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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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偿！”
“我们的损失，你们要负责！”
“信不信我们拆了你们这里？！”
伴随着一阵“哗啦啦”的脚步声，一群衣着统一的警察止住了挡住市政府大门的喊叫声。
为首的那名警察队长愠怒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我们要赔偿！”人群中，一个勇敢的青年人高声喊道，“戒严令害得我家都快没有粮食了，现在戒严令说解除就解除，一点补偿款都没有！我们拿什么撑到商品售出拿钱？！”
听到青年人的讲话，也有一群人壮着胆子说出自己的苦楚。
“现在都不让我们开店！我们都快活不下去了！”
“我的摊位再不出，就要……那些就要坏了！”
“我好不容易等到现在，结果你让我自己解决？”
警察队长伸手下压，人们这才减少抱怨的声音。
“我知道戒严令让各位损失惨重，但聚集在这里是要做什么？难道你们要冲进去，然后给我们交钱睡拘留所吗？”警察队长说道，“赶紧散了吧！戒严令虽然解除了，但除了允许出门外，其他行为都是不被允许的，要吃的喝的，自己解决！”
“这……”刚才叫得最欢的青年人说道，“可是我们怎么活啊？”
“去偷？去抢？随便你们！”难以想象，这话是从警察队长嘴里说出来的。
民众不由得瞪大眼睛。
“你不是警察队长吗？”
“你们不是快死了吗？”警察队长反问道，“活下去不是你们想要的吗？不然怎么会围堵在这里？不让市政府开展工作！”
警察队长脚跺了跺脚，对众人说道，“但是只要你们越界，我肯定会抓起来，到时候可就不是像这样好说话了！”
警察队长看着众人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散了，待在这里是想要一个妨碍公务罪和聚众闹事吗？”
青年人攥紧拳头，他的家人还等着吃饭呢！
其他人的反应也不一而足，有的人悄然退去，还可以撑一段时间，有的人面露不甘，但看着警察队长身后那些警察腰间别着的手枪，还是愤愤不平地转身。
人群就这样一点点减少，而警察队长则一直站在市政府大门的边上看着。
最终留下一些零零散散的人，他们年龄有大有小，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带着一丝无可奈何以及绝望。
“你们还聚在这里干嘛？我不是说了吗？都散了！”警察队长喊道，身后的警察们终于有所动作——缓缓向着几那个人靠近。
“你们！”青年人不甘地松开了手，家里人还需要他，他不能在这里被抓，还要家人交保释金，那样只会让本就不好的家里雪上加霜。
青年人转身离开。
一些年纪较大的人则以复杂的目光看着这个青年人，是他最开始喊的，现在离开，无异于他们失去了主心骨，至少在这件事上……
一位看上去饱经风霜的男人将公文包扔在地上，大喊道，“你们要像维多利亚公园的那个尸体一样吗？！”
青年人顿住脚步，身体颤抖，余下几人面色难看，警察队长则拔出枪对准那个男人道，“闭上你的嘴巴！”
“我有说错吗？他饿死在公园里，就是因为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被活生生地饿死了，你说风凉话，是因为你现在还有稳定的收入，你要是半个月没有钱，你还不如我们呢！”男人怒吼完，心里却冷却下来，他不是连星者，也没有那个支付观测星的费用，被枪指着，不害怕才有鬼。
“你们遮遮掩掩的，还当谁都不知道吗？我来的时候，在附近的人都告诉我了！戒严令，这该死的家伙，还有那远行地外！”
“我叫你闭嘴你知道吗？！”警察队长握着枪的手在发抖。
男人咬牙，没有转头，对着身后几个年龄和他差不多的几人说道，“我们看样子要进去了！”
“我们早就有觉悟了！”几人轻声说道，能留在这里的，大都已经走投无路。抢银行？偷东西？他们心里到底没有跨过那个线的冲动，但是如果回去，面对一群需要吃饭的家人们，他们又别无选择。
“你们可真是好样的！公园的事情既然知道了，还留在这里！”警察队长挥手，周围的警察手扶在腰间的枪上，警察队长说道，“我现在怀疑你们和公园死亡案有关，带走！”
“等等！”
警察队长侧头看去，那个快要离开的青年人折了回来双目发红，脸色阴沉。
天空忽然发出巨响——要下雨了！
警察队长皱起眉头，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不是叫你走吗？回来做什么，现在我们在办案，你要妨碍公务吗？”警察队长压下心里的一丝不安，大声呵斥道。
青年人抬眼，猩红闪过。
警察队长察觉危险，向后退了半步，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机器对着青年人按了一下。
机器上了屏幕显示“查无此人”，警察队长说道，“你是没有按照法规上报的非法连星者！”
青年人手掌向前一拍，一个闪着白光的射线划过警察队长的脸颊，血痕堪堪在耳朵边止住，差一点他的耳朵就要掉了。
警察队长面色冷峻，手指不自觉地扣住扳机，面前的人稍有异动，他随时会根据情况开枪制服。
之前的男人则带着几人退到青年人身后，“你居然是连星者！赶紧走吧！这里连星者不少！”
“该死！”低声骂了一句，青年人脚步缓慢地退后，而警察队长则抬手制止其他警察想要上前的动作，眼里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待到青年人带着众人完全离开，警察队长这才出声，“收队！”接着转身。
一位警察小跑至警察队长身边说道，“我们……”
“我从未对平民开过枪，以前不行，现在不能，未来也不想！戒严令！”警察队长咬牙切齿地说道，“也不知道那些蠢货在想什么！”
“队长，慎言！”警察提醒道。
“我知道，干好自己的工作！”警察队长摇摇头，将紧握的枪直接放进枪袋，他刚刚根本没有把枪的保险打开。
维多利亚公园酒吧。
