补全能力前的十个小时。
大教堂内，明媚的阳光透过彩色玻璃，将耶稣和圣母的绘画像照射到教堂的地毯上，恢宏的室内也被照射进来的阳光所填满。
各种不同的王公贵族和名人将军的纪念碑也在此地设立，建起的石雕像立在教堂墙壁的两侧，在上方俯视着来到此地礼拜的人。
贾里德·圣·里格身着大教主服饰，双手怀抱着圣经，缓步从门口走来，身后是一根根粗壮的圆柱，而贾里德·圣·里格就是从它们中央走入的。
两旁的石雕像略微垂眸，像是本来热闹的地方忽然安静下来一样，静谧的环境总是给人安心的感觉，贾里德·圣·里格身体放松，神态自然，当他站在彩色玻璃下时，阳光在他背后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微光，此时如果靠近看，甚至可以看见在他的衣袍上的细微绒毛。
摊开圣经，贾里德·圣·里格就站在那里翻看了起来，这是他不知道多少年来的多少次翻看，每一次看都会有新的感想，对于过去，或是现在，或是未来，贾里德·圣·里格就安安静静地看着，与现在静谧的环境相得益彰。
然而世界本就是喧嚣的，有些人会打扰此刻的和谐吗？是的，会有人的。
亚诺·帕罗自北耳堂的方向走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了。
“看到那幅画了吗？”
贾里德·圣·里格合上圣经，看圣经的时候不能被任何事物左右，一定要虔诚地，专注地看，如果中途有事，也不可一心二用，那是对圣经的不尊重，虽然圣公会没有这样的要求，这是他对自己的要求。
所以当他意识到亚诺·帕罗已经走到这里时，他只得关上圣经了。
至于所谓的画，则是霍尔曼·亨特的名画《世界之光》。这幅画描绘了耶稣耐心地敲着一扇只能从里面打开的大门，它象征着人类的心灵，只要我们聆听，打开心扉并接受耶稣，人们就能进去得到启蒙。
有着对人类内心的思考，意义非凡，所以也悬挂在北耳堂的墙上，进去的人可以随意观看，感受耶稣对于人类的喜爱，同时也感恩耶稣对于人类的关怀。
“我看到了。”亚诺·帕罗点点头后问道，“你知道我要来吗？”
“不，我并没有料到你会来到这里。”贾里德·圣·里格实话实说道，“我原以为会是别人，但是没想到会是你，在这里我不会说谎的。”
“那就好。”亚诺·帕罗看向四周的石雕和纪念碑道，“这里真是让人感觉安宁啊。”
“教堂本就是让人安心之地，在这里礼拜也可以更加专注些。”贾里德·圣·里格微笑着说道，“既然北耳堂看过了，不妨和我一起去看看南耳堂吧。”
“那便请了。”亚诺·帕罗点点头，今天他穿着的衣服是正装，一袭深黑，也表示了对于教堂的尊敬。
贾里德·圣·里格双手拿起圣经，将其怀抱于胸口处，仿佛这样神圣的言谈和思想就会主动浸染他的内心。他脚步不急不缓，朝着南耳堂的方向走去。
而亚诺·帕罗也不催促，只是跟在贾里德·圣·里格的身后。
二人都默契地没有谈及眼下最为重要，也是受关注程度最高的多弗尔战役，在这个静谧的教堂里，一下子就没了俗世间的各种纷争，二人的默契也让他们的心平和而恬淡。
“这里就是南耳堂了。”贾里德·圣·里格抬眼，这里有着着名海军将领霍雷肖·纳尔逊的纪念雕塑。纳尔逊将军带领英国海军在特拉法加战役中打败法国和西班牙联合舰队，但他却在海战中阵亡。那年是1805年。纳尔逊将军牺牲后英国给他举行了国葬，他的棺椁也安放在圣保罗大教堂地下室。
而在旁边，则有着一块纪念碑，其上雕刻着一个骠悍的狮子，狮子的形象是用来纪念在战争中牺牲的勇士，这里还陈列有风景画家约瑟夫·马洛德·威廉·透纳和航海家罗伯特·司各特纪念碑。
“那个狮子看上去真是让人心潮澎湃，特别是那双眼睛，让人不由自主地感觉像是过往的勇士们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不是吗？”贾里德·圣·里格走近纪念碑，转身看着亚诺·帕罗反问道。
