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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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白起三人离去，艳珠姑娘突然收起手中的长剑，“锵”的一声并入鞘中。
她美目横立，静静的看着朱九不言。
那双如水一样的眸子似乎能够看穿一个人的心事，即便是再世为人的朱九，也忍不住心中一紧。
“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艳珠姑娘紧紧的盯着朱九问。
朱九心中又是一紧，在那双纯净无瑕的眸子下，他竟然忍不住，有一种直言相告的冲动。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行压下心底的这种冲动，又扮出一副无赖之相，色眯眯的打量艳珠姑娘，问道：
“艳珠姑娘此话何意？你说我不是他，那春宵一刻，我们快些验明正身，岂不更好？”
艳珠姑娘摇头，眼眸中却有一行清泪落下。她喃喃道：
“你果然不是他！
尽管你伪装的很好，在外人面前同样是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说话嚣张跋扈，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但你却不知我们之间的秘密。”
朱九眉头一挑，问：
“我们之间有秘密？我怎么不知道？”
“那是因为你不是他！因为他在没人的时候，从来都叫我珠儿。”
朱九叹了口气，他已经尽可能的模仿记忆中的朱九，却不想他继承的记忆并不全面，不知道这小子竟然和这个艳珠姑娘关系非同寻常，并不像是外人看到的那样。
就在他沉思之时，燕珠姑娘又流着泪道：
“你是不是以为，原来的他就真的花天酒地，沉迷声色之中？”
朱九微微一愣，却并未说话。
艳珠姑娘接着抽泣道：
“他不是那种人，一切都只是做给外人看的，尤其是他那个豺狼虎豹一般的师傅。
他本是绝世天才，旷古难寻，却不得不隐瞒自己的天赋，整天装作一个纨绔，沉迷酒色财气之中。
每次，他来到这百香阁，明面上去找其他姑娘，实际上却每次都和我一起。
他对我讲述他的过往和经历，我们敞开心扉，畅谈心事，早已成知己，实际上却还只是童子之身。
我虽被众人追捧，但实际，也只不过是一介风尘女妓，残花败柳而已。
所有人都不说，但我却看得出来，他们都看不起我，都嫌弃我。
若不是有这副容貌，他们又怎会趋之若鹜？
但只有他从来不会嫌弃我，从来不会看不起我，反而一直鼓励我。
上次他找过我，就告诉我会有一个人会替他活下去，会替他报仇，让我不要多问，然后就匆匆离开。
之后，我就听说他葬身在妖兽之口，我却不信。直到今天见到了你，我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我听到的传言也是真的。”
朱九心中震惊无比，失声问道：
“他以前就说过，会有一个人替他活下去？”
“不错，但他同时也说过，这个人却不是他师傅洛天机。”艳珠姑娘流泪点头。
“这怎么可能！以他的实力，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朱九连连摇头，脸色难看无比。
若是这艳珠姑娘刚刚所说的都是真的，那就说明，这小子之前已经知道会有之后的事发生，也知道自己会附身在他的尸体上。
莫非，这小子也通晓天机之术？
嗯？
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洛天机精通天机神算，这小子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未必不会学到一些。
而以这小子的天赋悟性，加上强行施展此法窥探天机，后果就是付出余生的性命，所以才有了之后葬身在蛇口之中。
看到朱九脸上的神色连连变化，艳珠姑娘问：
“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朱九面无表情的摇头，已经恢复了以往的镇定和冷漠。
经历上一世的变故，他对女人有一种无法言明的反感，越漂亮的女人越反感。
原本以为有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师傅，不曾想，这位恩重如山的师傅也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而已。
这，让他斩断了这世间所有的情情爱爱，心中彻底绝情。
既然这个女人已经认出了自己，那继续藏着掖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点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
“你说的不错，我的确不是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已经死了，我接替了他的这具身体，那就会替他活着，替他做完未做的事。”
“那你是谁？”艳珠姑娘连忙追问。
朱九摇头：
“太多的事我不能告诉你，你也没资格知道，我只能告诉你，我就是朱九，朱九就是我。
以后这世间只有一个朱九，那就是我。”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冷漠与绝情，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刺进艳珠姑娘的耳中。
“你……”
望着那双冷漠无情的眸子，艳珠姑娘情不自禁的后退两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朱九。
眼前的少年虽然面上毫无变化，却和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个少年截然不同。
刚刚， 她似乎从眼前这个少年的眼中看到了无数剑气翻滚，朝她倾泻而下，要将她斩成碎片。
可等她定眼细看，一切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能从那双眼睛中看到冷漠与绝情，更有那种历经万古的沧桑与不甘。
她突然有一种错觉，眼前的这个少年是一个活了无数年，并且经历了无数的老怪物。
一时间，艳珠姑娘呆住，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片刻之后，她回过神来问：
“看来一切你都知道了？”
“你指的是什么？”朱九冷声问。
“你师父洛天机。”艳珠姑娘回答。
朱九点头：
“知道一些，却不是很清楚。但这些不重要，已经足够我杀他了。”
“你杀得了他？”艳珠姑娘一脸怀疑的问。
朱九沉默。
在记忆里，洛天机乃是世间少有的天才，才百岁有余，便在体内结出金丹，达到了化丹之境。
近几年，有望冲击炼虚之境，从而迈入另外一层天地。
而自己，现在修为尽废，丹田尽毁，没有半点法力。
剑道上，也只不过于剑体之中融入剑气，领悟剑意，相当于修士当中的第1层引气入体。
这当中隔着聚阵这一大境界，自己如何能胜？更何谈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