青年人和几个年纪大的男人聚到一桌。
“很抱歉，没办法给你一些报酬。”
“不，只是我家里也……”青年人不多言语，周围的人和他一样，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总之，你算是救了我们。”
“不，不完全是，还有监控……”
几人同时保持沉默，一位酒吧的服务员靠近，扫了两眼，没有询问，只是再度转身后端了几杯水放在他们的桌子上。
“……谢谢！”
几人喝完水后起身离开。
“那些人是不是……”
“应该是去闹事后跑回来的吧。”前台大哥摇摇头道，“你好心。”
服务员把杯子收回后说道，“谁都不容易，哥，问的人已经少了很多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的人越来越少，似乎大家都知道公园不开放的原因了。
“哎！”
……
维多利亚公园内部，匆匆从市政府赶回来的警察队长带着一群警察在案发现场转悠。
“这都什么事……”警察队长语气不满。
“可恶的戒严令！”
别看作为戒严令执行的辅助人员，这些警察对戒严令不满的大有人在，因为戒严令影响生活，影响收入，影响各种方面，总之很麻烦了，要不是身上的警服，说不定他们都会跟着刚刚闹事的人一起堵市政府大门。
“赔偿！”不知道谁打电话大声喊道，“我又不是政府的，你对我说什么赔偿，去市政府那边啊！你去啊！”接着气呼呼地挂断。
警察队长来到这个协警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长官！”协警支支吾吾地垂下头，“抱歉……我。”
“不，没关系，下次注意。”警察队长摇头说道。
“把事情告诉我，我听听你是什么原因。”
协警也不藏着，他本就窝火，难得倾诉。
他们家里有人知道他的工作，和他打电话哭诉，说家里快没钱了，现在戒严令解除，想着能不能让他去和政府要点钱，他不答应，说自己不是这个体系里的，家里就说要他多多少少帮帮忙之类的。
他就骂出了声，自己都没钱，还有时间管别的？
“戒严令真的是让人无可奈何。”协警叹了口气，看周围聚了不少人，他们频频点头。
“没办法……”
“是啊！”
“远行地外！”
“其实我觉得这件事不应该找市政府。”警察队长沉默良久后说道，引得大量警察看向他，似乎表示你是不是站错队了？
“不，事实上，远行地外才是颁布法令的，而里面的人都是谁，各个大势力的人，他们家大业大，当然不在乎这点时间获得的资金，而我们普通人则不同，有些人勉强支撑，像是我们，但我知道大家家里的菜肉还有面包都快没有了，很快，我们就会和我们驱赶的人一样，没有吃的！”警察队长高声呼喊，“这都是远行地外的错，市政府都没有管理的权限！”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之前青年人的刺激，警察队长这番话慷慨激昂，让聚在案发现场的人眼里冒光。
“对！”不知道又是哪个警察高声呼喊，“要让那些大资本赔偿我们的损失，反正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再说了，那些钱本来就是我们的！”
“没错，如果真的有错，也是他们先颁布的戒严令，我们不能没有吃的喝的，他们却不肯分出一些来给我们！”明明现在还撑得住一段时间，但是警察们仍然对此愤怒。
“我们打不过他们的，他们有连星者雇佣，我们甚至连他们大楼都进不去。”悲观是肯定存在的，一位警察说出来他的顾虑，“到时候我们就和那些去市政府闹事的一样，甚至我们连警察都可能当不了！”
不少警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可是没有人卖东西，我们拿了钱也没有意义啊！这钱买不到东西！”
一位警察出声，把问题点明，“我们不缺钱，但粮食，牛奶，面包和果酱我们都快没有了！我家里的茶叶也所剩无几。”
“他们这是在？”
远处，一些没有聚集到那边的警察观望着，身边就是被饿死的那个人的尸体，只是看上去多多少少有点不对劲，好像不似真的。
“他们在为新的时代而努力，你们也应该参与进去。”
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些落单的警察身后，嘴里念叨着晦涩难懂的语言，奇异的力量蔓延，眨眼间，落单的几个警察抛下尸体，走向聚集了一堆警察的地方。
警察队长目光扫过四周，只觉得有什么人看着自己，但并不带恶意，接着发现有些警察在向自己这边靠近，便不再去理会那个目光了。
“我们虽然打不过他们，可是他们需要我们的劳动力，他们不能没有我们，他们不敢杀我们，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甚至是说服一些连星者来帮我们！”
警察队长灵光一闪，大声说道，“我知道一个非法连星者，或许你们也知道，反正把能帮忙的都叫过来！我们可以依靠他们。”
“我也知道一个。”
“我也是！”
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怎么可能没有和一些非法的事情接触，久而久之，知道一些可以帮忙的，也是很正常的。
“好！我们先撑住这段时间，早晚我们会让远行地外赔偿我们的损失，对了，不要告知和远行地外相关的人！”
“谁告密直接枪决！”
又过了一段时间。
“我怎么会……？”警察队长坐在维多利亚公园的酒吧桌子边，盯着反射出自己倒影的玻璃壁。
而坐在警察队长对面的男人则有点眼熟，是蛊惑警察们的那个男人，一头褐色的头发加上绑成了一节节小辫的发型，似乎他并不在意这个发型是不是配他的脸，冷峻的面容让他多了几分严肃。
“你已经在这里了，说明没有丝毫退路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这个男人点燃了一根不允许在公共场合抽的那种味道很大的烟，但却与这个酒吧的感觉异常相称。
“不，怎么可能，我家里还有小孩，怎么能冲动。”
“话已经说出了口，你没有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