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邓逸轩知道了安若云消失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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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哪怕每年只想一个理由,我想到的都比你说得要多。她不想见我也好不喜欢我也罢,我都要当面亲耳听她讲;她将嫁作人妇甚至已经嫁为人妇,我也要当面亲口祝福她;哪怕她遇到了不测,我也要亲眼看见她的墓碑。这么多年我就是想她消失的各种理由,然后更加坚定我必须见她的信念,也就是你问我的怎么坚持下来的。”邓逸轩毫不回避齐子涵的眼神,坚定地告诉他不管任何理由自己必须见到安若云。
“如果她没结婚,也没心仪的人;你刚才也该看见她了,身体也很好,如果她当面告诉你不喜欢你了,你就死心了?”齐子涵半安慰边试探他,他很怕安安因为自己的心理状态拒绝他,他轻易就气馁了。
“她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我一见她就会有感觉的,她自小就说不了谎。”邓逸轩自小和安若云一起吃喝玩乐,对她的脾性和爱好了如指掌,再说世界上两种东西是掩饰不了的:爱和喷嚏。
“好,就算她爱你,答应和你建立恋爱关系,但你在意大利,她在国内,你怎么守护你们的爱情?这么多年,我在巴黎忙着自己的事业,也没能真正守护她,我们还是兄妹呢。”齐子涵一想到安若云就只有心疼,觉得自己除了强行给过她有限的物质支持,关心的真的太少了。在他心里安若云永远是个需要他保护的孩子,其实他比安若云也大不了几岁,只因为脑子里一直觉得自己长兄为父,所以这么多年他扛起了照顾安若云的责任;而安若云恰恰为了避免给他增加负担,事事自力更生,故意减少和他的联系,两个人都在为对方着想。
“你们兄妹是亲情,但各自都会遇到自己的爱,成立自己的家庭;我才是那个为爱会相伴守护她下半辈子的人,她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这次见到她,我不会再远离她的视线。”邓逸轩并不清楚齐子涵说没守护好安若云的原因,他只知道自己后半辈子要和安若云如影随形,相伴到老。
他对安若云思念和深情齐子涵都看在眼里,听完他的话,齐子涵在心里祈祷着:“这个男人是真心爱安安的,希望他能带安安走出那个心理桎梏。”
安安目前这种拒绝自己幸福快乐的状态,齐子涵咨询了许多专家,找了好多种方法,都被安若云顾左右而言他地搪塞过去了。后来她甚至尽量不和齐子涵联系,他也鞭长莫及,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她的这种错误认知,现在只能让邓逸轩用爱情的力量来改变她了。
齐子涵心里有了这个决定,就准备把安若云突然消失的真正原因告诉邓逸轩,让他做好遭安若云冷脸拒绝的心理准备。
“我相信你对安安的真情,接下来你耐心听我把话讲完。虽然我不知道安安是不是你说的也爱你。她爱不爱你,只能你见面后自己判断。但我要说的是,你要有心理准备,她很可能会因为喜欢你反而拒绝你。那是因为9年前的清明节,我的外婆、舅舅、舅妈,也就是安安的奶奶、爸爸、妈妈在扫墓回来的路上出车祸了,车祸很惨烈,我舅舅的车子被横冲过来的搅拌车压在了下面,车里的人都血肉模糊了。后来是李秀云老师,你和安安是同学,也应该认识她,她那时正和舅妈在通话,交警通知她去处理的后事。她看见惨不忍睹的场面当场哭晕了,她知道安安要是看见肯定受不了,就没通知她到现场见外婆他们最后一面,直到火化了才告诉她实情。”齐子涵的话被服务生端意面上来打断了,他看见邓逸轩听得愣在那里,也没打搅他,低头很快吃完面,漱干净口腔,继续说想对邓逸轩说的话。
“你肯定没想到安安消失是这个理由,比你想象的都严重。这事都过去9年了,你也别太难过。下面我说的才是重点,安安留下创伤后遗症了,拒绝自己幸福快乐,可能她认为自己幸福快乐了会对不起逝去的亲人。”齐子涵安慰听到这消息也不能接受愣在那里的邓逸轩,直接告诉了他安若云现在的心理状态,说完等着邓逸轩的反应。
“我还在奇怪什么事可以让那么开朗阳光的安安变得这么冷,这么忧郁,那时她才18岁啊!我竟然什么都没能帮她分担,她是怎么度过那段痛苦的时间的,她吃了哪些苦,受了哪些累你都告诉我。”邓逸轩很自责,在安若云最难捱的时间没能在她身边,恳切要求齐子涵把那时候的一切都告诉自己。