“的确如此。”亚诺·帕罗，上前一步，靠近纪念碑，“但是如果他们没有在那场战役中死亡就好了。”
“亚诺先生，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虽然他们在天堂中看着我们，但是我们也要怀揣着希望继续生活下去，这样，那些勇士的牺牲才是有价值的。”贾里德·圣·里格轻轻拍着亚诺·帕罗的后背。
“贾里德大主教。”亚诺·帕罗轻声道。
“我就在这里。”
贾里德·圣·里格亦以轻声回应道。
“那就麻烦您也起些价值吧！”亚诺·帕罗忽然面目狰狞地说道，同时单手伸向贾里德·圣·里格的圣经，另一只手则打向贾里德·圣·里格。
啪！
亚诺·帕罗注视着贾里德·圣·里格始终平静的眼眸，那瞳孔中似乎倒映着面色丑恶的他的脸，里面的情绪既没有厌恶，也没有不满，只有一丝意外，但又很快转为释然。
贾里德·圣·里格双手各自紧握着亚诺·帕罗的两只手的手腕，让亚诺·帕罗难以继续他的行为。
“有所防备吗？”
亚诺·帕罗挣扎着想要摆脱。
“不，和没有想到是你来一样，我也并未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动手。”贾里德·圣·里格轻叹坦言道，“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这样做。”
亚诺·帕罗挣扎无效，力量减小，任由贾里德·圣·里格双手紧扣手腕。
“很好，我也不想在这里动手，之后和我去一趟远行地外吧，正巧，我问问多奇先生……”贾里德·圣·里格缓缓松开亚诺·帕罗的手腕。
轰！
一声爆响在贾里德·圣·里格耳边闪过。
贾里德·圣·里格星环浮现。
叱！
贾里德·圣·里格手握圣光，一圈一圈缠绕在手臂上，形成一身金甲，宛若上帝派来的使者，原本的红袍自然垂落，被金甲半覆盖，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而与贾里德·圣·里格对垒的正是亚诺·帕罗，他握着利刃的手臂上纹刻着两条异样的图案，仔细看去，可以发现，这正与圣公会的标志类似，只不过其上还有着六圈黑色的丝线缠绕，像是要将圣公会完全锁住一样。
熟悉自己圣公会标志的贾里德·圣·里格一眼就看出那是什么，不由地喝问道，“你手臂上纹的是什么？！”
亚诺·帕罗无言，而是转向一旁的纪念碑，上面的狮子双目恐怖，一双眼睛仿佛在注视着前来的人，它就在这里，却又不在这里。
“他们很早就早上了我，我一直希望通过帕罗家进入远行地外，想不到后来出了那么多事情，倒是让我深感意外。”亚诺·帕罗加重力气，比刚刚挣扎时的力气还要大，刚刚他可能是收力了，只为偷袭到贾里德·圣·里格。
“我从小就是个孤儿，加上流浪街头，如果不是偶然，或许我根本不会获得这样的力量！”亚诺·帕罗把剑往后一退，再往前一顶，贾里德·圣·里格临时失去支撑，再被顶了一下，重心不稳往后退了一步。
星环亮起，圣光覆盖全场，将亚诺·帕罗笼罩其中，金色的光和透过天窗的阳光相互映衬。
亚诺·帕罗星环浮现，纯白色的星环夹杂着淡银色的点点星光，一抹色彩染上亚诺·帕罗双手紧握的剑。
“今天，就为我们的祖先赎罪吧！”亚诺·帕罗挥舞着剑，接连斩向贾里德·圣·里格。
圣光四溢，澎湃的能量冲击着亚诺·帕罗的心神，但是他岿然不动，星环再度亮起，仿若无垠宇宙沉入人间，静谧感完全被打破，来自未来的一道光瞬间击穿贾里德·圣·里格构筑的圣光覆盖。
他是瞄准贾里德·圣·里格去的，但是很遗憾贾里德·圣·里格已经到了他的身后，圣光再度恢宏起势，能量引发的波动将上方悬挂的灯震地摇摇欲坠。
亚诺·帕罗面色狰狞，星环再度亮起，同时一拳挥出，明明不是身体强化类连星者的他，居然打出了音爆声。
贾里德·圣·里格抽身暴退，单手向前一指，圣光开始汇聚，一双光翼从背后展开。
亚诺·帕罗的拳风携巨力而来，贾里德·圣·里格无言，圣光催动到极致，某一时刻，当亚诺·帕罗的拳头与圣光接触时，强悍的能量喷涌而出！
亚诺·帕罗倒飞而出，贾里德·圣·里格只得再度用圣光覆盖全场。
嗡！
无形波动出现，亚诺·帕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雕像的旁边注视着贾里德·圣·里格。
阳光升到最顶端，正午到了。
亚诺·帕罗的身体轻飘飘地倒在地上，他死了。
“呼——”贾里德·圣·里格喘了口气，看向雕像的旁边，哪里还有什么亚诺·帕罗的身影，他都已经被杀死了。
贾里德·圣·里格看向那纪念碑，上面的狮子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一双眼睛好像可以将人的灵魂吞噬，而正是这样的狮子让贾里德·圣·里格最后使用能力保护了起来，不让亚诺·帕罗撞坏它。
过去没有想到太多东西，贾里德·圣·里格脚步匆匆穿过南过道，从中殿来到刚刚亚诺·帕罗到过的北耳堂，《世界之光》好端端地悬挂在墙上。
那蝙蝠在杂草丛生的门框上，门好似常久未曾使用过，穿着白色长袍的耶稣神色肃穆，右手轻叩门扉，像是坚守某种责任一般地站在满是荆棘的地上。
他手上提着的那盏灯照亮了整幅画，灯上一根链子拴住了耶稣的手，但是耶稣表情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就是这样整体有些暗淡，却始终有光的画悬挂在墙壁上。
贾里德·圣·里格来过这里很多次，并不是为了瞻仰耶稣的容貌，因为那是霍尔曼·亨特所幻想的耶稣的脸，而真正的耶稣应当是所有人所相信的样子，他常来此地，只是为了借助这个媒介，试图与耶稣对话，或者是聆听某种教诲，正如耶稣在画中做的一样。
将良知之光与安宁之光照射到人的心里，唤醒人内心的良知，拯救人的灵魂。而那光始终在那里，贾里德·圣·里格也坚信着这一点。
然而此刻，当他再度见到时，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那画却好像不再发出那么强烈的光芒了，就好像独独将他给拒绝了一般。
星环打开，圣光如旧，照射到画上也熠熠生辉，连带着耶稣的脸都显得清晰可见，那黑暗也不过是光的折射而已。
“都是错觉。”贾里德·圣·里格松了口气，耶稣还是如往常一样，宽恕着所有人。
“亚诺·帕罗，你怎么会是这样呢？”贾里德·圣·里格抱着圣经，看向不远处，那里是他之前看圣经的地方，那里的阳光始终照射着彩色玻璃，将耶稣与圣母的绘像映射在地毯上，任由来来往往的人瞻仰，金碧辉煌的内部有着荣誉与信仰，虔诚的信徒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做礼拜，即使一时没来，也会在之后请求原谅。
这种信徒现在很少了，过去有过一个，那还是贾里德·圣·里格听以前的教会司铎说的，在南耳堂没有纪念碑时的故事。
圣公会没有给所有人说法，上帝会让人们犯错，而祂又始终宽恕着人们，或许人犯错和上帝无关，但如果涉及信仰，却又显得无奈。
贾里德·圣·里格找了个位置坐下，星环不曾散去，或许心里也担心着良知之光与安宁之光照不到自己吧。
“啊！”一位年轻的司铎大声的尖叫打破了静谧的环境，之前按照贾里德·圣·里格的要求，所有人都得在下午才可以进出圣保罗大教堂，如今显然是有人违背了这个要求。
贾里德·圣·里格起身，最后看了一眼《世界之光》，那真是让人感动的画。
星环散去，光芒不再，耶稣的神色逐渐无神，就好像往后的日子，祂将不再为人们带来良知之光与安宁之光，一切都将会改变吗？
贾里德·圣·里格走出了北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