“一开始李老师把她接到自己家里才告诉她,她不哭也不闹,一滴眼泪也没流,就是接下来几天不吃也不喝。李老师怎么劝都没用,只能麻烦社区医生在家帮她挂葡萄糖;李老师怕她这么下去会出事,才找到我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家里出事了,让我回去看看她。我第二天要博士毕业论辩,就只能拜托我同学苏媛媛先去替换一下李老师,没日没夜守着她。我回去时,她已形同植物人,完全没了生的意愿,我泪流满面求她,她听见我的声音才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答应喝点流质,但一直不肯开口说话。等她身体恢复一点我就把她接到了巴黎,希望环境的改变会有利于她的恢复,叫她吃她也吃,叫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像个木偶人,就是不说话。后来我请了心理医生上门疏导,心理医生说她是遇到无法承受的悲痛激发的心理防卫机制,自己把心封闭起来了。一个月后总算缓和了一点,简单说必要的话。其实她性情已变掉了,不喜欢别人亲近她,也不喜欢亲近别人,她像把自己装在套子里的人。医生解释说是创伤后遗症,时间会治愈一切。”齐子涵看看邓逸轩,发现他听得很认真,一个字都不愿漏掉地盯着自己,他就接着说:
“但9年了,她还是不愿和人亲近。我问过权威的心理医生,说她的主要心结是愧疚感,自己没陪家人一起去扫墓,就她一个人活下来了,她苟且活着,没资格幸福快乐,自己幸福快乐了就愧对死去的亲人。还有就是她压抑了自己的情感,她没能见到亲人最后一面,心里还没有和他们告别,一直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中,要想办法让她宣泄出来兴许会有转机。”齐子涵说完这些又用双手搓搓脸,白皙细长的手指插在秀发里,缓解一下自己悲伤的情绪。
仰起头继续说安若云的心理状态:“表面上看她和常人并无二致,但从她眼睛看得出满载忧伤。她心里现在拒绝任何人亲近她。她和我、和媛媛都保持着看不见的距离,我们主动联系她,她也不拒绝,但从来不会主动联系我们。我让她搬来巴黎一起生活,她怎么说都不愿意。媛媛让她住近一点,她也不愿意,宁可一个人在上海飘着。和我们见面时表现得也很正常,该聊聊,该笑笑,有时还调侃调侃我,也看不出她和我们疏远,但就是能感觉到她不开心。我们都希望她快点走出来,但实在找不到有效的办法,也许需要什么力量拉她一把才行。”
齐子涵把殷切期望的眼神投在邓逸轩俊朗的脸上,但话里全是让他三思、慎重的意思,他心里也怕邓逸轩见到安若云后再退缩,那样可能会对两个人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我把安安的现状毫无保留、事无巨细都跟你说了,你一定要想清楚,她已经不是你原来认识的安安了:她不再灿烂明媚、不再幽默有趣,暂时也没有爱别人的能力。她跟你心里朝思暮想的那个安安已经判若两人了。你能不能接受现在的她,你想清楚了再决定要不要见她。”
邓逸轩这时完全沉浸在安若云经历的痛苦中,安若云那忧郁的眼神让他的心撕裂般的痛,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对她的思念很苦,和安若云的苦一比那真的是无病呻吟。他双手揉进头发紧紧揪着发根以减缓自己的心痛,声音低沉地低吼着:“让我见她,我要见她,她不管变成怎样都是我的安安!我有爱她的能力就足够了。”
他这时只想见到安若云,用自己的后半生让安若云幸福快乐起来。
齐子涵从没讲过这么多话,像把他前几十年没说的话今天全说完了,感觉好累;想起逝去的亲人心情也很沉痛;最让他揪心的还是表面冷若冰霜、内心千疮百孔的安若云。
讲完上面这些话他把身体一下子全靠在了沙发背上,闭上眼睛消沉了好一会。
猛地被眼前这个男人撕心裂肺的低吼惊醒,他睁开眼睛,声音瞬间有点低冷地说到:“你情绪这么激动怎么见安安,你这样反而会刺激到她。”
齐子涵坐直身子在点菜单上快速写下一组号码,放在邓逸轩面前站起来准备离开,离开前交代邓逸轩:“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等你冷静了,有了面对安安的策略先联系我。我不是故意不让你见她,咱俩目标必须一致,就是要让安安幸福快乐。你还没想到办法前千万别急着找到她的联系方式,情绪这么激动就急着联系她,一时冲动是帮不了安安的,一定要有方法。”
邓逸轩站起来一把抓住他,抑制不住自己想见安若云的迫切的心情:“我冷静了9年,我不是一时冲动,告诉她在哪?你让我见她,我有信心让她幸福的。”
“你只在乎自己的想法,都想不到安安需要倒时差,现在她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见你,你连这都想不到,我怎么相信你会让她幸福。”齐子涵一语击中要害,把这个悲痛、激动的男人撇下走了。
邓逸轩瞬间被点醒,黯然地跌坐了回去,一个人神伤地坐在原地,花了点时间才平息自己内心的痛。
这时餐厅里人多起来了,他看了看时间,想起齐子涵临走时说的那话,米兰这点bJ时间已是凌晨,安若云应该早已熟睡。
他这才失魂落魄地站起来回办公室。